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个字我说得很轻，同时忍不住在心底自嘲了一下，我有什么资格对他失望？
“洛洛。”他无奈地望着我。
我不去看他的眼睛，只是淡漠地说：“既然事情都说开了，我们就结束吧！反正从一开始你就不是真心想娶我，就当我们之间，一切都没有变过，从一开始，一切都是按照你跟程佑南预料的那样发展的。”
其实，他们都说得没错，我不该那么生气，也不该把事情发展成这样的责任都推到程佑南身上去，因为一开始，是我自己选择了嫁给立曦。
那时候，他也不是为了他的家人放弃了我！他只是跟立曦有了约定，但没想到立曦最后会反悔。
突然之间好像明白了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别扭什么！
或许从一开始要嫁给立曦，就是为了程佑南的那句：如果你要嫁给立曦的话，我会祝福你们。
事实上我从来都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我总以为自己是为了立曦在考虑，其实不过是想跟令我伤心的程佑南赌气。因为被他放弃过，所以自己也想彻彻底底地放弃他。
毕竟，他可以为了他的家人放弃我第一次，不见得不会放弃第二次。我不是他人生里面最重要的人，所以，我任性地选择了跟立曦在一起。
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忍不住痛恨！
但是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可以离开立曦的借口：这是他答应程佑南的，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会离开他，是他自己说话不算话。
这么跟自己说着，我上了楼，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想要离开这个住了很久的地方，我就像失信于程佑南的立曦一样，也忘记了自己当初给过立曦的承诺。
拎了行李下楼来的时候，立曦还在客厅里，他就站在那里，望着我将要离开的样子，“你真的决定了吗？”
我点头，不去看他的眼睛，“是。”
他的脸阴沉着，全身散发出来的肃冷的感觉，一点都不输给一早我认识的程佑南。他站在我面前，声音冷漠，没有一丝温度，“我们就要结婚了，你打算就这样抛下所有的一切？”
我咬了咬唇，鼓了勇气抬起头望着我，“本来从一开始你就不是真心想娶我。”
“但是现在我是。”他无比严肃地望着我，“现在，我是真心想娶你，要不然，在外公离开之后，我就不会再跟你提结婚的事情。”
“可是你对得起程佑南吗？立曦，你不是背信弃义的人。”我的手，慌乱地不知道该藏向何处，只能不安局促地握住自己外套的边缘。或许，打从心底里，我也知道，这并不是该离开他的理由。
他紧紧地拽住了我拎着行李的手，迫着我松了手，逼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那么洛洛，你又对得起我吗？”
我的心猛然一乱。
我别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我也不想跟他讲道理，“我对不起你，可事情变成这样，是谁的错？”
他握住我的手松了松，“都是我的错？”
我自知理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这件事情当然不是他的错，原因都在我身上，就如程佑南所说，一切都是我选择的，可是……
我重新拿起我的东西，一心只想要离开这里，“是谁的错都没有关系，我们就这样结束吧。”
“够了洛洛。”立曦重新拽住了我的手，严肃地望着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你走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还想要怎么样。
他不以为然地笑了出来，“我太了解你了，你心底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是吗？”我好奇地望着他，“你倒是说说，我在想什么？”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谁知道他只是耐心地拽住我的手，心平气和地问我：“你恨程佑南吗？恨他把你让给我？”
“恨，我恨你也恨他，恨极了你们两个，就这么把我玩弄在鼓掌之中。”我望了望别处，有眼泪落了下来，却说着口不对心的话。
立曦嘲弄地勾起嘴角，“别再骗你自己了，你根本就不恨他！如果真要恨，那也是在恨你自己。洛洛，我真希望自己不要这么了解你，可是我太清楚你心底在想什么了。你从来都是善良的人，所以不管你怎么想做坏人，我却还是能一眼就看出来。”
他的话，让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直到瞧见他自觉猜中了的眼神时，才否认道：“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
“你想借着这个理由，回到程佑南身边去。”说到这里，他笑了下，然后自言自语般地道：“这么久的努力之后，你还在心底爱着他的是吗？”
我慌乱地想要挣脱他的手，自欺欺人地说：“你瞎说！我没有，从知道他放弃是为了让我跟你结婚的时候，我就恨死他了。”
“是恨，还是爱，只有你自己清楚。你是恨你自己，尤其是在知道他并不是真心的想要放弃你之后，你发现自己选择嫁给了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所以你现在就想借着这个理由，回到他身边去。”他那么清楚直接地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我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我承认，我是对不起他，我食言了，尤其是一早的时候，本来以为是程佑南放弃了我，现在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要说对他没有一点心疼或是亏欠的感觉，我连我自己都骗不了。
只是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立曦，怎么跟他提这件事情，怎么跟他说我想回到程佑南身边去，所以，我只能自私地把责任都推在他身上，然后借此离开他。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让他知道我是个说话不算话，翻脸无情的女人，他也不会再这样喜欢我了吧？
“你以为你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就会对你死心？”却不想他竟然像听到了我的心里话一般，强硬地握住我的双手，然后执著地说：“我说过，你骗不了我，不管你再怎么在我面前装坏人，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不敢相信地望着立曦，不明白他怎么就能把我看得这么透彻。
他握住我的双手，然后拽住我直接扔到了沙发上，随后欺身压上，在我眼前说：“对不起，洛洛，我知道你很想让我成全你跟他，但是这一次，我真的做不到。哪怕你恨我，我也要一辈子将你绑在身边。”
“立曦！”这一刻，我的心，如遭雷击。
他说一辈子，他竟然说一辈子，一辈子会有多久，能不能久到，让我彻彻底底地忘记那个男人？
我痛苦地不去看他的眼睛，却也装不出来刚刚那么强硬的样子，“明明一开始你就不是打算娶我的，为什么要这样呢？”
“因为我想要跟你在一起。”他回答着我的话，有些抱歉地看着我，“我知道，我失信于佑南，这一点是我对不起他，可是，没有什么能够改变我想要跟你在一起的决心。”
我的心疼痛难忍，过了这么久之后，我再一次想起程佑南，想起我们分开的那一个夜晚，想起他跟我说过的话。
他说：既然全世界的人，包括你自己都以为立曦更需要你，那我成全你。也祝你幸福！
这句话一直刻在我心底，只是那时候我都选择了立曦，所以逼着自己去忽视，直到今日才知道，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我，我却先背叛了他。
如果那时候我能够坚定一些，如果那时候我没有习惯性地投入到立曦的怀抱，如果我能够像他所说的那样，在家里等着他，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吧？
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我捂上双眼不去看立曦，由着眼泪落下，身体也因为疼痛不停的擅抖。
面对这样的场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何其无辜？
被自己爱的人背叛，又被自己的兄弟失信。
他一定以为我嫁给立曦是因为我爱立曦，他一定以为我跟他在一起仅仅只是因为他绑着我，他一定以为这么多年的等待之后其实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他说他把选择权都放在了我手上，他不想再像以前一样用卑劣的方式逼我回到他身边……
可是，我是真的爱他的啊！
直到伤害了他，我才知道，这个人，一直都在我的心底。我爱他，甚至于胜过眼前这个对我好的男人。
我擦干眼泪，不安地望着立曦，“你放手好不好？立曦，我求你，这是最后一次，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已经伤他够多了，我不想再跟你一起伤害他。”
虽然知道这样的要求也许太任性，可是，与其这样痛苦地强迫自己去忘记他，还不如回到他身边。
向来理智大度的立曦听了我的话，却失望地笑了起来，“你不想和我一起伤害他，就愿意跟他在一起伤害我？”
“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彻彻底底的将他忘记。”都是我的错，一早的时候，我就不该被动地接受立曦的求婚，也不用现在伤了他又伤了程佑南。
他握住我的手腕，压到身体两侧，“你真的没有办法彻彻底底的将他忘记？那么之前，洛洛，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又算什么？你说你忘了他了，你说你会跟我过一辈子，你说你爱我，洛洛！”
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性，双眼通红地盯着我，“我自认不比他对你差，我认识你的时间也不比他晚，你却这么爱他，爱到甚至不想再顾虑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