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终究在人伦上还是一个值得顾忌的东西。
坐在天狼座阵中，这种不安缓缓地被一种温和的力量安抚下来，伍森也陷入了睡眠。
……
方渺依然没能成功地催眠程风，更没办法循了空隙去控他的梦。
与程风一次次地交手，都让她心力交瘁。
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疲累，几近生无可恋。程风也慢慢看出了她这样的心态，也不再步步紧逼，而是开始变着花样地取悦她。
给她以前最喜欢的小玩意儿，给她吃她以前最爱吃的东西，这都没有任何的作用。方渺甚至有些疑惑，这些都是她以前喜欢的吗？
听他说起从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有多么的美好，方渺更是觉得陌生。
此时此刻，她对程风再没有之前那么多的恐惧，只是从心底隐约对自己的来历产生了一些怀疑。之前她并没有问这个，是害怕自己的双亲还在，表现出丝毫的在乎程风反而会拿他们威胁自己。
可现在的迹象，越来越让她觉得似乎真相或者说事实跟自己想的可能大不一样！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能活这么漫长的岁月，也想知道关于梦棉云的事情。”她忽然对之前的猜测有了些兴趣，呆在这样的囚笼实在太无聊。
与其这样不明不白地继续磨掉她的求生意志，不如索性问个明白。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个神奇的异能者种族。他们比金身者更为神秘，因为他们的异能比金身者更为有诱惑力。这样的异能，自古以来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百姓都会想要拥有！”程风只是这么一说，方渺就立刻猜到了。
“长生不老？”方渺瞪大了眼睛，这一种异能者她想过会有，但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和这种长生的种族有关。
“是的！据传在规则出现以前，我苍茫大地并不是没有飞禽走兽成精的先例。只是异能者众多，不能容忍它们发展壮大危及人类的长治久安。但凡出现，势必抹杀！而这个种族，算是一个例外。”说着，程风顿了顿，又笑了笑。
“可以说他们真的是极为聪明又对人类十分和善的，世代在物竞天择的进化之中竟然都只是为了与最为强大的人类同步这一个目标。后来，他们做到了，也成功地融入了人类当中，甚至到后来彻底成了人。只是他们与人不同的一点是，他们是永生的生命，不会老也不会死。所以，每在一个地方住上几年必定举家迁徙！”
“好像吸血鬼……”方渺不自觉地叹了一句，随即自觉失言，就噤了声。
“这都是一样的道理，他们不老不死自然会引来别人的怀疑。也正是因为他们世世代代这样的警觉和慎重，秘密才能被守住。因为除了长寿，他们与常人已经无异，后来我们异能者都管他们叫寿者。”
“大隐隐于市。”方渺点了点头。
“最开始，即便是有少数的异能者发现了他们的存在，由于他们没有野心更没有什么危险性，并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程风继续说道，毕竟人在进步，都是因为不断的探索和发现。
“直到寿者一族终于有人没能守住秘密，引来杀劫吗？”方渺眉头一挑，已经知道了这一种结局。
程风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在规则出现以前，这一家族的秘密都保护得非常好。大概他们也和预言者家族一样，勒令族人不得爱上外族的人吧！可自从规则出现之后，这一家族老一辈具有威慑力的人全都被规则抹杀，而后代在颠沛流离与分崩离析当中，慢慢的出现了一些不再遵从祖训的人。”
“不过这也很正常，我们后来得知。规则之后，寿者一族受到的迫害不比其它异能者家族弱，除了那些最为长寿的全部被抹杀之外其余不满百岁的族人都会在满百岁的那天受到生死考验。活下来的，百人当中都可能没有一个。说起来，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差别了，可能也是这一点，让这些后辈想通，既然人生有限，倒不如在活着的时候随心所欲。”
方渺皱了皱眉，也点了点头。
“他们普遍还是比人类长寿，但死劫日期已定，难免都会在死亡的阴霾之下有所领悟。”说完这话之后，方渺落音，继续看着程风，示意他讲下去。
“他们不再把祖训传下去，也和普通的人类开始通婚，对于那些反正是度不过百岁生死考验的寿者来说本来也都不算什么。最多就是长相不老，会让另外一半起疑心而已。但这样的状况之下，其实寿者们真正能得到人类永生相伴的少之又少！毕竟普通人的爱情都很难经得起考验，更别说是容颜不老的寿者和韶华易逝的人类了。”
“当然，这其中不是没有最后携手一生的。殉情的寿者也大有人在！这些都是没能度过百岁生死考验的情况，而那少之又少成功的寿者就不同了。生于规则之后，他们已经见过了亲人的离世，自然更觉得情感弥足珍贵。他们的血可以让人多活很多年，偏偏他们即便永生，血液对于寿者一脉根本不管用。”
“你是说，喝了他们的血就可以多活很多年！那你还有雪姨他们难道都喝了？”方渺心里忽然觉得一阵可怖。
那可是人血啊！
喝自己和牲畜的血还能勉强让人接受，可别人的血……
程风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封印者和金身者不过是捡了个便宜分了一杯羹！真正出力的追踪者拒绝喝这种东西，而其他人我说不准。”
“雪姨说她只知道那是一种药水，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这话我还能信吗？”方渺心中一恸，虽然知道这样的话本不该这么随随便便地对眼前这个人说的。
但她实在是接受不了。
“封印者很有可能不知道，但金身者家族那位族长，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程风看着她，反倒温柔地笑了笑，又伸出手帮她理了理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