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九溪将双宜的头给托起来,“双宜,以后说话不要将头低下去,你没有说错什么也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什么低头,我刚才没有嘲讽你的意思,我嘲讽的是那些先生,在说了,就算没有读书怎么了,现在大街上随便抓几个人 ,十个人哟九个都是不识字的,大家都不活的好好的没有什么区别么。”
丁九溪努力的让自己的眼中具有震慑力,她只希望双宜能从她的眼中明白她的意思。
“可是,可是……”双宜还真的是被丁九溪的眼神给震慑到了,只是到最后她连丁九溪似乎都有些莫名其妙的害怕了。
“你别怕,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丁九溪放开双宜的下巴,看她这个样子看来也是被吓坏了,不过也能理解,从小就生活在各种欺负之中,又怎么能一点影响都没有呢?看着双宜那几乎都快瑟瑟发抖的身体,丁九溪突然就笑了,“双宜,你现在是我的妹妹,你是将军府的女儿,所以你不要害怕!”
双宜动了动,想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的猥琐和颤抖,但是最后还是失败了,“不行,三姐,我不行!”然后就是猛摇头。
“好了,好了,本来就是一个玩笑,你怎么把自己弄的那么紧张,是让你做丁家的小姐,又不是让你去乞讨,不过慢慢来,慢慢习惯就好了。”丁九溪也不强迫双宜。
毕竟她刚从京都的西城突然搬到了将军丁府,这个落差不是一点两点的大,她不是丁九溪经历过那么多,也接受过现代的教育,很多思想观念的东西是根深蒂固的,一时半会你怎么都不可能将一个人脑子里面的那些观点全部改变掉。
而宛秋的婢女突然就过来叫双宜了,“四小姐,夫人叫你过去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双宜匆匆应答下来,然后就跟丁九溪打了一个招呼就回去了,走的时候似乎都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感觉。
“小姐,四小姐这是怎么了?感觉好像被欺负了一样。”芙蓉看着双宜走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没事,你别多想,只是她刚从西城来到丁府,很多事情还是不能适应和习惯的,你们要多帮帮她就好了。”丁九溪叮嘱了芙蓉以后要照顾双宜,芙蓉自然是听话了。
还没有转身回去辛华那边就已经跑过来传话了,“丁小姐,我们家主子找你!”
“哦,什么事情?”丁九溪微微抬手一边问道一边让行礼的辛华起来。
“主子说是宫中有消息了,比较紧急,如果丁小姐手中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的话,就赶紧过去吧。”具体的辛华也不知道,所以就这样回答了。
丁九溪停顿了片刻,就直接往玄澈的院子赶过去,既然是宫中传来的,而且还被玄澈关心的消息,不是跟丁若雪有关的就是跟太子有关的,这个时候不管是跟谁有关,都是要加倍对待的。
所以丁九溪快步的赶过去,在快一点都要成为小跑了,就连丁府后院里面刚换过的一批盆栽,她都没有时间去欣赏。
一道被拉长的流水,哗啦啦的落下来,然后茶杯瞬间就被斟满,而那留下的茶水,瞬间也就终止了,居然半点没有撒出去!
“怎么,有事情找我找的这么着急,你却有心思在这里泡茶?”丁九溪一踏进厅堂见玄澈居然如此闲情雅致,瞬间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不淡定了,随便就着急成这个样子,她自己似乎都有些不敢认自己了。
“急什么,如果急的连茶都泡不好,那么以后的事情又能做的有多好?”玄澈淡笑着抬头回答,不紧不慢。
丁九溪毫不客气的抬眼就给了一个白眼,“见辛华那么着急,我还以为是多着急的事情呢,结果也不过就是这个了,我也真的是嫌弃自己!”
丁九溪坐了下来,将刚才玄澈泡的茶水给喝了个干净,还真的是没有品茶的那种天赋!
玄澈也不恼,毕竟他泡茶也不过是为了磨砺自己的耐心而已,而丁九溪的饮茶习惯他也是知道了一点儿也不奇怪。
“那你的茶也泡了,我也喝了,宫中有什么消息是不是可以说了?”丁九溪这次是认真的看着玄澈说道的。
“消息准确,,丁若雪被打入了冷宫,幽禁一辈子,估计这辈子是美誉翻身的机会了,而我们找的那个人死了,所以你准备一下厚恤一下那人的家人,然后将他最想要说的那些都告诉他的家人吧,让他们知道他不是一无所为!”他淡淡的轻抿了一口茶。
丁九溪挑眉,“事情就这样简单?”
“不然呢?”玄澈将茶杯放下,看着丁九溪反问。
“德妃的反应呢,太子的态度呢?还有墨然现在肯定很得意咯?”丁九溪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才是玄澈为什么让自己泡茶的原因,他表情凝重,一时什么话也不说,倒是让旁边的丁九溪跟着着急!
“你倒是说句话啊,冷静不是你这么冷静的,难道你还怕有什么是我承受不了的吗?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丁九溪说的时候还轻轻的推了一下玄澈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手。
“我知道你坚强什么都承受的来,但是我那也不是很希望什么都由你来承担这些的。”玄澈却答非所问。
一时这话让丁九溪还真的是有些尴尬的不知道回答什么才好,“你在说什么啊,我在问你话呢!”丁九溪明知故问的转移话题。
丁九溪刻意的避开不接话,只一句话就足够让玄澈明白她的意思了,“丁若雪进了冷宫,德妃自然是高兴的,这个对太子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而至于墨然,不知道他应该高兴还是应该伤悲。”
“怎么?”丁九溪疑惑。
“丁若雪被处决,并没有拉他下太多的水充其量也就算是不痛不痒的一个耳光而已,这个事情丁隐也怪不到他的头上,所以他是没有受到什么损失的,但是这个时候德妃提起了太子跟你的亲事,墨然也横插一脚。”玄澈说完就是一抹嘲笑的弧度。
“什么?德妃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她难道都不考虑后果的吗?”丁九溪有些吃惊,这个德妃做事情可不是这样不会把握的人,也不是个分不清事态的人啊,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丁九溪能不着急嘛。
“这个时候皇上基本就在起头上,这就急着给自己的儿子定亲,这不是找死么,她怎么想的?”丁九溪根本一点儿也不能理解啊。
“或许正是因为她考虑了后果,所以她才会在这个时候跟你提起这件事情的吧。”玄澈给出了另外一种猜测。
“为什么?”丁九溪更加的不理解了。
“你想啊,墨然要跟你提亲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而这个时候墨然刚被打击了一番,虽然并没有受到太过实质性的伤害,但是皇上只是病倒了不是傻了,他肯定是知道墨然的性格的,他自然知道他在收买丁隐,自然也就联想到了丁若雪的事情他是否知情了。”
玄澈开始跟丁九溪分析,喝了一口茶吐出了一口气缓缓的继续。
“特别是德妃说她自己是去赏鱼的路上顺道抄了一条小近道,却没有想到会碰到这样的事情,但是当天的晚上,墨然进宫时的阵仗可不是一点两点的大,然后在找个不咸不淡的理由说是给宫里面添点喜事,这个理由可不好拒绝吧。”
“果然皇室的人都没有什么感情,虽然我很丁若雪,也讨厌她对我做的一切,但是不管怎么样,丁若雪曾经也是黄河桑的宠妃, 虽然她做错的简直让皇上处死都不为过,但是皇上为了面子放过了她,而应该为她感到伤怀的日子,却成为了一个即将到来的喜事背后的垫脚石!”
说这个的时候丁九溪简直就是冷笑连连啊,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果然还是有报应的,只是多少,只是时间,只是改变了什么而已。
“只是被关进了冷宫,没有处死或许就是对她很大的恩德了吧。”玄澈真的是为丁若雪能在这样的事情之后还能留得一条命可以苟活下去而觉得幸运。
“不,没有处死她是因为诏告全天下,这件事情错的只有那个侍卫,而不是丁若雪,这就是直面的维护自己的利益而已,你以为我们的皇帝真的是那么的明君吗?说到底他也不过就是一个病了的老糊涂而已。”
可以说丁九溪说这话的时候简直就是不客气,甚至可以说是大逆不道,好在玄澈这边比较偏僻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下人走动,而辛华和芙蓉自然是不会将这些事情说出去的。
不过丁九溪在说这个话的时候还是引得芙蓉和辛华两个人跑到了院子里面去给她把风观望,直到两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检查了附近的每一个角落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了奇怪的人。才算是放心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