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赵媛松，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忒鸡贼，居然扛住了托尼的一波推销，还让他免了你染发的钱……”唐双鲤对赵媛松方才的精彩发言佩服得五体投地，意犹未尽地重现出她拒绝办发廊年卡的睿智：“你看我做护理一次两百块，办了年卡之后你们每做一次护理就要损失五十块。办个年卡才五百，而我每个月都要做两次护理。除非你们跑路，不然是亏的啊。”
赵媛松得意地拂了拂乌黑发亮的秀发，继续补充赵媛松漏掉的重点：“这只是堵住托尼那张喋喋不休想要推销的嘴，我还用了一招让他缴械投降。”
唐双鲤急忙拿出笔记本问道：“说说看。”
“根据我平日的观察，那个托尼平时有赌钱的习惯，而且运气很背，经常能听到他老婆在电话里数落他。所以我就教了他一招，输了钱之后不要慌，再花一两块买一张请柬填好，输的钱就当是礼金。在网上随便找张图作为婚礼现场图发到朋友圈，再和兄弟对好台词，基本上就能瞒天过海。”
“厉害了。”唐双鲤仿佛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但疑问也随之而来：“那这招也不能经常用啊？”
“托尼可以私下把这招教给别人啊，然后免掉输的钱，或者骗到一顿饭钱，怎么说也是有赚的啊。更何况我烫个发这么贵，说不定染发的钱早就包含在里面了。”赵媛松越说越觉得心安理得，手头上的工作也开始做得飞快。唐双鲤又开始发问了：“对了，上次你跟我说，你问了黄高远一个买水的问题，那里面到底有什么隐喻？是想告诉他先不要轻举妄动，看准时机才下手吗？”
赵媛松经她这么一说才想起这回事：“没有，我只是刚好在之前听了这个段子，随口胡诌而已，就让他自己牵强附会去吧。”
这下连唐双鲤也不满了：“我还以为有什么玄机呢，害我白白猜测了一阵子。”
“不尽然吧，要事情真按他想的那样发展，我就成了神算子了。要是事情走偏了，我也能怪他觉悟低，没能参透我话里的深意。”赵媛松边说边回忆起那天的情景，但她发现自己只记住了白撄宁的一些细节。那天黄高远让自己带着她一同去宠物医院，赵媛松只得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去当白撄宁的人肉GPS。白撄宁怀抱着猫一声不吭地跟着自己，直到到了医院门口才开始发话：“你和阿远很熟吗……”
赵媛松早就明白话里的意思，毫不忌惮地回答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啊，我都还没说……”白撄宁还没说完，赵媛松用两手抱住小猫的腋窝，手从猫的底盘后面平直托起整只小猫，煞有介事地岔开话题：“别叶公好猫了，如果猫咪的后腿悬空，它就会感到不安全，你没见你抱它的时候它一直在动吗？”
白撄宁羞愧地低下头，快步跟上赵媛松的节奏：“这只小猫一直围着一个大叔转，大叔觉得它烦，于是给了它一脚，把它踢伤了。之后它见了几个人都会下意识躲起来，这种伤会很难好……”
“这才叫成长，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乐意当铲屎官。当你以后被某个大叔也这样踢一脚以后，你就会明白的了。”赵媛松虽然觉得她矫情，但竟然也跟着她一起难过起来。这种怪异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仿佛妄图逼迫着自己向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