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是要对她发难了。
谭璇垂头,恭敬的将一直放在袖口中的药方递给皇后,柔顺道:“此事确实是璇儿不妥,因璇儿在禁足,又听说太子殿下正在日夜苦读,便想着写一份药膳单子给殿下送去!但唯恐这事儿让奸小之人看去,拿去做文章,便想着放于香囊之中递给殿下,却不享这药方被姐姐给截了去!”
顿了顿,谭璇才一副此刻才想起一个问题的眼神看向在一旁哭泣的谭柔道:“之前我还未曾注意,现下想起来,姐姐怎么会知道我给殿下送药方?”
“是……是你那丫头跑来告诉我的!”谭柔闻言,有些心虚不敢去看皇后的眼,却在对上谭璇冷清的眼之后,立刻咬口道:“你待人不好,你身边的人自然是则良木而栖!”
还懂的则良木而栖的道理?
谭璇抿了抿唇,对上谭柔那双得意的眸子又反问道:“既然红梅是姐姐的人,那为何姐姐却要将她打成那样?又为何说红梅将你推入水里?这其中的道理姐姐可否给妹妹我解释一番?”
谭柔瞬间又是一阵无言,不知该如何回到。
“你们姐妹二人说来说去,似乎这事情都是因那红梅而起!那丫头呢?”皇后看了一眼谭璇的身后,不但没有红梅,就是绿篱也不在,便冷笑一声:“把两个主子的日子都搅的天翻地覆,她倒是要人请了才过来?”
“回娘娘的话,因璇儿的绣工不好,所以那香囊其实是红梅绣的。因此被姐姐处置了,现如今伤了手,璇儿便让她休息了。若是您需要,璇儿可以回去带她前来!”谭璇抬头看向皇后眼中的杀意,便垂头说道。
红梅还不能死呐!
皇后闻言,拨动了手腕上的佛珠片刻,才对着谭柔开口道:“这两日你就不要外出了!就在房内自己反省吧!”
说完,皇后对着一旁的梦姑姑低语几句,这才对着谭璇道:“本宫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但谣言已起。正如你刚刚所说,你的名声关乎到本宫和谭家,所以本宫不得不做出些事以堵那些悠悠众口,明白吗?”
谭璇心中顿时一惊,虽然点头,但却不知道皇后要做什么。
此时,刚刚被皇后派出去的梦姑姑再次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两个嬷嬷。谭璇心中顿时一紧,不详的预感悠然而升。
“璇儿愚钝,不知这是……”谭璇一抬头,就看到其中一个嬷嬷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上面还遮盖住布。
“只是走一个过程,别担心!随嬷嬷们到后面去吧!”说着,皇后便对着其中一个嬷嬷给了一个眼神。
嬷嬷点头示意,谭璇起身往后走时,看到了梦姑姑眼中的不忍,便又升了一分警惕。
“小姐,奴婢们这是要给小姐验身,请小姐莫要紧张!”一进到里屋,谭璇发现不仅仅是两个嬷嬷还有四个宫女,顿时站在门口不愿再往前一步。
其中一个掀开盘子上的布,里面显露出三四只冰冷的银器,前带锋锐弯钩,上面还有着凹凸不平的锯齿。
若是检查她是否为处子,大有其他的法子,只是若用这种法子,她就算是处子,检查过了之后便也不是处子了。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谭璇后退了几步,冷汗从额角落下,看着四个宫女在两个嬷嬷的示意下上前,便知道今日皇后是打定了主意让她恶名昭彰了。
但是现在不行!现在她恶名昭彰,根基不稳,没有实力和势力,自然会性命不保!
“站住!”谭璇倒退几步厉声呵道,想要借以自己的高呵声引起外面皇后的注意。
但是……外面依旧没声响。
没带尖锐发钗,只有玉簪,就是想要自尽都是难得很!她……该怎么办?
仓皇中,谭璇摸到了在到皇后宫之前,绿篱交给自己装有杞蓉草粉的药包,便定了心冷声道:“我再说一次,切莫靠近我!”
但是那两个嬷嬷岂能听谭璇的,几步大走的,瞬间就到了谭璇的面前。
“嬷嬷,我不为难你,何不让这些宫女先出去说话?”谭璇待两个嬷嬷靠近时,突然手一扬,将手中的细粉微撒于这些银器上。
那银器在接触到粉末之后,便挥发出白色烟雾,白色烟雾之后便发现那银器其中一块竟然软化成水。
“嬷嬷可要再考虑下?”谭璇看着两人已经露出了惊恐之色,这心中才松了口气,道:“还是嬷嬷需要亲自尝试下?”
后宫妇人,后宫手段上自然是阴狠些,但若是带点医术上的东西,她们不见的有这见识!
两个嬷嬷那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后面的四个宫女,所以也就只有她们两个看到了谭璇所做的事情,自然是被吓白了脸。
就在两个嬷嬷想要后退一步的时候,谭璇却突然伸手将其中一件银器夺于手中,看着眼前的两个嬷嬷面露惊恐,便勾了勾唇轻笑道:“二位莫要惊慌,如此你们才好有汇报的理由,不是吗?”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自然是立刻就明白了谭璇的意思。
眼前的这个姑娘是希望她们以她夺了银器妄用自尽来阻止她们,而非刚刚她撒了那粉末。
“去,和皇后娘娘说下,谭二小姐夺了器具,以死相逼不愿我们检查!问下皇后娘娘该如何是好?”
宫女允诺,立刻走到前面去跟皇后禀报。
约莫半响,宫女便回来回复说是让谭璇去前面回话。
谭璇伸手将银器塞于袖口之中,以免再出什么意外。
只是,当谭璇再次出来的时候,谭柔已经不在这里,反而是那苏月还留在这里。
皇后这是要在苏月面前教训她?杀鸡儆猴?还是……给苏月立威?
“本宫听说,你不愿让嬷嬷检查?”皇后声音清冷带着一丝凉意,却又显得没那么在意,“本宫刚刚说了,也只能委屈你一下,让嬷嬷检查下你的身体,只要证明你的清白,也好堵住那悠悠众人之口!”
谭璇垂眸,低声又恭敬的回道:“璇儿自知娘娘是为了璇儿好!只是这种检查的法子太过于骇人!再者,璇儿瞧着那些锐利的器具,只怕检查过之后也……”
皇后嘴角一弯,眼角斜斜飞去,看向那苏月垂头不语的样子,便眼含满意道,这才又重新看向谭璇道:“本宫还真不知,璇姐儿懂的如此之多!不过,了解你的人自然知晓你是清白的,只是……”
皇后说着就忍不住叹息一声才又道:“柔姐儿那性子,本宫实在是看不住,就让她回去禁足,她就不满。和你之间闹的这点小矛盾,一时间宫中都皆知了!你是一个好姑娘!本宫自然是要为你还清白的!”
“娘娘善意,璇儿铭感于心!璇儿也很惭愧,让娘娘一直费心!璇儿也不想让娘娘在因为璇儿再受到非议,恳请娘娘让太医院的太医们给璇儿一个公道!”谭璇双膝跪下,匍匐在地说道:“之前璇儿瞧着,圣上也因璇儿的事情对娘娘有所误会,为公正,就请娘娘允了璇儿之情!不然,就是娘娘宫里的人证明了璇儿的清白,也有人会说娘娘是因为太过于疼爱璇儿而让人忽略了事实!”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句句都是感恩于皇后的照顾以及不愿拖累皇后的感恩之举,而且找太医院的人也确实是最公证最好的法子。
并且……对于谭璇来说,只要皇后允了找太医院这件事情,皇帝必然会知晓消息。只要皇帝认可了她的清白,所谓的天下人,那可都是随了皇帝的眼而看事情的。
“月姐儿觉得,可能依了你璇姐姐?”皇后眉目一转,看向苏月徐徐问道。
苏月闻言,一直垂着头的脑袋此刻抬起,看着皇后明朗一笑道:“月儿初入宫,有些事情还不是很了解!还是全由娘娘做主!”
皇后闻言满意的笑了笑,才转而对着谭璇问道:“既然你想到了让太医院的人来还你清白,可有想到有什么法子?若是有的话,提前说说。本宫也好给你出出主意,看看你想的法子可妥?”
谭璇闻言,并未像刚刚那样步步紧逼,反而是徐徐缓下来,轻声道:“璇儿不知!”
皇后闻言,伸手剥了剥手中的佛珠,眯眼半响才道:“去,传本宫的意思,让太医院想想法子!”
梦姑姑允诺后转身便走了出去。
苏月在梦姑姑离开了之后,瞧着皇后闭目不再开口,便知道她有话要单独和谭璇说,便找了一个借口退下了。
待苏月离开之后,皇后才开口看向谭璇,目光凌厉带着寒光道:“璇儿,你和本宫说实话!你在宫中是否有救过什么人?就在宫中闹刺客的时候?”
谭璇闻言,一脸迷茫的看向皇后,似乎不太明白皇后为什么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在你来之前,誉王来向本宫请安时,说了让本宫转告你,多谢你当初相救之恩!璇姐儿,你老实告诉本宫,你是不是救了当时为刺客的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