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的谭璇并没有被张氏刁难,只因为在马车上的时候,那谭润和张氏不知道说了什么又吵了起来。张氏自然也就没有功夫来找她麻烦。
再者,那谭柔在宫中因腹疼难忍,所以被用了药晕了过去。皇后自然不会留她,就这么的让人给抬了回来。
待翌日,因张氏前一夜和谭润争吵了一宿,都没时间来照顾谭柔。至于谭柔,醒来之后自然没有人告诉她详情,待她感受到腹部瘪了下去之后,还哭嚷着自己的孩子被人害没了!
谭璇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悠哉的捣着草药,听到绿篱打探回来的消息,便笑了笑道:“此事自然要让张氏知道!”
“太太早就知道了!”绿篱撇了撇嘴角道:“只是她因为昨夜的事情正头痛欲裂,自然没有心思再去看大小姐。而且这件事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大小姐惹出来的祸,只怕太太现在也不愿意见她!”
拿起药叶放在鼻下闻了闻的谭璇,好心情的勾了勾唇角:“那就让人和张氏说,谭柔因小产要寻死!而且要去死在太子面前!”
这样,她倒是要看看张氏还去不去!绿篱闻言低低的说了一声是,便转而去做了。
只是一旁的江安看着谭璇在那边磨粉碾碎的,一直很盯着她手中的药材,不肯挪开目光。
谭璇挑眉一笑,伸手便将那已经弄好的药粉往江安的面前递了递道:“要不要闻下?”
江安闻言,立刻警惕性的后退了一步,还掩住了口鼻。
谭璇看着江安如此,立刻‘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对着江安道:“江安啊江安,你以为我傻吗?这若是成品的话,这里就你我二人,我会这么明目张胆的给你闻吗?”
江安闻言,依旧未说话,只是耳根子有些红,但眼神依旧警惕。
谭璇勾了勾唇,并未多做解释,只是将那药粉小心的放在药包里后,收了起来。
“小姐,不好了!”就在谭璇刚收拾好药粉的时候,绿篱便急匆匆的跑了回来,虽然口中说是不好了,但是那脸上却是明显的带着一点笑意道:“太太似乎要惩戒大小姐!”
谭璇闻言皱了皱眉,可别打坏了。若是此时出了什么问题,那谭柔很有可能就嫁不出去了!
“父亲什么时候回来?”谭璇理了理袖口,看向绿篱问道。
绿篱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便道:“只怕老爷今日是要去谷家商讨婚事,可能不会那么早回来!”
商讨婚事?谭璇讥诮一笑,这么迫不及待?那么想要有香火继承他的国公袭号?
换句话说,今日谭府里面除了张氏,就是她执家了是吗?
“小姐,奴婢听说……”绿篱看着谭璇走进屋子更换了一套长裙,便翁了翁唇,刚要开口便又默默的不说话了。
“嗯?”谭璇只听到绿篱说了一个开头却没有结尾的,便疑惑了一声。
只是依旧没听到声音,一转身便看到了元思誉站在那边,立刻蹙眉道:“王爷,现如今可是光天化日!”
元思誉闻言,轻笑一声不正经道:“所以我若是想要见你,就只能半夜相会,是吗?还是说,你觉得你我的关系已经到了可以半夜私会的地步?”
谭璇嘴角一抽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元思誉手臂上的淤青后,眼神闪了闪。
这应该是昨夜揽住她的时候,没控制好力道撞在树上的痕迹。
抿了抿唇角的谭璇,本不想管。元思誉自己也是知晓医理的,这点小淤青他自己肯定能搞定,根本不需要她的药膏。
只是,越是这么想的谭璇,就越发的不能控制的将眼神落在那淤青之上。最终像是自己跟自己赌气一番,咬了咬唇,再感受到痛意之后,才转身去柜子里面取药膏出来。
元思誉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得意之色,倔丫头就只想到了他受伤,却没想到他平白无故的露出手臂给他看,不就是故意引起同情吗?
只觉得自己在谭璇心中的地位又提高了一些的元思誉,乖巧的坐在椅子上让谭璇涂抹膏药。不能太过骄傲,要不然小猫儿可是会咬人的。
待谭璇将膏药涂抹好了之后,元思誉才开口道:“谭润今日去谷家提亲,你觉得结果会如何?”
谭璇撇了撇嘴角道:“还能如何?谷贵妃昨夜肯定就已经打过招呼了!圣上昨夜那一举动,既打压了太子也没让贵妃占了好处!甚至有种想要为太子将两家拧成一股绳的意思!”
想到这里,谭璇忍不住看了一眼元思誉,都说元思誉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那么皇帝为什么不将皇位传给最宠爱的皇子?真以为只给兵权,太子登基之后元思誉就无碍了?届时,太子成了新帝,肯定第一个动的就是元思誉,除非元思誉自己造反,否则只怕也是难逃一死!
“那你可知道,谭润为何那么听你的劝告,那么着急的要自己的子嗣?”元思誉看着谭璇也觉得疑惑的样子,便伸手指了指前面的茶杯,一副要谭璇亲自斟茶的样子。
谭璇额角一跳,看着犹如大爷一般的元思誉,忍了忍才起身去给这位誉王殿下倒茶。
将茶恭敬的递到元思誉的手上,还被他摸了一把手背之后,谭璇才咬牙问道:“王爷现在可否说了?”
“谭润,虽是谭家大房之子,但却是庶出!”元思誉笑眯眯的说着谭家陈年老八卦:“只是当年谭润和张氏成了亲,为了不让旁人觉得是谭润高攀了张氏,所以便改成了谭润是谭家大房正妻之子,而谭润的生母,就是那个妾室,在当年为了儿子可以和张氏成亲,便自缢了!”
谭璇闻言,眼神微微一愣,这事情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这些年都没有人提过?
“当年,谭润和张氏的事情,是谭润自己一手策划的!”元思誉喝着茶慢悠悠的开口道:“那张氏家的人已经上门提亲,谭老爷子说到底也只是圣上的恩师,张氏的背景可是有些来头,他自然不好得罪!只是这事,对于一辈子光明磊落的谭老爷子来说,确实是有些让他不齿,于是在谭润成亲之后,便辞了官举家搬回了老家,不再入京了!”
谭璇似乎有些明白了,此举只怕是让谭润有些抬不起头来,虽然谭家整体搬迁之后,这京中知晓谭润身份的人就越发的少了些,但对于谭润来说,只怕是打脸了。
按照谭璇对谭润个性的了解,他之所以兢兢战战当官,就是为了想要告诉谭家,就算没了谭老爷子护着,他也能给谭家光耀门楣。可真的光耀门楣之后,又开始小心眼起来,生怕老家里面的谭家后代会来继承他的家业。
只是……这张氏到底是什么来头,让谭老爷子连说一句不都不肯?她记得张氏的父母应该只是兵部的一个小侍郎才是啊!哪里能比的上谭老爷子这个皇帝老师的这个职位?
“是不是对张氏开始好奇了?”元思誉看着谭璇蹙眉沉思的样子,便对着她眨了眨眼一副你懂得样子。
谭璇只觉得这元思誉今日就跟水桶一样,怎么要喝那么多水?
谭璇起身又给这位尊贵的王爷倒了一杯茶之后,才看向他。却只见元思誉只是喝着茶,不发一语,便蹙眉疑惑道:“王爷?”
元思誉闻言看着谭璇,一脸纯良不解的样子,让谭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茶壶,真的好想拿起茶壶往这人的脑袋上砸去。
“你想要知道张氏的事情?”元思誉看着谭璇的动作,一脸惊怕的说道:“你那么凶,我可不敢再继续说了!”
谭璇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头,有些力不从心道:“王爷,您真的不太适合装……弱小!”
她可是见识过这位誉王殿下带着人斩杀人的样子,此刻在她面前竟然还装弱小害怕?别让县主的眼睛瞎了好吗?
元思誉瞧着,勾唇一笑道:“今日告诉你的够多了!若是将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你不就用不到我了?”
顿了顿,元思誉倒是真的有几分委屈道:“小璇儿,你也只有想要套我消息的时候,才会如此和颜悦色的和我坐在一起!相交之下,你对太子还能有几分隐忍和演戏呢!”
谭璇瞧着元思誉这真切的委屈,抿了抿唇角,沉默了一会才问道:“王爷这是希望我也和您接触的时候,也要演戏一番?”
元思誉闻言,邪笑的脸慢慢的变成平静,带有笑意的眼神一点一点凝聚,最终汇聚成一道让谭璇都无法挪开眼的光亮。元思誉一字一句,认真道:“我情愿你真切的表达出你恨我怨我!也不愿你在我面前有一丝演戏!”
谭璇闻言瞬间一楞,心里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破裂了,而且……似乎还有一丝甜甜的,让人忍不住心悸的感觉。
有些慌乱的垂眸,谭璇低声道:“王爷若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谭璇要去前面去看谭柔了!”
“美女救蠢货?”元思誉瞧着谭璇不自在的样子,低低的笑了一声才戏谑道。
谭璇脸一黑,直接下着逐客令:“王爷,你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