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欧阳董事就将女儿送到了国外,不知道是不是李慕然又对欧阳董事做了什么,现在连他都很少在公众场合出现。”霍振英默默说着:“后来,经过李慕然多方努力,终于找到了你。”
纪薇的心在抓狂,她的指甲已经陷入皮肤里,声音在颤抖:“既然我都已经那样了,他为什么还要找我?”
霍振英没有回答她,而是说着:“那时的你瘦极了,一直被那家人绑在柴房里,”霍振英讲到这儿,老泪纵横:“我们去看你时,你只是哭,只知道哭,解开你的绳索后,你像发疯一般,谁都拦不住你,你不停的跑着,我们都追不上你。”
真的是这样子吗?纪薇的心不断抓狂,不断流血:“后来呢?”
“后来,你跑到一处山崖。”霍振英还在回忆那当时让他心痛的画面:“你哭着跳了下去。”
听他讲着,纪薇的心也跟着起伏,她咬着下唇,心里无以形容的疼痛折磨着她:“为什么当时没有摔死我?为什么?”她撕打着自己的头,这样肮脏的身体,还留下来做什么?
见她情绪激动,霍振英伸手束缚她的双手:“你在干什么?蚂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呢?”
纪薇泪眼朦胧的伏在沙发上,任眼泪一直流着:“那个叫花子身边的小女孩,真的是我的孩子?”
“不是。”霍振英斩钉截铁的说着:“当时你跳下山崖,腿摔了,可是,经过我们多处询问,你虽被卖给那家人,可是却从来没有怀孕。”
卖?想到华丽茹手上那些照片,纪薇难过的想吐,当时,自己经历的是哪种非人的境遇?被强暴,被贩卖。
“李慕然把你带回随阳,在随阳最大的医院进行治疗。”霍振英继续说着:“可是,你却一直在昏迷,他守在你的床前,一步也不肯离去。你,整整昏迷了半个多月。”
“我是怎么会被卖的?被谁卖了的?”纪薇的手紧紧抓住霍振英,她急切的想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卖给别人的。
霍振英叹了口气:“中间过往,只有慕然最清楚,现在,人贩子已经绳之以法了,包括那家买你的人,也将会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为什么要把我送到莫家?”
“慕然不眠不休的守着你,最后也病倒了,我很怕,怕你醒来之后看到他会更疯狂,会更极端的想要自杀,于是,我将你送到了莫家,慕然也不知道是我送走了你,只知道你又不见了。”霍振英说道:“没想到你醒了之后,竟然失忆了,这对我来说,真是再好不过的消息。”说着,他看着她:“我很怕你跟李慕然在一起,我很怕你看见他之后会让你想起那些难堪的过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沉:“还好,庆幸的是你并没有想起那些事,而他对你,也真的是很好,可谁想到,这一切却被有心人利用了。”
纪薇抓住霍振英的手问道:“前段时间,报纸天天在报道这件事情,现在,随阳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对不对?”
霍振英拍拍她的手,想安慰她:“随阳所有的报纸都已经被皓泰集团收购了,不会再有关于那件事的只字片语出现了。”
“可是,像慕然妈妈所说,这一切,只是掩耳盗铃而已。”纪薇悲伤极了,想到那些难堪的过往,她没有脸再见任何人。
“时间能冲淡一切!”霍振英抚着她的眉心:“我们都希望你能幸福快乐的生活。”
“我能幸福吗?”纪薇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一系列的事情:“我能快乐吗?”她抓住霍振英的手:“我该怎么办?我该怎样去面对慕然?我该如何?爸爸,”她流泪:“之前我不知道这些事时,还能心安理得的陪在他身边,可是,现在我知道所有发生在我身上这样难堪的事情后,我还能如何?我还能如何对面他?”
纪薇无助的神情让霍振英很慌乱,“慕然是不会在乎这些的,如果在乎,他就不会将你找回来,他就不会跟你结婚,他就不会想尽办法平息一切事情。你知道吗?欧阳珊珊自杀了。”
纪薇表情一凛,那个美丽高挑的欧阳小姐自杀了?那个叫嚣着要让李慕然身败名裂的女人自杀?她傲然的模样还浮现在纪薇面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自杀。
“是的,是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霍振英仿佛有些感伤:“欧阳董事的集团破产了,而欧阳珊珊是跳楼自杀的,从十五层楼高的欧阳大厦上跳下来的。”
不知为何,纪薇竟然想到了李慕然,他跟欧阳珊珊自杀,是不是有莫大的关系呢?在乡下的时候,他曾对电话那边说过“你直接告诉欧阳董事,他如果不想倾家荡产,他如果不想走投无路,最好让他女儿滚得远远的”,难道,是李慕然造成了欧阳集团的破产?或者欧阳珊珊的死也跟他有关系吗?想到这儿,她的心慌乱起来,慕然,慕然,为了我,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我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是的,李慕然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来,莫明的,她想到了叫花子跟那个小女孩,她紧张的看着霍振英,“那,那个叫花子还有小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霍振英想要抚平她微皱的眉头:“你不要多想,只要知道慕然是真心对你好就行了,还有,你得好好休息,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不,爸爸,你告诉我,他们究竟怎么样了?”纪薇知道,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霍振英沉默着,好一会儿才说:“那个叫花子被冻死了,小女孩不知去向。”
冻死了?屈辱的泪水一直不停的流着,纪薇身子软软的倒在沙发上。
纪薇焦燥不安的躺在床上,墙壁的白跟她的面无血色一般,被冷汗湿透了的发丝粘在她的脸上,更显得病态十足。梦魇中昏昏噩噩的场景一幕又一幕的出现,有叫花子嘻嘻的笑着叫“老婆”的声音,还有小女孩无意识的叫“妈妈”的声音,甚至,还有被痛苦强暴的感觉,还有那身体仿佛被撕裂般难受的感觉… …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统统如片断一般闪在纪薇脑海中,仿佛,霍振英坦白的那些片断,还有华丽茹的那些照片,一幕幕的出现在纪薇脑海… …梦魇中,她仿佛看到李慕然鄙视的眼神,还有华丽茹唾弃的表情,甚至,李慕然讥笑,还转身离她而去的身影,她无力抓住他的衣角,乞求他留下来,可是,他只淡淡的说着:“你好脏!”纪薇心痛如焚,只能松开他的衣角,泪如雨下般,嘴里乞求着:“慕然,别走,别走。”
“薇儿!”李慕然熟悉的声音出现在纪薇耳畔。
“别走,慕然!”纪薇张开眼睛,看到李慕然正坐在床畔,她无以表达,扑进他的怀里,嘤嘤哭泣:“慕然,慕然… …”
李慕然心碎的拍着她的背:“别哭,我在,我在,薇儿,我在。”
张着微肿微红的眼睛,纪薇再一次近距离的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他,还会属于自己吗?她没有说话,只是搂着他的头,狠狠的亲上他的唇。
“薇儿,”李慕然不知道她真正的目的,能做的,只有迎接她深深的吻。
第二天,大眼对小眼,纪薇依紧了他,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还想赖床吗?”李慕然嘻笑的对她说着,手不自觉的捏着她微翘的小屁屁,显然,那件事摆平了,对他来说,以后她的生活将会一帆风顺,没有任何言语会让她难过。
“慕然,我们离婚吧!”纪薇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表情,以及那双深眸,她深呼一口气之后,鼓起非常大的勇气,忍痛说出了她的决定。
李慕然的表情有些僵硬,他伸手覆在她的额头:“薇儿,你生病了,在说胡话。”
纪薇抛开他的手,径直起身,麻木的开始穿上自己的衣服,可是,却被李慕然给紧紧抱住:“不许你胡思乱想。”
“我决定了,待会,我们就去签离婚协议吧!”纪薇挣开他的束缚,抱着自己的衣服走进了浴室。一到浴室,她的泪已经止不住了,看着镜中略显苍白的面容,她就心酸的要命,想着将要跟他永远的分开,她的心就痛得无法言语。
门外响起了李慕然的脚步声,他站在浴室门口,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轻松的说:“阳阳在叫我们下去吃饭了。”
阳阳?纪薇突然记起,现在是在霍家,而不是在李家,也不是在倾城佳苑,更不是在乡下,可是,那个决定,却不会因为地点的问题而让她改变。
门被纪薇打开,她早已经抹干眼角的泪水,挺起胸膛:“慕然,别这样,咱们好聚好散。”
“我不会同意的。”李慕然的眼神是坚定而凛冽。
“求你,放了我!”纪薇对上他的眼神,她丝毫不畏惧他眼神的寒冷。
“不可能!”李慕然转身,不再理会她,径直走下楼去。
当晚,不论李慕然怎样要求,纪薇就是不跟他回去,她坚持住在霍家。李慕然无奈之下,只得一同住在霍家。
“是不是谁对你说了什么?”李慕然关上门,看着纪薇消瘦的身影站窗前,他的心一阵抽痛。
“不要碰我!”纪薇别开他搂上她腰间的手,声音里带着冰冷。
“那些流言蜚语,真的不算什么!”李慕然无奈的摆摆手:“你不必去听那些,更不用为那些事情烦恼。”
“可是,不可否认,它们都是真的。”纪薇将背影留给他,她不能,她不能再呆在他的身边,她不能再给他辉煌的人生抹下污点。
“我不在乎!”李慕然欺近纪薇身边,温暖的呼吸直扑她的脸上,将她的身体转过来:“我不在乎。”
纪薇痛苦的看着他满不在处的表情,努力推开他的手:“可是,我在乎。”
“你什么都不记得?对吗?既然什么都不记得,那些又算什么?”
“可是,那毕竟是存在的?”纪薇突然想流泪,她痛苦万分:“我已经不是你心中那个纯洁的百合花了”她想起新婚那晚,整床的百合花,心里的痛就更增添一分:“我只是一个肮脏的女人,被众多男人… …”
“不!”李慕然疯狂的吼着,阻止她推开自己:“你永远是我心里最美的那一朵百合花,不管怎样,你只能是我的,我要的,也只有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