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一定累坏了吧?
轩辕澈抱紧了她,在她的脸上、眼角、唇边无限怜惜地轻吻着,心中暗暗企求上苍。他如今已经懂得珍惜了,只求上苍不要再把他的幸福收走!
翌日,轩辕澈正在蕴墨轩批阅奏折,处理公务。孙野走进来禀报道:“王爷,荆於南跪着门外,说是要负荆请罪!”
“让他进来!”轩辕澈冷声道。
荆於南?难道他竟闯出了什么祸事?
片刻之后,荆於南在孙野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与上次卫兰心有名无实的“负荆请罪”相比,荆於南却是来真的!他脱掉了上衣,裸露胸背,身上背着荆条。
轩辕澈脸色不变,心中正暗暗惊疑,却见荆於南走进房内,霍然跪倒在地:“在下有罪,请王爷责罚!”
“何罪?”轩辕澈问道。
“在下初初追随王爷之时,王爷曾要在下去做王妃的暗卫首领,可惜在下莽撞自傲,竟然违逆王爷的意愿,以致王妃暗卫力量不足,多次遭人陷害甚至劫持!王妃因此离开王府一年之久,令王爷担心忧虑不已!更差点因此铸成大错,让王爷与王妃险些丧命!”
“不能为王爷尽忠尽力,不能为王爷排忧解难,这实在是荆某的大罪,请王爷狠狠责罚,在下绝无一句怨言!”
“但是,在下也求王爷留下一命,在下愿誓死尽忠,专职保护王妃安全!”荆於南语气坚定。
“你的意思是,你愿担当王妃暗卫首领?”轩辕澈不动声色地问道。
“正是,请王爷相信在下,在下定不负王爷所望!”荆於南说得斩钉截铁。
从跟随轩辕澈那日起,他便已发誓为王爷尽忠。他本以为,跟在王爷身边,保护王爷的安危,才是最重要最需要他的事。
那知道,原来保护王妃安危才是重中之重!王妃若出了事,王爷连性命都不要了,他还谈何保护王爷,为王爷尽忠呢?
轩辕澈思索片刻,转首对孙野说道:“好,从此刻起,由荆於南担任王妃暗卫首领。至于霍胜,就让他再回到本王身边来。”
他脸上神色不变,内心却是极其满意!
他之前不是没想过让荆於南担任卫兰心的暗卫。霍胜虽是对卫兰心忠心耿耿,但在他当暗卫这两年,心儿却是频出状况!
只是,荆於南若不是心甘情愿,又如何能做到尽忠职守?
如今,荆於南主动提出要保护王妃,岂非正合他意?
到目前为止,他还未见过天下谁人的武功可以超过荆於南。加上荆於南江湖经验老到,头脑冷静,机警敏锐,有他保护心儿的话,就不用担心她日后再出些什么意外了。
况且,他这东昊摄政王在平复太子宫变后,饮下毒酒为摄政王妃殉情之事,已经不受他控制地在几日之内传遍了洛都,即将传遍整个东昊,成为天下百姓口中传颂的美谈了。
然而,更多的人也会因此知道,他的摄政王妃是他的死穴。如若不安排可靠的暗卫保护心儿,他又如何能够放心呢?
“是,在下这就去告知霍胜。”孙野应道。
“谢王爷,在下定不负王爷重托!”荆於南面露喜色。
“去吧!”轩辕澈淡淡说道。
待孙野与荆於南均转身出了蕴墨轩,轩辕澈一片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浅笑,心中不觉释然,心儿的安危再不用他过于担忧了!
此刻,皇宫内,太后所居的永乐宫中,却有一人在纠结不已,这就是当今皇上轩辕淙!
“母后,儿臣以为您果真急病,所以匆匆赶来!原来,母后竟是要为那逆子求情!”轩辕淙无奈说道。
“皇上,铭儿如今双臂被砍,已然成为一个废人。他毕竟是皇上的亲生骨肉,皇上又何必对他赶尽杀绝?”慕容太后从床榻上走了下来。
既然皇上已看出她并非真的病急,她也就无须再装了。
“可是,他的所作所为如此大逆不道,又怎么可以饶恕?”轩辕淙痛心说道。
“皇上,就当母后求你,饶他不死吧?”慕容太后竟然语气恳切地请求轩辕淙,“想我慕容氏人丁单薄,惟一的哥哥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当年嫁与你为侧妃,你未及登基她便撒手人寰,只留下铭儿一点血脉。”
“铭儿既是母后的孙儿,虽不姓慕容,却又是慕容氏惟一的后代,母后怎能不为他求情呢?”慕容太后道,“就请皇上体谅母后一点私心吧!”
“再说,铭儿的姬妾所生四名子女,也是皇上的孙辈,皇上就不为他们着想一下?皇上把他们的父亲杀掉,就不怕他们对皇上心有隔阂吗?”
一向以孝闻名的轩辕淙,此刻听到他最为敬爱的母后竟然如此言辞恳切地求情,不禁左右为难。
“此事,还须问过摄政王的意见。待朕问过澈,再说吧!”轩辕淙惟有说道。
“皇上,你也知道,澈儿向来对母后……极不待见,母后的意思他必然反对。所以,此事还请皇上为了母后,极力劝说澈儿放过铭儿吧!”
“如今,铭儿已是彻彻底底的一个废人,又能兴什么风,起什么浪?请皇上看在哀家的面子上,留他一命,至于是要将他发配边疆,还是囚禁于洛都,就由你们定夺吧!”慕容太后语气恳切地继续说道。
摇头叹息一声,轩辕淙脸色渐渐坚定,终是下了决心。
当皇上回到御书房时,摄政王已在此等候了。
“臣弟见过皇兄。”轩辕澈拱手行礼。言毕,他一脸平静地望着轩辕淙,等着皇兄发话。他知道,皇兄此时召他前来,定是有要事相商。
“澈,关于铭之事,”轩辕淙开门见山地说道,“朕欲饶他不死,你有何看法?”
轩辕澈沉思片刻,道:“既然皇上已有决定,臣弟没有异议。”
轩辕淙略显惊诧地看向轩辕澈:“朕以为,你会反对此事!”
“铭是皇上亲生骨肉,臣弟明白皇上心怀仁慈,不忍诛杀亲儿!如今他已成为一个废人,料他也无法再兴风作浪,若皇上不忍心,欲饶他一命,臣弟没有意见!”轩辕澈说道。
他自然是明白,皇兄是个重情之人,既然皇兄下定决心要放自己儿子一马,他这个做王叔的,又何必逆皇上的意呢?
“那么,澈,你认为该如何处置他?是发配边疆?还是囚禁于洛都,甚至囚禁于皇宫之中?”轩辕淙问道。
“囚禁于皇宫之中,未免是个隐患;而发配边疆,山高水远也让人不太放心。不如就将他贬为庶人,囚禁于洛都郊外的章谨台。”
章谨台是位于京师之郊的一处皇家庭院,三面是悬崖峭壁,它就如一张孤立于山崖之上的巨大圆台,只有一条道路可以与洛都连接。因而极易把守管控,用作囚禁贵族罪人,是最合适的场所。
“如此甚好!就将他终生囚于章谨台中,若有丝毫异心异动,监守之人均可斩立决!”轩辕淙点头称道,“让他的妻妾儿女,也与他一起入住吧!”
“太后那日将他带回永乐宫后,已请了太医救治,听说,他如今已然醒来。朕明日就下旨,将他贬为庶人。三日后,朕再下旨立钺为太子。钺为太子后,就必须大婚了,他可有为自己选定未来的太子妃?”轩辕淙问道。
“臣弟已让他自己作选择。他若不选,依臣弟所见,司徒右相之嫡幼女则是极佳人选!”
轩辕澈细细分析道,“如今赵太尉、杨左相两座靠山均已倒台,官员们自然会重新拉帮结派,形成新的势力团派,拥立新的靠山。司徒右相为人刚正不阿,对朝庭忠心耿耿,他若与新太子联姻,定可助他树立威望,使朝中刚正廉洁一派势力大增。这对东昊朝庭来说,绝对是一大好事!”
轩辕淙连连点头:“正是,如今奸臣被诛,正是为新太子选择植新力量之时!朕登基之初,就是因为受赵太尉所压制,走得相当艰难。这十多年来,为了扳倒他,我们兄弟俩可真是费了不少心力。”
“你甚至为此戴了多年的面具,让天下人都以为你有此怪癖!澈,你可真谓用心良苦!”轩辕淙摇头苦笑,深深感慨道。
“只要能为东昊和皇兄扫除心头大患,让天上人以为臣弟有怪癖又何妨?何况臣弟在战场上确实戴着面具,朝堂如战场,怎能不继续戴上面具?”轩辕澈轻笑道。
“哈哈哈!好个朝堂如战场!”轩辕淙仰首大笑,之后,不禁又叹了口气,“如今钺也不得不接受一桩政治婚姻,不管是作太子妃还是作侧妃,看来他是娶定司徒右相幼女了!只是,不知结局又会是如何?”
第二日,皇上颁下两道圣旨。
第一道圣旨称,太子轩辕铭意图谋反未遂,被贬为庶人,囚禁于章谨台中,终生不得踏出半步。
第二道圣旨,则是左相杨志忠与前太尉赵子高,密谋毒杀前太子,罪不可恕!此外,杨志忠平日拉帮结派,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样样证据确凿。因此,立即革职抄家查办,待所有真相查明后,帮派爪牙等全部要重究刑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