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张金生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王福海走上前到越程的耳边轻声说道:
“越太尉,我也知道您心里难受,可是这皇上既然已经说出了这话就不能收回了,您也只能接受了。您一直在这门口耗着也不是个办法,若是今天交不了差,皇上怪罪下来,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不管怎样这结局都是不能改变了的,长痛不如短痛。您就快点儿下决心吧,不管怎样,只要人还在,就不能说完了。还请越太尉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话。”
越程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王福海,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跟自己说这些,但越程感觉得到,王福海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客观上来说,也很有道理。王福海也看不出来越程眼里的复杂感情,也许有感激,也许有疑惑,也许有厌恶,但是他王福海都不在乎了,他只是说说自己想说的话而已。
越槿黎也回过神来,她看着王福海在越程耳边的耳语,虽然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王福海恐怕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越程最终还是踏进了自家的大门。
一行人没有停留,直接走向了越清扬所在的院子。此时的越清扬正在屋子里庆幸自己这次的死里逃生,却没有想到自己前脚刚进门,马上一场更可怕的灾难就即将降临在自己身上。
越程一行人经过苏氏院子里的时候,苏氏早已带着一干丫头们在院子门口等着了。自己刚刚知道了越清扬逃过了这次死罪,心里很是激动,看到越程回来立马迎了上去。。可是当苏氏看见王福海和他带来的一干人时,苏氏脸色瞬间就变得极其难看,她知道,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这王公公来太尉府,定然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苏氏一时定在了原地,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越程这时候说话了:
“夫人还是先回去吧,今后的事情,我会慢慢跟你解释的!”
听到越程的话,苏氏心里越是觉得不对,自然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苏氏带着哭腔追问道:
“老爷呀,这清扬不是让槿黎用那块免死金牌给救下来了吗?怎么还这么大阵仗,王公公今日前来,又是所谓何事啊?”
越程不忍心回答苏氏的问题,也无法面对苏氏那张急切的面孔,只得敷衍苏氏到:
“这件事你就先别管了,今后我会将一切都解释给你听的,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养好身子要紧,别到时候你再出什么岔子来,我可就真的再也 招架不住了!”
苏氏见越程不愿告诉自己,便转身去问越槿黎:
“槿黎,你告诉母亲,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他们是不是还要对你哥哥怎么样,槿黎啊,我求你了,若是清扬有什么事情你一定不要瞒着我啊!”
越槿黎虽是满不在乎,可是此时她也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苏氏一切。她看向王福海,可是王福海又能怎么办呢?他在厉害如今也不能救了越清扬啊。
王福海走上前去,尽量安抚着苏氏的情绪:
“大夫人,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您知道了结果也不会有所改变的。但是既然您执意不肯离去,我便只好告诉你,还望夫人做好心理准备,万万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才是。”
一个已经几近崩溃的母亲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安抚得了的,听了王福海的话,苏氏几乎要昏过去了。她看着眼前的王福海,想起昨越婉灵被剃头的场景,心头升起一阵恐惧,身旁的冬雪丫头看着苏氏摇摇欲坠的样子,赶忙上去搀扶着,苏氏这才稍微站稳了一些。
苏氏现在只想对着王福海破口大骂,只要一看见他,准没什么好事儿!但是她忍住了,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想知道越清扬最后的命运到底是什么,她也知道要是自己再一次得罪了这个皇帝身上的红人,若是冷不防他去皇帝那里告自己一状,恐怕整个越家都要受到牵连!
苏氏强忍住内心的愤怒,问王福海道:
“王公公,你就给我明说了吧,皇上到底要怎么处置清扬?别再让我这个当母亲的一无所知啊!”
王福海看到这样的情形,看来是不开口说个明白是不行了,王福海看向越程的方向,越程无奈地点点头,然后飞快的把头转到了一边去。
王福海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夫人,虽然越家大少爷因为这槿黎小姐的免死金牌逃过了死罪,可是毕竟犯了这么大的罪过,皇上自然也是不会轻易的就算了的,就算是为了皇室的尊严,越公子也是一定要受到处罚的,既然越公子犯的是私通之罪,按照宫里的规矩,该怎样就只能怎样,而且皇上做了决定,那是谁也没有法子改变的。恐怕越少爷以后不能为越家繁衍子嗣了,还望夫人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事已至此,若是过度伤心的话,只能是伤了夫人自己的身体。”
其实王福海完全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现在他也没有任何的立场来讨好越家,也许是真的出于自己的同情心吧!
苏氏听了王福海的话,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冬雪还想要把苏氏扶起来,可是无奈苏氏太重了,冬雪又只是一个瘦弱的丫头,根本没有力气扶,只得跪在地上双手抱着苏氏的肩膀。
越程大声呵斥一边另外的丫头:
“几个蠢货,没长眼吗,还不快把大夫人扶进屋去,若是大夫人出了什么事,我拿你们是问!”
其他的丫头听了都为了过去,想要一起将苏氏扶起来。
王福海趁着这个时候赶紧对越程说:
“越太尉还是尽快带我去越公子哪里吧,我们等会儿也好早点回去向皇上交差啊!”
越程一言不发,默默地走在前头。
苏氏看着王福海一行人越走越远,想要大声叫骂,大声求饶,可出来的声音只是无谓的哭喊,苏氏想要站起来,但是却两腿发软,只得用自己涂得很是精致的指甲在地上死命的扣着,在地上画出一道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