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润不敢赌,也不想赌!今天能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而且他认为现在的谭璇,既然和元思誉好上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日后若是他出了事情,元思誉也会看在谭璇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再加上圣上对谭璇的另眼相看,还有太子对谭璇的难念不忘。无论如何,这个女儿他也不能此时丢掉。
一夜未眠的谭润,终于下了决定,派人将谭璇唤到前厅。
此时的谭璇回去已然休息了一会,还进行了梳洗,刚要用些早膳就被谭润唤到前厅来。
看着谭润的神色,谭璇便知道这次他是妥协了,便道:“父亲是唤女儿来一起用早膳吗?”
用早膳?谭润眯了眯眸,看着谭璇那清冷的样子,想着一会可能要进宫,便对着一旁的管家吩咐道:“你给小姐上早膳!”
说着便起身回到谷蓉的院子去换衣服去了。
绿篱待谭润走后,才松了口气,惊讶道:“小姐,奴婢怎么觉得这一夜过来,这谭府就变了天了呢?”
谭璇看着绿篱这样惊讶不定的样子,眼角染上了笑意。不是变了天,而是现如今拿捏住了谭润看重的东西,他自然就会顺着她。待这事儿过了之后,谭润只怕会是比以前更厉害罢了!
不过,又能如何呢?前世的昨日她都已经死了,今生却活的好好的。那么从今日起,她要为自己而活。
慢条斯理的喝着粥的谭璇,正吃的舒心的时候,那谷蓉就搀扶着谭润走了进来。看到如此悠闲的谭璇,谷蓉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愤恨,转身对着谭润便道:“老爷,蓉儿心系姐姐的身子,不如……”
“闭嘴!”谭润刚刚才有好转的眉目,听到谷蓉如此一说立刻染上了冰霜:“从此家中不许再提她!”
不许吗?谭璇放下手中的勺子,拿起一旁的丝帕极其优雅的擦拭着嘴角,淡声道:“只怕,在这未来的时日里,只要太太的身子一日不好,这谭家,就不得不提她!”
谭润闻言眸色一沉,带着谷蓉坐下后才道:“你准备怎么办?”
谭璇深幽的眸子里面闪着冷意,看着谭润好以整暇的请示着:“您觉得,这样说如何?家中突然闯入贼人,太太为护着我,带着小厮和贼人对抗,却不巧被贼人伤到了头,以至于现如今失常。您看这样如何?”
谭润闻言,沉思时手在桌上敲了敲,“这个故事编的很好,但是有一个问题,誉王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又是问她怎么办?
谭璇笑了:“难不成,您还希望我去找誉王谈一谈?”
“瞧县主这话说的,你与誉王关系那么好,和他说说又怎么了?这都是为了谭家!”谷蓉立刻趁机插嘴道:“再说,誉王肯定也舍不得谭家吃委屈,不是吗?”
“柔姐儿婚前失贞于太子,被京中众人嘲笑以至于出嫁时,都不能大肆铺张!”谭璇眼眸都微抬,就冷冷道:“难道姨娘希望我去效仿?还是说,姨娘觉得我一个正儿八经的嫡女,也要跟一个妾室一样齐名?”
谭润想到昨日那婚嫁的憋屈,眸子里面就闪过一丝压抑的怒气,想了想才道:“此事,确实如你姨娘所说,需要你去和誉王沟通下!这事我会安排,不会大张旗鼓!”
“不!”谭璇眸色坚定,不容置疑:“父亲难道没明白璇儿的意思吗?璇儿,不会私自去见誉王!哪怕是您万无一失的安排下!”
一旁的谷蓉立刻幸灾乐祸的看着谭润那眸色一沉,俨然一副要动怒的样子。
却见谭璇不急不慢的又道:“这事儿,谷姨娘毕竟刚入谭家,所以还希望您能发一个毒誓,关于昨夜的事情,不会透露给任何人!包括谷贵妃!”
清冷的眸子看向谷蓉那诧异的样子,谭璇轻笑勾唇:“毕竟您刚入谭府,恐怕对谭家的感情还没有谷家来的重要!所以咱们不得不做这么一个防范!”
谭润听了谭璇的话,眸色微闪,只觉得这话其实是有几分道理的。
侧首看向谷蓉那委屈的样子,便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道:“我相信你不会乱说!不过,就是发一个誓言而已!这也是为了让璇儿安心罢了!”
为了让她安心?谭璇暗自冷笑一声的看向一旁的谭润,这矛头甩的可真是好。
“好吧,为了老爷!”谷蓉有些委屈的抿了抿红唇,刚要开口就被谭璇给打断。
“麻烦姨娘以您姐姐一家的名义为赌咒!”谭璇歪着脑袋,悠悠然的看着谷蓉道:“听说在您姐姐出嫁前,与您的关系最好!那就请您以您姐姐一家人为名,以此发誓如何?”
她姐姐的一家?谷蓉神色立刻变了,那不是意味着要带着她姐夫?
“怎么?有困难?”谭璇看着谷蓉突变的神色,淡淡道:“是不想呢,还是舍不得呢?”
谭润也因为谷蓉的迟疑而奇怪,低低唤了一声:“蓉儿?”
谷蓉回神,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道:“没有想过县主会突然提到姐姐,一时间有些恍神罢了!”说着便当着谭润和谭璇的面咬牙将这毒誓给发了。
谭璇瞧着满意的勾了勾唇,才看向谭润道:“既然如此,那便没有女儿什么事情了。女儿便先回去休息了!”
谭润咬牙隐忍,待谭璇离开之后,才气的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落。一旁的谷蓉见状,连忙伸手轻拍着谭润的胸口,柔声劝说着:“老爷,您可千万别生气,县主脾气大也没办法,毕竟她可是县主,昨儿个皇后娘娘和圣上不还问了一句县主吗?咱们得要忍着她点啊!”
谭润闻言,冷笑一声:“我既然能让她进宫获得恩宠,自然也有办法让她回到任人践踏的庶女!”
谷蓉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却是依旧惴惴不安道:“这样不好吧,毕竟县主可是老爷您的女儿,您那样……”
“女儿?”谭璇阴冷一笑,目光落在谷蓉的肚子上时,却是变得温和:“只要你这里争气,有她没她都一样!”
谷蓉故作娇羞的轻拍了下谭润的肩膀,但那别过去的眼却是冰冷的厌恶。只要谭璇死了,谭润败了,她还是可以回到谷家,再重新开始的。
谭璇虽不知谷蓉的雄心壮志,但在听闻谷蓉偷偷喝着避孕汤药的时候,便也知晓她是不愿给谭润怀孕生子的。
“看来,这谷姨娘还是想着要回去!”绿篱将这事儿告诉谭璇的时候,就忍不住嘲讽道:“难不成她还真的以为只要不怀孕,就还跟以前一样?”
谭璇微微扬眉,不予评价。只是在想着谭润会将她母亲的遗物放在哪里。
“你说,那日我将母亲转移到出来的时候,那棺材是运到哪里去的?”谭璇想起那日将徐氏的棺材抬出后,虽然是放到了谭家祖坟,但她只在祠堂里面看到了徐氏的牌位,至于那棺材,她不曾再见过。
绿篱不明白谭璇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问题,只是道:“得了谭家长辈的允许,自然就是要运回老家的祖坟那边,京中的地方应该并不是谭家的祖坟!”
谭璇眸色一闪,难道谭润是将她母亲的遗物存放在了墓里面的某处?可是不应该呀,当初她可是看过陪葬物品,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莫非是在棺材里面?难道要让她开棺?
“属下给小姐请安!”就在谭璇思考怎么样能看一眼徐氏棺材里面的状况时,门外传来了江安的声音。
微微蹙眉的谭璇,对着绿篱道:“你去看看江安吧!若是他已经没事的话,就让他……”
“小姐……”
就在谭璇准备让绿篱将江安给打发了的时候,江安竟然自己走了进来,对着谭璇就跪下道:“属下该死,昨夜未能保护好小姐,让小姐受伤!”
谭璇闻言,神色淡漠道:“无妨,只是些皮外伤而已!”顿了顿,才看向江安道:“你若是身子还有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暂时不需要你来看护了!”
江安闻言,神色一绷,垂头低低道:“小姐,若是有下一次,属下希望您能给属下一个就保护着您,千万别再像……”
绿篱本来一直隐忍着,听到江安这话,便立刻不客气道:“让你保护?若是让你保护的话,小姐早就活不过昨夜了!”
江安并未反驳,昨夜确实是他保护不周。
“属下一定会勤加练习武艺,不会再让小姐受惊了!”江安低低的,坚定道。
谭璇看着江安如此,便是知晓他根本就不知道错在哪里,挑眉问道:“你觉得,昨夜我受伤是因为你不能以一抵十的缘故?”
江安垂头不语,却是默认。
“江安,你从一开始就不信我,不信我有那个能力解决此事,只认为我应该柔弱,应该被保护,不是吗?”谭璇语气清冷,不带一丝感情道:“所以,我让你下狠手的时候,你心有不忍,你不信我,信你自己的自大,以至于造成被人攻击的越来越狠!我让你进来先疗伤,我去抵挡一阵,待我抵挡不住你再出去护着我,你却觉得自己被一个弱女子给保护,实在是耻辱,便倔强的不肯服药!”
顿了顿,谭璇对上江安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淡淡道:“江安,做为一个奴才,不背叛主子是其次,相信自己的主子,才是最重要的!你……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