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小丑女，这边。”角落里有个穿着格纹外套的男子向她招手，她礼貌性地笑了笑问道：“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陪我聊会天。”他说罢抬起头，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庞。“我是耿鬼，好久不见。”
“你……一个人吗？”赵媛松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彭泽令的大学室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问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耿鬼笑了笑，说了一句让她安心的话：“别怕，我不会告诉他，我只是碰巧路过而已。你现在忙吗？能坐下来尬聊吗？”
“好。”赵媛松确定彭泽令不在现场，于是放心坐在他身旁。他从身旁拿出了一支罗斯福10号，直接用牙咬开了瓶盖。赵媛松适时递上了两只酒杯，他便哗啦啦地倒满了两杯酒。“就在附近随便买的，入口的瞬间会有焦糖、麦芽和酒花渐次推进的味道，比8号浓，比6号均衡。”
赵媛松小酌了一口，感觉他的酒并没有花臂男酿的好喝。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倒是想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什么：“你该不会向我来推荐哪种酒好喝吧？”
“没有，要推荐也是你向我推荐。”他说罢又为自己满上一杯酒。“你跟了一个有趣的老板，那可是东部船王的儿子，身份可不简单。”
“我知道，平凡人家的孩子哪会有周游世界的梦想，不都被工作和生活困在原地了么？”赵媛松其实早就看透了一切。这个花臂男肯定出身富贵人家，偏偏像彭泽令一样不爱继承家业，怀着与家族轨迹不一样的梦想和憧憬。他可能有很多条船，但那肯定是祖上积德留下来给他的，说到底他不过是拥有使用权而已。所以他在别人眼里是富二代，自己看自己却是一无所有，连爱情也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指的是他的曝光率也不低，你如果想跟着他，又想躲开阿彭，恐怕会有点难。我那天在新闻上看到你的死讯，马上就打电话给他，他完全不接电话。我怕他会有什么不好的状况，于是派了很多人去找他，终于在个小海岛上找到了他。那时候的他非常可怕，整个人的精神状况很不好，像是很长时间没有睡觉，但内里却有一股愤怒和痛楚支配着他的行动，像是被恶魔附体一样。你平时会不会觉得他只是一个幽默有趣，脑回路特别清奇的艺术家？他其实真正擅长的是企业管理和资本运作，只要他愿意，他肯定能成为像他爸一样厉害的商人。他早就知道高远集团的软肋，所以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联合高远集团内的股东，逐一倒戈控告黄高远。本来鹏程集团还因为白撄宁的从中作梗而陷入了困境，但他弄了这么一出，黄高远和白撄宁就得先救自己那边的火，间接缓解了鹏程集团的危机。但阿彭用的手段并不干净，大概是本着鱼死网破的心去搞垮黄高远，怎么也不答应和解。直到你的再次出现，他才有所收敛。这一杯，我替他感谢你，他总算变回了一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