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着他，想笑又想哭。
就知道他不可能不疼，只是自己在默默忍着。
从他怀里出来，我拿了毛巾轻轻帮他擦去脸上的汗，想起心苒姐说过他们可能要结婚的事情，“你要结婚了吗？”
“跟谁？”他有些困惑，声音很无力。
看得出来他并不是撒谎，我笑着摇头，“我就随便说的。”
我知道她是喜欢这个男人，所以并不想拆穿她在他面前的伪装。
趁我走神的时候，他拽住我握着毛巾的手将我揽进怀里，有些不悦地问：“你在想什么？”
我郑重而严肃地看着他，可不想让他误以为我是来投怀送抱的，“但是你生病的份上，我在这里陪你说话，但是明天早上，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哦！”
程佑南好看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我跟你在一起快半年，结果就换来你陪我半个晚上？”
我深吸一口气，望着这个无赖，拼命地说服自己他是病人他是病人，千万不要跟他介意，“你还敢说半年？你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自己说的话？从一开始你压根就是抱着玩我的目的来的，敢情我应该感谢你？”
他自知理亏，抱歉地望着我，握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那地方有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他不再像平时那么霸道而又嚣张的样子，妥协道：“你怎么说都好。不过洛洛，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好不好？离开你的这些日子，我想忘记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闭上眼睛，越是强迫自己忘记的时候，就发现你越清晰。我想我还是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败给了你，所以，我回来了。”
他终于坦承了他的想法，说了他回来的原因。能够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我不知道自己是幸还是不幸。
爱情是种什么东西？
而他这样的爱，又会不会在得到我之后，立马就淡去呢？
我看着他的眼睛，想起他为了立曦没来纠缠我，试探道：“那如果我喜欢上立曦，跟他交往了你该怎么办？”
他好看的眸子沉了下去，许久才说，“我不知道。如果可以，我永远都不想看到那一天。”
他的回答，让我不自觉地勾起嘴角，果然，他还是不适合我的人。
“韩立曦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这话刚刚心苒姐也问过，现在换我来问。
虽然有些可笑，但这个问题，似乎对谁来说，都太重要了。
“洛洛，我不想跟他争你。如果你喜欢的人是他，我会放手让你跟他在一起。可是，在那之前，我会努力地让你先爱上我。”他说完，抬起头来吻我，温热的气息让我有些难以呼吸。
他的手指划过我的唇，“你知道吗？离开的这些日子，我常常做梦梦到你。”
“梦我做什么？”对比起来，他比我和韩立曦都肉麻。
他笑了下，“当然是占你便宜。”
“色狼！”我无语地望着他脸上的笑意，“你还笑得出来，不会是装病吧？”
我要疼了，肯定笑不出来。
“看着你就忘了疼。哎，要不你主动亲我一下，说不定比止痛药什么的都管用。”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
我一时鬼迷心窍，还真就亲了他，反正都亲了那么多次，也不怕多这一回。
他安心地躺回床上，任由自己被我侵犯，那闭上眼睛享受的模样，让我不由得掐了他一把，“无耻你！”
“我怎么无耻了？”他吃疼着睁开眼睛望着我，“你这一掐，刚刚的功夫都白费了。”
我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他躺在旁边就开始哼哼，“洛洛啊，我真疼。比我给你写离别信的那天还疼。如果不是因为舍不得你，我宁愿去死都不想再受份罪。”
我无语极了，“你在说什么傻话，又不是小孩子了。”伸了手出去，“哪疼，我帮你揉揉？”
他引领着我的手到了他腹上疼痛的地方，我轻轻帮他揉着那一处，“这里吗？这样好些没有？”
他没有回答，应该就是没问题。
他精干的身体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我一手帮他揉着，一手撑着自己靠在床边，窗外是看不到尽头的夜色，所有的一切，安逸而静谧。
不过没一会儿问题就出来了，我很温柔地帮他揉着，他的眼神却变得越发的怪异。
“你、你干嘛？”这赤 裸裸的眼神看得人有些不舒服，我将手抽了回来。
他拿了被子将自己盖得好好的，随后一声叹息，“我觉得自己被你害惨了。”
我懒得跟他计较，实在困得厉害，闭上眼睛打着盹，“要不你一个人呆着，我先回去了。”
“不行。”
“你不讲理！”如果不是因为他每天去骚扰我，搞得我莫名其妙，我也不会这么些天都睡不好。
他掀开被子，整个就一大灰狼的样子，“来，你上来躺会儿。”
我皱着眉，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我怕一睡就睡到天亮，被人撞到就玩了。我再呆一个小时就回去睡觉。你看，这世界上难得会有我这么好的人吧！都困成这样还在这里陪着你。”
“被人知道了又怎么样？反正你跟立曦又没有在一起。”他向来就不是喜欢遮遮掩掩的人，好像这个男人，从来都不太会在意别人怎么看他。
可是，他不介意，我介意。好不容易在这半年里跟他撇清了关系，哪能再这么不明不白地跟他搅在一起？
我望着天花板，撑着自己因为困重得跟千斤顶一样的脑袋，闷闷道：“我不想对你说过分的话。免得把你气走了还被你骂我冷血。”
他将我拉进他怀里，下巴蹭着我的脑袋，“是在告诉我，我还需要努力的意思？洛洛，相信我，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他的声音，暖暖的，魅 惑的，撩拨在心尖上，暖得我想流泪。我靠在他的怀里，抬起头看他的眼睛，有那么一刻，真想向他伸出手，试着去勇敢爱他一次，反正我还年轻，有着那么大把的可以挥霍的青春，就算失败，不过也只是一段感情，
但是，这个男人是程佑南……那么多女人败在他的手下，胜算实在是太小。为林乔已经傻过一次，难道还得再为了他傻一次？
我靠在他的怀里不说话，心像是落进大海里的针。
当我学会小心翼翼地躲避伤害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好像我，有些长大了。
长大了是件很悲哀的事情，变得理智了，便少了一些去疯去傻的冲劲，做某件事情的时候，从一开始，就会小心翼翼地计较着得失。
我有些难过，为自己失去的冲动。
程佑南没有再逼我，他是个聪明的男人，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温柔地握住我的手，“洛洛，我不逼你。在这之前，我做过太多伤害你的事，让你看到过太多我不好的一面。我一直很后悔，在我不知道自己会爱上你的时候，把最糟的一面给你看。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我没有办法抹掉自己的过去，也没有办法让你忘记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除了对你好，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任凭他之前阅历过多少女人，任凭他有多少征服女人的经验，然而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才发现，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不管用。
我看着他的下巴，胡子刮得很干净，却还是能够看到浅淡的痕迹，我伸出手温柔地放在上面，好奇地问他，“除了我，你有没有真心喜欢过别人？”
我不相信，我会是唯一。
毕竟啊，他年龄长我这么多，没有真爱过别人的人，说出来鬼都不信。
对此，程佑南并没有否认，他点头，目光望向很远的过去，“有。”
“可以跟我说说她吗？”就是想知道跟他有关的故事。
他低下头来看着我，犹豫了一下之后，才缓慢的开口，“记得过年那次我从北京回来吗？”
“嗯。”我点头。
他笑了下，眼神中有些心酸的味道，“就是因为见到了她。……她比我大两岁，很早就去日本留学，实现了她的目标，可回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有了她的未婚夫——一个日本男人，为了这件事情，她不惜跟家里人决裂，也嫁了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去过很多国家，但再也没有去过那里。对我来说，那是伤心之地。所以，再见到她之后，看到你送我的礼物，就忍不住小心眼了。”
他说完，笑了笑，不想再谈下去，“洛洛我累了。”
我从他怀里钻出来，穿上鞋子，“你睡吧！我也要回去了。”
程佑南也没有挽留。
一个人从他的房间出来，猛然发现韩立曦竟然站起门口抽烟。我有些尴尬地向他走了过去，惴惴不安地站在他面前，“你怎么还没睡啊？”
“你不也是？”他笑了下，将烟头掐灭，然后看着我，“这大半夜的，你在干什么？”
他不可能没有看到我从程佑南的房间里面走出来，我只好坦白跟他说：“睡不着，就去陪程佑南说了会儿话。他不是病了么！”
“看来你跟他的关系，比我想象的要好。”他微笑着，看了看程佑南房间的门。
“对不起，让你操心了。”我不安地握着自己衣服的下摆，觉得自己愧对韩立曦。
为了我跟程佑南之间的事情，他白白地操了多少心啊？
他靠在门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爽朗地笑起来，“我就说过他不是坏人对不对？你们都是我的朋友，能够好好相处，再好不过了。睡觉了，洛洛。”说到这里，他伸出手来，习惯性地温柔地摸了下我的头发，“晚安。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