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送?
陌卿摇头,现在这个样她才不要回府去。
而且她不想让眼前人知道她与相府的关系其实并非表面那般好。
见她摇头,楼如玉又是抿了下唇,眼里流露出一股担忧,目光落在她右肩处:“可你的伤?”
他一早便发现她肩上的箭伤,可是如若冒然开口,又怕引起她误会,毕竟她的身份……很特殊,不是吗?
微垂眸,掩去眼底里的疼惜之色,继而平静温和的望着她,轻声道:“那我陪你去找你的侍卫。”
往常见她都有一个叫无忧的侍卫跟着,这次没有,怕是也遇到不测了吧……
一提无忧,陌卿心里又是一阵心慌,立马就要去寻。
“等等,你的肩上还有伤。”楼如玉紧张的望着她,想要拿出点止血的药丸也不行。
想了想,他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我先帮你简单包扎一下吧,不然这样走出去会吓到别人的。”
陌卿回头,正好看到楼如玉一脸关切的拿着手帕,轻声询问望着她,突然心里一暖,他一直生活在这样的地方,还能养出这么温润的性子,实在难的。
“好,谢谢。”她点头,他说的没错,让是这样回去,无忧一定会担心的。
站在她身后的楼如玉从俯视凝望着她,雪白秀气的脖颈又是让他眼眸一紧,但一看到那刺眼的血迹,又让他心隐隐的作疼,替她包扎的动作也更加轻柔。
“好了,可是很疼?”包好后,楼如玉还是担心的轻问。
陌卿抿嘴一笑,这点擦伤她还是能受得住的,只是无忧那边……
“公子!”
正想着无忧,便见一道人影从远方边叫边跑过来。
“是你的侍从,看来他没事。”
楼如玉望着跑过来的人轻声说着,眼里都噙了一丝温和体贴的笑。
“无忧,我没事。”跑过来的无忧紧张的在她身上扫过,目光继而落到一旁楼如玉的身上。
“是楼兄救了我。”
陌卿正想说无忧来了,就不耽误楼如玉回宫的时间了,没想到楼如玉却先抱拳道:“既然你的侍从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谢楼世子救了我家公子。”无忧回身答谢。
“快带你家公子回去歇息吧!”楼如玉没有看他,眼却是瞟了眼她受伤的肩头,眼中有些伤感,但却没多停留,深深的看了陌卿一眼,转身离去。
陌卿看到他走后,才深吸了口气,脚下一软,往地上倒去。
“公子!”无忧一个快步,将她扶住。
“他大爷的,跑的我腿都要断了。”陌卿撑着无忧的手臂,愤怒的骂着。
今天的埋伏是有预谋的,她回去后得把这事查清楚才行。
无忧想要说点安慰的话,可又不知怎么说。
“无忧,你刚去哪了?”陌卿看他衣裳整齐,不像是被埋伏过。
一问到这,无忧又是不好意思的摸了下头后才道:“属下本来是跟随着公子的,但在一个小巷子里遇到一个老婆婆摔倒了,没人理,好可怜,正好属下经过看到了,便扶那老婆婆起来,送了她一段路。”
原来是这样,只是那个老婆婆怕也不是真的吧!陌卿垂眉暗思,紧了紧手中的令牌,这东西的来历她一定要查出来!
“走,我们先回去。”
“去哪?”
“当然是去提刑司。”陌卿理所当然的回,难不成还要她去那想吃了她的相府?
不过,无忧这么一问,她似乎又想起来,也许这个时候她是该去相府。
想到这,她又是向无忧轻语几句,随后她左手一抬,一把扯过包扎过的伤口,捏着手中的帕子,紧了紧,最终还是收到了怀里,脚一软,头一歪,往地上倒去。
无忧手一伸,紧张的将她扶住:“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倒在他怀里的陌卿眼微挑开一条缝,朝他挤了个眼:“傻呀,还不快抱我回相府,就说我刚出门遇埋伏了,你也中了调山离虎之计,幸好在紧要关头赶到,这才救下我。”
“……”无忧无语,紧抿着个唇,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只能紧抱着她,快速往相府跑去。
雨绵绵,到了相府时他们身上的衣裳都已打湿了,露出受伤的肩膀,血水合着雨水染红了她的半个身子,乍眼一看很是吓人。
“大人,大人,公子遇刺了!”还没进相府大门,无忧便在府外惊慌的大呼起来。
正好在前门巡查的福伯一听到陌卿受伤了,立马让他进门,同时连忙去让人找大夫来,他自己则是陪着一同去找左相。
得知陌卿遇到埋伏,左相惊慌不已,连忙去看。
可最终也只看到无忧将陌卿已抱到了软榻上安放好,只露出那受伤的右肩,以及那流了一大半身的血衣。
心疼又心急间,他一把扯过无忧,冷厉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无忧不敢有隐瞒,立马将事发经过说了一遍,只是将楼如玉改成了他。
幸好他常年跟在陌卿身边,也练就了一般人不会的本事,替他公子撒谎比要他人命还要顺溜……
左相听完,那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戾色,紧握着拳往一旁桌上拍去,顿时书桌成了两节……哐啷一声落在地上。
躺在床上的陌卿听着这声音,心里又是一沉,老头子居然也是个会家子的!而且武功要比无忧好!
不过她同时也很开心,这么些年来,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老头子是真心呵护她的!
看来这次回来还是很对的,只是不知道那边,会有什么动作。
如若说她回来让谁人心里不舒服了,那就只有一个——大夫人!
大夫人的娘家不大,但却有一个令钰国众人都信服的大哥!
镇国大将军不仅骁勇善战,更是受百姓敬仰,在钰国地位不低。
但镇国大将军如今又不在盛京城内,那些黑衣人的来历,还得再查。
“大人,这是公子在那些蒙面人身上搜到的一枚令牌。”无忧说着恭敬的奉上那烙有樱花印迹的令牌。
左相接过那令牌,脸色又是一沉,这东西,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了,这次又出现在这里……
“让卿儿好生休息,这事就交给我去办了。”左相紧张的望着昏睡过去的陌卿,那一直温和的声色比往日里多了一份冷厉。
“大人,公子在昏迷前让属下问大人一句话,这个家还容不容得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