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放手一搏,生死契阔2
一碟晓菜2017-07-03 12:063,155

  映红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抓着栩苵的手也不安的撕扯着。栩苵爱莫能助,搂着她的同时,已经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的体温在下降。

  映红的眼睛疲惫的闭上,栩苵惊慌的摇着她,“映红,你难道不想见他了吗?你不可以死,不可以……”

  映红再次睁开了眼睛,然而模糊的前方依旧没有出现她熟悉的身影。心,空闹闹的,映红感觉到了莫大的悲哀。她突然顿悟,上苍从未怜悯过她,她的一生就是个悲剧!

  “王……王妃……好好活着,替我、替我爱他……”声音自映红嘴里传出,充满了浓浓不甘心和无奈。以至于她死死的掐着栩苵的手,不曾松开一寸。鲜红的血液已经和她指甲上的蔻丹融为了一体。

  映红扭头看着庙门,没有将死的惶恐,有的只是莫大的遗憾。失落忧伤的语调轻浮在冰冷的空气里,“他,还是没来……”

  倏然,映红紧抓栩苵的手陡然垂落,没有给栩苵任何准备的机会就这么在她眼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映红,映红……”栩苵不甘心的喊着她,可是没有回应,再也不会有人回答。

  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好似睡着了,眉目淡然,楚楚可怜。

  “我从十一岁便成了他的婢女,到如今正好十一个年头。我跟了他十一年,爱了他十一年,到最后又得到了什么?是这一身赢弱的怜悯,还是衣食无忧的侧妃身份?”

  “为什么你一出生什么都有,而我,不但什么都没有,还要沦为下人,处处低人一等?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难道我就只配羡慕?太不公平了……”

  映红的歇斯底里还响在栩苵的耳侧,她是如此尖锐敏感的活在她的生命里啊!为什么如今却要如此沉默的躺在这里?映红,映红……

  再也不会有人如映红般对她无礼放肆了,可是,这一刻,栩苵没有轻松,更没有开心。她感觉到什么东西在她心里支离破碎,压得她喘不过气。

  就在昨天,流宇帛还记挂着她的心悸,说要为她猎雪熊。然而今天,她却连再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人生真的是一出莫大的讽刺。

  活着,能呼吸,究竟是一种大幸还是一种不幸?

  突然,仿佛被什么东西掐住脖子一般,栩苵的喉咙痛得无法呼吸。而刚刚一直痛着的肚子也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了,狠狠的痛了起来,好似要炸开一般。

  “莲妃,莲妃,莲妃……”

  每一声都咬牙切齿,痛彻心扉。

  下体已经有血流了出来,栩苵疼痛难忍,惶恐中,身子难以支撑的一点点瘫软在地。她握着映红的手,冰冰凉凉的,却依旧没法平复她那颗狂躁惊恐的心。

  孩子,孩子,她的孩子啊,为什么会这么痛……

  疼痛感让栩苵几近昏厥,突然耳侧响起了一阵阵呼喊,“栩栩,映红……”

  “王妃,红夫人……”

  栩苵紧闭的双眸慢慢睁开,迷惘中,那个声音穿过千山万水,直达她的心灵,“栩栩,栩栩,映红……”

  栩苵平视着眼前躺在血泊里安睡的女子,轻声道,“映红,他来了,他在喊你,听见了吗?”

  猝不及防,压抑许久的泪水决堤而出。晶莹泪珠缓缓的爬出眼角,苦涩而冰冷的滴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

  “栩栩,映红……”

  “王爷,找到了,在前面的破庙里。”

  听见士兵回禀,流宇帛心里猛然一顿,来不及思考太多,就一路飞奔了上去。可是,当他急切赶至小庙的时候,里面的情景让他惊呆了。

  残败不堪的破庙在冷风中独立,尘土飞扬。赵武鲜血淋漓的躺在干涸的血泊里,而张诚则满脸惊恐的横成在地,四肢扭曲变形。

  遍地杂草血迹,而墙角的两个人更是让流宇帛心惊得要窒息一般。她们一动不动的躺在布满鲜血的地上,手牵着手,浑身衣服被撕烂了好几处,到处都是血迹。

  暮色中,本是安宁祥和的古庙,却充满了肃杀之气。狂风凛冽,这里曾有一场敌强我弱的生死较量,这里曾将弥留之际的希望生生折断……

  时间如同这小庙,一起静止不动了。

  流宇帛站在门口,面罩寒霜,却怎么也没有勇气走进一步。他很怕,第一次如此的惶恐,手足无措的害怕失去她们。他没有出声,不敢打破这古庙的死寂,也怕揭开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

  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心悬在了半空中。流宇帛屏息凝神,慢慢的朝栩苵和映红走去。

  听见脚步声,栩苵倏然回头,茫茫暮色中,她看见流宇帛脸上惊恐的神情瞬息万变。最后,他冲上来紧紧的抱住了她。

  “栩栩,栩栩,栩栩……”

  惊慌中夹杂着点点喜悦的喊声缠绵在耳侧,栩苵刚刚干涸的泪水再一次流了出来,发泄般的捶打着流宇帛,“为什么你总是来晚,为什么,为什么?映红,她死了,她死了……”

  流宇帛的身子猛然一僵,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映红身上。昏暗的室内,她闭眼柔弱的躺着,脖子上有深深发紫的勒痕,嘴角脸颊都是血。

  “映红?”流宇帛轻喊着,可是没有回答。他慌了,急忙大声道,“映红,映红,映红……”

  死寂,死寂。

  那个与他相依为命十几年的映红再也不存在了,流宇帛紧紧的将她抱在胸前,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什么都没有!看着这熟悉的面容,莫大的悲戚不停的在心底翻腾。

  是不是每个人的离开,都会连同那份记忆也带走?

  流宇帛看着映红,脑中空空一片,他早已记不起第一次遇见她的情景。是在宫外,还是宫内?是莲妃赏赐,还是他自己选中?……

  一切的一切都已远去,曾经那段惺惺相惜的岁月让这个女人成为他的一个习惯。无论是爱人,是奴婢,还是亲人,他都会习惯性的坐在临窗的桌旁,而她总能泡出他最爱的茶。

  心仿若缺失了一块,伴随着冰冷的映红,一起尘封在记忆里。

  流宇帛抱着映红,将头深深埋在她的脖颈处,沉默着,一言不发。然而,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份浓浓的悲戚之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冰凉冰凉的,却闷得人喘不过气。

  曾听说,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一个男人为她笑,为她哭。可是,映红却永远都看不见了。

  “呃……啊……”栩苵突然惊叫一声,大颗大颗的汗珠瞬间从额头上滚了出来,肚子中翻江倒海般的疼痛后,全身好似撕裂一般,痛得人只想尖叫。

  这一次疼痛比刚才动胎气要疼上百倍、千倍,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奋力冲出体内。栩苵死死拽着流宇帛的手,在他惨白失色的神情里,一次次的喊着“宇帛,宇帛……”

  “王爷,王爷,您不能进去!”稳婆将流宇帛拦在门外,说什么都不许他进去。毕竟这是产房,男人的禁地,流宇帛再心急,也不能莽撞的冲进去影响稳婆接生。

  可是,可是,栩苵痛苦的叫喊声一直萦绕在耳旁。她痛,他却无能为力,只得在外面干着急。

  “砰——”

  流宇帛无处发泄,一拳重重的击在了院内的石柱子上,顿时手皮磨破,鲜血淋漓。他都做了什么啊,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害得她早产……

  自责愧疚占据了整颗心,栩苵的每一声尖叫,流宇帛都会狠狠的捶一下石柱,惩罚自己。而院内,除了流宇帛,还有浑身是伤跪地请罪的赵修。

  天色已黑,而王府却灯火通明。

  赵修胳膊上、后背、脸上到处都是没有来得及处理的伤痕,他是奉命保护王妃的侍卫。如今却让两位主子一死一伤,纵使王爷此刻没有心力处治他,他自知难辞其咎,唯有跪地谢罪,等待王爷王妃的处置。

  “啊——”

  身体一波一波的剧烈疼痛着,全身仿佛被撕裂一般。栩苵发泄般的尖叫着,巨大痛楚让她几近晕厥,可是她知道她不可以,绝对不能逃避。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啊,她的孩子就这么亟不可待的想要来到这个世上。栩苵本能的向外使劲挤推着,可是每一次都是痛苦的触碰,她不想生啊,真的好痛!

  “宇帛,宇帛……”栩苵不停的喊着这个名字给自己勇气和力量,外面却意外的也传来了叫喊声,“栩栩,栩栩,我在外面,不要怕……”

  “啊——”四肢仿佛被碾过一般,苦不堪言。栩苵死死的拽着早已被自己汗水浸湿的床单,拼命的向外用着力。

  脸上湿漉漉的一片,栩苵早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头发都已经可以滴下水。她急促的喘息着,长时间的生产,体力早已不支。

  稳婆大叫,“再用力,快!头出来,已经出来了!用力,用力!”

继续阅读:第六十九章 遮遮掩掩,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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