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厉害!”龙泽惊呼,再次拍手叫好,“好!快打!快打!”
“哇!好棒!卫大熊很强大!”龙恩也蓦地挣脱苏阡雪的手,跳了起来,小身子却因激动要朝卫驰奔去。
“恩恩,回来!”苏阡雪惊见,险些吓晕,失声尖叫,手一抓,拽住了龙恩,“有危险,别靠近!”
龙恩回首,却见自己娘亲一脸惊恐,居然笑得如朵花似的,拍着胸膛道,“娘,别怕,那些坏人伤不了恩恩的,也伤不了娘了,你瞧……”手一指,可随即又咦了一声,“咦,他们怎么了?”
众人低首一看,那数十名赏金猎人,原本还有一口气在,可莫名地,他们突然一张口,之后眼一闭,嘴角溢出黑血。
“不好,他们咬毒自尽了。”凌云惊愕叫了一声,却已来不及。
“查查看他们身子,有何可疑信件。”步奕宸冷着脸,沉声施令,他很好奇,是谁要杀母子三人。据方才赏金猎人嘴里喊的,似乎是卓尔与南宫澈命人来暗杀的。敢动莫问与孩子,对方简直不知死活!母子三人目前与他随行,不管是生是死,命也是他的,别人无权轻易夺去。
“诺!”卫驰与凌云迅速摸索数十尸体。
终于,凌云在那头目身上,搜出了一封信笺。惊骇地将信打开,递给步奕宸,却是一张白纸。
苏阡雪也看见了,上面丝毫没有任何笔墨,不过……
正欲张唇提醒,步奕宸突然道:“拿火来!”
闻声,苏阡雪一怔,到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她很是意外,意外他与她想的又撞一块去了。
她知晓,有一种方法可以写隐形字,那便是夙月国盛产的乳牛产出的牛乳,而只要用火一烤,字体便会浮现。这方法,很少人知,想不到这曾经虐待她为乐的暴君,也有睿智聪明不愚蠢的时候。
烛火很快找来,步奕宸拿着那封信笺,放上火苗上烤了起来。
不一会,一行残忍的字渐渐浮现,“莫问等母子三人,杀无赦!”
最后三字好大的语气!通常身为帝王或者位高权势的人才敢说这三个字。
“杀无赦?”步奕宸瞪着这三字,猝地笑了,没有人能猜透他为何而笑。
那笑声,像是地狱修罗口中传出,令得卫驰背脊如一块寒冰滑过,额头冒出了冷汗。跟在步奕宸身边几年,他仍记得前不久,秦槐被处死前,步奕宸就这么笑过。
“回去比对这些字,查查是不是卓尔和南宫澈写的,若是他们,正好给朕找了一条一统江山的理由!”忽又听步奕宸懒懒地说了一句,信笺也递回给凌云。
话音刚落,苏阡雪便急忙斥责道:“这信绝非卓尔和南宫澈写的!没有人会如此愚蠢!夙月国距云景一个月路程,没有人会放着地势险峻的有利地形不用,偏偏要等对方进了云景和昌州这种地方才来暗杀!显然是有人栽赃陷害,挑起两国争端!又或者有人是冲着我们母子三人来的,因为我的出现威胁了她!”
她不想见烽火,那时为南宫澈出谋划策,也是为了保夙月国安危,更进一步说,她也是为了自己与孩子,只希望有一处安稳的落脚处罢了。她也并没有想过替南宫澈攻打云景,她是恨步奕宸,但不能因为个人仇恨置百姓于水生火热,何况云景还是她土生土长的地方。不过,她同样不想步奕宸攻打南宫澈,在夙月国六年,她对那里有了感情,尤其那里土地肥沃,风土民情也令人向往。
两国之间,与她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想说什么?”步奕宸眸光蓦地变得犀利,盯着苏阡雪。
苏阡雪不为所俱,直视他的眼,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想说,这些赏金猎人,正是你身边人指使的!不要忘记了昔日的秦槐!”
“你是想说?这些人是母后派来暗杀你的?缘由,仅为了替秦槐出一口恶气?”步奕宸的脸色忽地变得难看,目光却也复杂。
“这话是你说的,我并没说。”苏阡雪不置可否,反嘲问:“这件事不是应该由你去查个明白么?”
昔日的太妃,当今的太后下的手?她也不敢断言,毕竟秦槐确实因为她死了,太后还真有可疑的地方,因为有这动机。不过,她真不希望幕后指使者是太后。
原以为步奕宸会发怒,岂知,他语出惊人道:“回宫后,朕自会找个机会让母后给你一个说法,是与不是,你二人当面对质!”
苏阡雪浑身一震,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掳掠她与孩子还有龙璃目的是为了什么?给他宠后治眼伤不需要连她一并捉了,她不是龙璃,没有惊世医术。如果仅是引诱她的父亲上勾,那也没有这个必要进宫与太后见面。直接将她关押在显眼的地方,父亲自会知道她的消息。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你最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难掩怒意,她恨恨咬唇,“如若你只是要我做诱饵,根本无需让我和你母亲见面!”
“朕能打什么主意?朕只是想让子嗣回到身边!”步奕宸极是自在地应道,“朕说过,宁可误捉,也不会让朕的子嗣流落民间,朕更说过,回宫后会想方设法证明两个孩子是朕的骨肉。如若最后孩子真不是朕的,朕也不会亏待了两个孩子,依然会封他们为皇子与公主。”话一顿,他的嘴角又扬起那该死,分外讨人厌的邪笑,试探口吻问:“你似乎很怕与母后相见?”
苏阡雪一惊,不敢回视他探究的眼神,努力拉离视线,冷嗤道:“我仅是不想进入那肮脏的宫殿!孩子们也更不稀罕那所谓的皇子公主!”
“依朕看,你不是怕进宫,而是有恐母后认出两个孩子吧?母后从小看着朕长大,小时模样她最清楚了……”
“你……”苏阡雪终于懂了,他要一时三鸟。瞪大眼,忽地十指紧握,掐入掌心,她冷哼道:“说白了,你就是要夺人 妻儿,还要利用我达到你想要的目的!”
如果她此时没弄错,他的目的一共三个,一是带着孩子去见他母后,是为了让太后瞧个明白。目的二,软禁她在身边,龙璃被逼要为他的最爱治眼疾,这是他在强绑龙璃时说过的,他能强绑龙璃自有办法逼龙璃顺从。目的三,利用她让父亲与景瑞自投罗网。
“你终于弄明白朕心里所想了,不错,挺聪明……”步奕宸忽地走近她,俊逸脸庞轻挑地靠近她的脸,戏谑说:“你确实有几分被男人霸占的姿色,而朕也发现自己对你的身世和整个人愈发感兴趣,很想征服你!至于被冠夺人 妻儿的骂名,朕根本不惧……”
“无耻……”除了这两个字,苏阡雪真的不知再用什么词来形容他了。
他的两指突然胆大挑起她精致的下颚,目光复杂,声音沉了,“你被激怒时,模样其实挺诱人的……”
“你休要碰我!肮脏下流!”狠狠一掌,苏阡雪冷漠拍开步奕宸的大手,而后连退几步,那苍白无血的脸色,如似在说,他的碰触玷污了她圣洁的身子。
“肮脏下 流?”步奕宸的手僵在半空好半晌,剑眉皱起,慵懒如斯,点了下头,逐个字慢慢从牙缝吐出:“很好,朕又多了一条肮脏下流的臭名。”
“……”苏阡雪一愣,又听他嗤笑了一声,说道:“这一个月,无耻、奸贼、暴君、恶魔、卑鄙、小人、狗皇帝、肮脏、下流全被你和孩子骂遍了,还有其他新鲜点词眼么?”
“有!还有畜生和禽兽!”苏阡雪毫不示弱,顶了一句。
在旁的卫驰与凌云等人,听得冒了一身的冷汗,这些话也只有这女人敢骂,并且真如步奕宸说的,一个月路程,每天都重复着。说来也奇,他们这阴晴不定的主子,被如此羞辱非但不生气,反而越被骂越开心。
换作别人,十个脑袋也不够掉了,就是宫里那些妃子,也未敢在老虎鼻子拔须啊。
瞧瞧,主子又笑了。
“哈哈哈……”步奕宸笑得如此开怀,纵容道:“朕等着你没词骂人那天。”
卫驰等人正要抹去冷汗那时,又听他停下笑声,转而声音渐渐沉了,低声施令,“好了,幕后指使人的话题到此为止!骂声也到此为止!此地不宜久留,只能连夜起程走水路回京,即刻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