临仙公主和乔娇云等人对视了一眼,自觉不自觉地都不再去招惹林风眠。
林风眠撇了撇嘴,策马扬鞭,直接把她们抛在身后——反正是不能去府上的农庄了,就在这郊区好好跑一圈吧,权当散心了!
只是林风眠跑了一圈回来,想着不要碰上临仙公主一行,就饶了另一条路回来,却没想到,在即将进城的小路上,遇上了楚宴征和楚煜清。
这个组合太奇怪了。林风眠愣了一下,没能及时拉住马缰,一不小心就窜到了他们面前。
“煜清。”林风眠连忙笑道,同时不忘转向楚宴征,“宴征哥,好巧啊。”
楚宴征看了眼林风眠,视线重新落在楚煜清的身上:“那我就……多谢三弟提点了。”
楚煜清温和一笑,并没有回答,而是转向林风眠:“风眠这是?”
林风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心情不好,去跑了一圈。”
楚煜清笑道:“刚巧,二少爷说,下个月的皇家围猎祭典中,恒王府的名额空出来一个,你若是不嫌弃,要不要和我一起?”
楚宴征眉头微皱,看了眼毫无所察但明显高兴起来的林风眠,心中叹息一声,还是配合道:“确实空出了一个名额。”
林风眠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今年空出的这个名额,是楚宴征的。但……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尤其是楚宴征,前天不还喊打喊杀的吗?
进城之后,楚宴征直接就和他们分开了。
沁春园还未获准重新开业,茶楼又有太多的流言蜚语,林风眠思来想去,自己平日里厮混的地方,竟然没一个适合楚煜清的,不由垮下脸来。
楚煜清看着她纠结,末了,才轻笑一声:“去猎场附近走走吧。”
林风眠愣了一下,也随着他策马前行,边问道:“楚宴征是真心把这个空缺让给你的吗?”
楚煜清笑道:“其实也不是让给我,而是我和他做了一个交易,这是他的报酬。”
林风眠迟疑了一下,还要再问,楚煜清就已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道:“街上人多口杂。”
林风眠抿了抿嘴,看着楚煜清一如既往让人惊艳的脸,认命地叹了口气,跟着他一路朝着猎场奔驰。
皇家猎场和权贵的别庄遥遥相对,分立在京华城的两端,林风眠和楚煜清横穿京华城,出了城郊不远,就能看见皇家猎场森严威武的井栏。
人烟渐稀,楚煜清这才放缓了速度,见林风眠一直稳稳地跟在自己身边,侧头对她笑了笑:“风眠的骑术也很是了得。”
如果说,在此之前,林风眠一直在强压着那种古怪的感觉,那么现在,她是真的压抑不住了:“据我所知,恒王是在你八岁的时候,把你收养进恒王府的,但是他从未教养过你,甚至你上的学堂,也只是最普通的那种。你的骑术为什么会这么好?”
在这个贵族才养得起马的年代,会不会骑术,也成了分隔权贵和平民的一道鸿沟。作为一个从小接受普通人的教育的文士,为什么会有如此精湛的马术?这么长的一段距离骑行,楚煜清却脸不红气不喘,可见体力有多好,那平日里他为什么要伪装成弱不禁风的样子?
楚煜清叹息了一声,道:“恒王确实没有教养我,但他为了不落人口实,允许我旁听府中延请的名师讲课,其中就包括马术。后来,我和君笙成了朋友,这才没有荒废了这一门技艺。”
这个解释说得通。林风眠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点:“那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装弱不禁风?”
楚煜清哭笑不得:“我从未‘装弱不禁风’。风眠,我好歹也是个男人,你会有这样的感觉,不过是因为你太强悍了而已。”
林风眠眨了眨眼睛——好像……是这样?她不自觉有些尴尬,身上勃发的气势瞬间收敛,涨红了脸,嗫嚅道:“对……对不起。”她是脑子抽了吗?!为什么要质问小男票?!大美人明明做什么都是对的啊!
楚煜清微微一笑,一副温柔宽厚、受了委屈也不在乎的模样,看得林风眠更加愧疚。
等到林风眠的心理足够煎熬了、他接下来不论说什么话,她也不会立即质疑了,楚煜清才道:“我之前说过,这一次我能得到恒王府参加皇家围猎的名额,是和楚宴征做了一个交易。”
林风眠连连点头,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楚煜清面上没有一丝笑意,道:“我会保证,接下来刑部不管查到什么案子,都不会再牵连他。”
林风眠不是很明白,但有了前车之鉴,实在不敢随便发问,只能呆呆地看着楚煜清。
楚煜清被她逗得笑了出来,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楚宴征手中掌握着无名阁,肯定不止主导了地下赌场和沁春园凶案这两件事,谁也不能预料,刑部将来还会翻出什么案子来。以楚宴征现在的境况,他是再也经受不起新的打击了。”
林风眠有些着急:“但是……但这样一来,你就很被动了啊!”
楚煜清垂下眼睑:“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办法吧。我现在,却是有一件最要紧的事,要通过皇上来确定。”
林风眠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和皇上有牵扯?”
楚煜清虽然被恒王承认为王府庶子,但恒王毕竟没有大张旗鼓地宣布这件事,楚煜清在衡王府中还是个不受宠的小可怜,这样的人,骤然和皇上扯上关系,林风眠的脑子里怎么都在上演千奇百怪的悲剧剧场呢。
楚煜清神情幽幽,视线明明落在林风眠的脸上,但又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感伤,仿佛他正在透过林风眠看另一个人一样:“我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和皇家有关的秘密。这个秘密一旦被其他人知道,将会发生震动天下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