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实在是太快了。
在所有人还没有来得及想太多的时候，钱秘书就已经被切成两半，四大派的人倒下一大片。
“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归队！站好！把自己的枪都捡回来！你们到底还是不是个兵……”
第一天到这里不比这些菜鸟强的老兵们呵斥着那些狼狈从公路上跑下来的人，对于他们名义上的顶头上司李豆又多了一层敬畏。
扎营在满是泥泞的田地里，现在看来简直就是英明至极。
李久年来到钱秘书的尸体边上，久久不语，连李豆来到他旁边都没有发现似的。
“该做的我都替你做了，”李豆觉得自己也开始学会打机锋了，“我挺你，你手下几千号兄弟也挺你，别让他们失望。”
“唉——”李久年长叹一声，“尽管我无数次想宰了这货，可乍看到他就这么一分两半地躺在这儿，还是觉得像是在梦里。”
“赶快醒过来吧，”李豆揉揉鼻子，“真正的战斗才刚开始，虫族的能量屏蔽场虽然不再使用，可他们的入侵也正在展开，你看到的只是开胃菜，要是不把根断掉，这些天的牺牲就全无价值了，它们开始了，你听明白了吗？全面入侵。”
“现在？”李久年震惊了。
李豆重重地点头，“我知道的，就是你知道的，当虫族不再使用能量屏蔽场，就意味着入侵正式开始，我早就跟你说过，快，狠，准，是唯一的标准，你一开始给虫族的机会太多了，让它们觉得这里软弱可欺，没什么可怕的，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你的行动不够坚决果断是决定性的因素。”
“我们能怎么办？”李久年抹了把脸，沧桑了很多，“武器不行，装备不够，配合也不好，没打过仗的部队太多，没有一样儿是准备好的。”
“战争永远在你没有准备好的时候爆发，”李豆说到这儿，突然灵机一动，有个大胆到疯狂的主意出现在脑子里，“你能弄到核弹吗？”
“你疯啦？”李久年也被唬住了，“拿来干嘛？把十万大山全都炸掉吗？”
“万一挡不住怎么办？”李豆反问，说着，他把一块平板电脑递到他手里，“看看吧，你曾经侦察过的地方，那么大一片地方，你要用多少人去清理？一千？一万？十万？那里可不是普通的虫族，你连这些最低级的虫子都无力反击，一旦等虫族大规模入侵，你们就是被屠杀的命，我能救你们一次，不等于会有第二次，那些装备不是说有就有的，大规模装备根本不可能，就算可以实现，你回去看看原来的基地，看看那附近发生过什么，那样的场景会发生在天龙国的大街小巷，大好的河山，全都变成那个样子，整个天龙国，整个地球……”
李久年表情凝重，久久不语，过了良久，“我的权限还远远达不到这一步，不过——是有一些办法的，只是要花些时间。”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李豆知道他还在犹豫，李久年胆子大，同样也很谨慎，不到没有选择的时候，想让他下决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同星球的大规模定点传送需要的能量就很惊人，想要维持星际传送，需要的能量就更加是个天文数字，这也是前一段时间能量屏蔽场的另外一个作用，就是为传送门的这一边保持足够的能量维持传送门的运转，但是这种能量必须是稳定的，不能出现失衡，只要有足够威力的炸弹在传送门口发生爆炸，能量失衡达到临界值，要想再建立这样的空间传送门，就得有懂这门技术的人重新搭建，而目前懂这个的人唯一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就在——”
“神霄门，”李久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找到进入神霄门的办法了？”
李豆点头，毫不避讳地回视着他，“是的，有办法，到时候你还会看到赵思道，还有可能有孙常胜，他们不是为拯救这个世界而来，可最后造成的结果跟你，跟我，都不冲突，你说呢？”
“你成长的我都快不认识了，”李久年转身离开，“李豆，希望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要是有一天，我们也成了敌人……”
“我尽量避免有这么一天吧，”李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尽量避免……”
“道可道，非常道，求道的过程中，经历人世间的七情六欲，诸多磨难过后，方得大自在……”孙常胜的话语犹在耳边，一开始李豆以为是自己的幻觉，随后惊觉这是实实在在回响在自己耳边的。
“今晚七点，卑南村，向东12公里处，你一个人来，拜托，别再开你那辆是人都认识的车了……”
……
离营地不到几百米的某处山腹处，赵思道靠着一棵树，冷眼看着平地上正在忙乎的士兵，随口说道，“消息发出去了么？”
孙常胜讪笑着现出身形，“什么都瞒不住您，我已经很小心了，怎么还会被发现的？”
“境界不等于一切，”赵思道淡淡地回答，“这个问题我们谈论了几十年了，哪一回你放在心上了？表面上你比谁都随和，实际上，你的牛脾气比谁都大，认准的道，一直走到黑，撞墙都不回头。”
“嘿嘿嘿……”孙常胜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这个——大概就是我的道吧。”
“走吧，”赵思道没有再多废话，“天擦黑的时候到就行了，再有两到三个小时，田规就能到了。”
孙常胜小心地问，“那老太太也要跟来？”
“不然谁来帮我们打开无字天书？”赵思道瞥了他一眼，“老家伙，明知故问是吧？”
“哪有的事儿，”孙常胜急忙否认，“我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在村子里落脚，那个小村子里——”
“跟上，别落后，”赵思道打断了他的话，也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小心点儿，那些外星虫子不知在搞什么鬼，我总觉得有点儿不安，每杀掉一个虫子，就觉得有些不安，又找不到原因，快去快回，赶紧离开这里。”
“还有谁能让您这样的高人觉得不安的，”孙常胜嘀咕，“我看是老情人相见，心乱了才是真的……”
“你信不信我揍你？”赵思道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