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璇也就只是多看了几眼,那谭润便发现了,笑了笑道:“这东西府里面的库房里面多的是,你若是喜欢,随意拿几个便是了!”
谭璇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让父亲见笑了!”
谭润倒不是很在意的摆了摆手,反而是很欣喜的发现了谭璇的弱点,只要有弱点,就好掌握了,不是吗?
谭璇尴尬的笑了笑,只是看着那人参却是不愿接过手来,仅仅是道:“既然父亲早上去提起亲事,谷家不同意,那么咱们府上就是再去人,他们应该也不会收下这东西的!”
谭润眸色一沉,对着谭璇便不满道:“你是县主,谷家也敢拦你?”
县主?谭璇有些无奈的看着谭润,此刻的他有点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县主又如何?人家的长女还是贵妃,次子是边关大将军,论起来还算是皇亲国戚,她这个外编制的县主,怎么能比得上?
敛眉低低的笑了笑,谭璇才对上谭润那双有些不悦的眸子才温和道:“父亲不妨去寻下皇后娘娘,看她是否有办法?毕竟皇后娘娘的手上还拿捏着贵妃娘娘的一个宫女!若是皇后娘娘出面的话,这亲事必然会多了几分把握!也会加快这成亲的时间!”
这话说的谭润就有些尴尬了,便皱眉故作一本正经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像是为父有多么着急娶亲一样!”
谭璇闻言,便规劝道:“若是父亲不尽快将那谷蓉娶进府里面的话,只怕那柔姐儿入住东宫的时间就要往后拖延了!父亲应该知道,这时间越久,对柔姐儿就越是不利呀!”
谭璇的话给了谭润一个很好的借口,只是进宫去找皇后娘娘,若是谭璇的话估计皇后娘娘会不喜,那么要找谁呢?
“其实父亲也不要主动去寻皇后娘娘,只需要将今日这事情派人四处说下,便好!”谭璇一脸善解人意的看着谭润道:“只要消息传到了皇后娘娘的耳中,皇后娘娘自然会管这事儿的!”
这是踩谷贵妃的事情,皇后岂能坐视不理?外加上虽然谭柔让太子失了面子,但谷蓉也是有一部分的责任,皇后正瞅着没事情去踩压谷家,这种婚嫁之事也本就属于皇后的管辖范围内,皇后岂会放弃这白白的好机会?
“此事圣上若是得知了,只怕不会好吧!”谭润还是有顾虑,眯着眼睛长叹一声道:“毕竟这事儿是我们谭府理亏在先!”
谭璇听到谭润这话,真的忍不住想要说这是做了那什么还要立贞洁牌坊是吗?
“圣上的圣意,璇儿猜不透!”谭璇敛眉道:“昨夜的事情,每每璇儿觉得要遭受罪罚的时候,圣上都没有那么做!很是奇怪!”
谭润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谭璇一眼道:“你日后的境遇也许要比现在更上一层,璇儿,你可得要好好的把握啊!”
谭璇闻言,立刻蹙眉不解的看向谭润,脸上尽是不明白的神色。
谭润却没有多做解释,摆了摆手便让谭璇下去了。
谭璇离开书房之后,那脸便陡然沉了下来,想来谭润还没死心,还想将她送到皇帝的后院里面去。
看起来她给谭润丢的烂摊子还是少了一些!
眼神倏然一缩的谭璇,走回到院子里面的时候,便看到管家已然将谭府账簿什么的都送到了她的屋内。本就有些恼怒的谭璇,看到这些之后,更是蹿上了无名火。
绿篱瞧着谭璇此刻脸色不佳,便对着管事道:“管家,待县主看完了这些账簿之后,奴婢再送去给您!”
管事闻言,看了一眼谭璇,这才颔首离开。
他前脚刚走,这后脚谭璇就气的拿起那桌上的杯子便猛的往地上摔去!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绿篱站在门边,看着谭璇砸了杯子之后许久都未曾动弹,有些担心,便小声的问道。
谭璇气的头都有些晕,撑着桌子一番努力的深呼吸后,才对着绿篱道:“刚刚我的样子是不是有些吓人?管家会不会在父亲面前胡说?”
绿篱闻言赶紧摇头道:“管家虽然看起严肃刻板了一些,但从未见他在老爷或者夫人面前说过旁人的不好!”
绿篱的话让谭璇安心些,这才转而坐下,指着前面的碎渣道:“让江安将这些整理下吧!”
门口的江安不等绿篱开口,便已经拿着扫帚进来清扫。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看起来特别的细心。
“小姐,老爷到底跟您说了什么,让您如此生气?”绿篱见谭璇的脸色缓和了些,便伸手给她倒了一杯茶,这才问道。
谭璇指腹摩擦着雪白的杯沿,冷笑一声道:“还能如何?无非就是还希望我入宫!”
绿篱皱眉:“那太子都当众那样说您,怎么……”
“是入圣上的后宫!”谭璇重重的将那杯子往桌上一放,力道之大让杯中的茶水都溢了出来,“他想的倒是好!”
光是听着谭璇这么一说,绿篱就觉得气愤难掩了,这谭润实在是连人都算不上了。
虽说每年有进宫的秀女什么的,但那皇帝都多大了?况且谭璇之前刚刚是以太子妃候选人出入的,现如今若是让她往圣上身边靠去,那天下人会怎么说她?
“罢了,这事儿不急,只是太恶心了些!”谭璇叹了口气,指着眼前的账簿道:“你去看看那些账簿,若是没什么大问题,你就自己处理了吧!”
“我?”绿篱听到指着自己,有些愕然道:“小姐,奴婢……”
“元思誉带出来的人,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不行的吧!”心里有些烦闷的谭璇,看着绿篱想要拒绝的样子便摆手道:“你自己想法子吧!这东西我是不想看的!”
说着,谭璇便翻身上床去睡了,徒留绿篱和账簿大眼瞪小眼,半响也只能闷闷的抱着账簿离开,自己去想法子了。
而谭璇,待她听到绿篱的脚步声离开之后,才烦闷起身,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她今日看着谭润这神色和打算,只怕他这个心思一旦有了,就很难消除了。
她以为谷蓉和他的婚事会阻碍谭润这个想法,现如今想来还是她将谭润的野心看的太轻了些。
若是想要彻底打消谭润的这个想法,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让他死!可谭润现在的国公身份,就是大病一场也能引人注目,更别提暴病而亡了!
再加上不久之后他便是贵妃的侄女婿,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更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和深入调查。
思来想去的,谭璇觉得或许要谭润永远不得进京,才是最好的法子!那么……应该就是要让他犯错,犯大错,被流放至关外!
可是现如今,她除了越来越了解谭润之外,还真的没有拿捏住他什么把柄来,倒是元思誉……很有可能知道!
又要寻元思誉?谭璇只觉得头更疼了,看着一旁绣一半的香囊便忍不住叹息一声,罢了,先绣着吧!也许绣完了之后,自己心境了,便想到了法子也就不用去求元思誉那个喜欢占便宜的男人的。
于是,一夜未眠的谭璇,待天微凉的时候,才将手中的绣包绣好,迎着微弱的光亮看去,就见那荷包上浮现一头若隐若现的胖头鱼,头胖身子也肥胖,看起来很是可爱。
摸着这荷包,谭璇有些不舍,她自己也不知晓能绣出这个层次来。只是想了一夜都没想出什么头绪来的谭璇,只能抬头便唤了一声绿篱。
江安的声音却在门口响起,道:“绿篱昨天彻夜看着账簿,所以是小的给您守在门外,请问有何吩咐?”
谭璇闻言哦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确定并无不妥之处,这才打开门,将荷包交给江安道:“你把这个交给你的主子!”
江安手微顿,看向谭璇的目光便有些幽暗,哑声问道:“县主这是要对主子表达心意?”
“你见过有人用鱼表达心意的吗?”谭璇白了那江安一眼嗤笑道。
江安垂头敛目,低声道:“是属下越矩了!”说完便转身下去了。
谭璇只觉得这江安的情绪有些怪怪的,莫不是在外面站了一晚站傻了吧?
只是一夜未睡的谭璇,这下是真的困了,想着事情既然都决定去问元思誉了,那心里的压力也就没那么大,困意便越发的浓厚,转身倒在床上便睡了。
只是誉王府上,元思誉拿着江安送来的荷包,摩擦着上面那条胖头鱼,这才轻笑一声,眸子里面尽是宠溺之色道:“她昨天没用晚膳吧?”
江安有些诧异,不明白元思誉怎么知道谭璇昨天没用晚膳,但他却并未抬头,只是依旧规规矩矩的回禀道:“昨夜县主因谭润的言语气急了,所以没胃口!”
元思誉应了一声,指腹摩擦着那胖头鱼白白胖胖的脸蛋儿,淡声道:“刚巧,王府的厨子做了几条鱼,你一会回去的时候带回去!鱼汤和红烧都有!”
顿了顿,元思誉又不紧不慢的补充了一句:“回去慢些,别洒了出来!这丫头吃东西娇气的很,一点不顺心的就会影响胃口!”
江安闻言,这次真的有些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元思誉,就这一眼让他有些震惊。
以往,那冰冷无情的眼,此刻却缠着千丝万缕的情意,但这情意汇合成在一起之时,便又成了宠溺!他从未见过誉王露出过如此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