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这是我坐过最慢的一架飞机了。”赵媛松趴在玻璃窗边，俯瞰着底下看热闹的人们，突然担心一个问题：“他们好像在拍照，这种角度的仰拍不会显得我脸很大吧？”
“不用担心，他们镜头拉得再长也拍不到这么远。再说了，你本来就是巴掌脸。”彭泽令冲她一笑，随即又补了一句：“无论我们在上面做什么，他们也不会知道。”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赵媛松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似乎有点受宠若惊：“我们……现在就要孩子吗？”
“什么鬼！”赵媛松的思路一下子被他打断了：“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不要这样说自己……好了，是我的错，是我错了……”彭泽令被她打得连连求饶。赵媛松解气以后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你之前有没有听一个饶舌歌手diss过这里，说这里是个穷酸地？”
“有，这件事闹得挺大，听说这个rapper后来还被迫公开道歉，但态度不怎么诚恳，还将这里比作某个烂人，又增加了不少anti。”彭泽令恢复了正经的样子：“你有什么想法？”
“刚才上山的时候，我看到路边的宣传牌了，都是一些同质化严重的旅游广告词，比如什么‘好山好水好人家’‘醉美XX’‘世外桃源’一类的，看了以后一点感觉也没有，一点特色都记不住，我想回去帮它宣传一波。”赵媛松看着脚下的美好景色，心中的灵感一点一点地积聚。
“你的意思是，你想用‘穷酸地’作为噱头，以自嘲的方式吸引游客过来？”彭泽令将两件事联系起来，很快就明白了她的心意。
“对，你看下面的景色多美，有桃林，有山涧，有溪流，有奇石，但没有过度开发。与其去人多的网红打卡地，不如去这种‘穷酸地’享受一下宁静和自然。我想让它走一下傲娇路线，不要像热门景点那样拼命使尽浑身解数来吸引游客，而是标榜自己就是穷酸地，你们爱来不来，成为一个有态度的景点。你看，这个角度就挺美。”赵媛松忍不住拿出手机拍摄起来，彭泽令却让她等等，然后帮她调好了光圈和角度，和她一起拍了好几张好看的图片。
“早知道我就带单反过来了。”彭泽令有点懊恼，但还是很用心地帮她的照片进行后期处理。“不是说好公费恋爱的吗？不应该是浪漫空中两人游吗？怎么又变成了商业合作？我恨。”
赵媛松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反击道：“不是说临时才谈成了这单生意吗？为什么飞机上像是早就布置好的样子？这里摆放着喝了半瓶的香槟是怎么回事？之前还带过其他人浪漫空中两人游吗？是不是已经做过什么大胆的事情？啧，我也恨。”
“今天绝对是我喜提飞机的第一天。”彭泽令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香槟，急忙翻出了和卖主的聊天记录以证清白。赵媛松瞟了一眼，故意逗他道：“准备得挺充分的，这聊天记录看着还挺逼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