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烦不烦啊,谁要跟你一起喝!”
杨芊雪急着要关门,晚心却愈发不肯挪步:“哈,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背着默生跟别的男人厮混对不对?嗳,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坏啊,抢了我的老公不好好爱,还要红杏出墙,你太坏了……太坏了!”
砰一声,房门紧紧的关闭,晚心被挤出门外,闷闷的哼一声:“不喝就不喝,谁稀罕呢……”
“何晚心!”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她缓缓转身,立马露出一个大大笑容:“欧阳枫,见到你很高兴!”
“怎么喝成这样?”欧阳枫蹩眉,上前搀扶她:“你们在哪个房间?”
“110……不对,是120”
“晕,连在哪个房间都不知道了吗?”他头痛的揉了揉额头。
“晚心!!”
楚沐奔了过来,她见晚心出来半天没回去,便不放心的找了来。
不过看到晚心身旁的欧阳枫,表情便有些僵硬了,没好气的拽过晚心的胳膊:“我来就好。”
“沐沐,欧阳是我打电话叫过来的……”
“你叫他过来干什么?”楚沐压低嗓音,十分的恼火。
“喝酒啊,我们俩个人喝太没意思!”
欧阳枫上前,轻声说:“楚沐,好久不见,如果不想看到我,我现在就走。”
他刚准备转身,晚心一把拖住他的衣袖:“走什么走啊?是我叫你过来的,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走!”
楚沐无语的摇头,不情愿的说一句:“既然你朋友叫你过来的,那我管不着。”
三个人先后进了包厢,又叫了几瓶红酒,欧阳枫也喝了不少,他很想和楚沐说几句话,可是看到她一脸警惕的模样,只好把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晚心更醉了,楚沐不是不想阻止她继续醉下去,只是以她独特的思维来看,相比于不醉时心里难受,倒不如醉了以后解千愁……
“欧阳枫,你告诉我,你爱楚沐吗?”
欧阳枫愣了下,尴尬的撇了眼对面的女人,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问。
“嗯?爱?不爱?为什么不回答?”
楚沐拧了她一把,俯耳咬牙切齿的说一句:“何晚心,你它妈,不说话会死啊……”
“我问他爱不爱你怎么啦?”
晚心眨眨眼,一脸的无辜。
“爱。”
欧阳枫笃定的回答。
气氛无比的压抑,最起码,对楚沐来说,是这样的。
“那如果让你,不要爱她,可以吗?”
“不可以。”
气氛岂止是压抑,简直有些诡异了,因为,没有人知道,何晚心,为什么要这样问。
“为什么不可以?不爱,有那么难吗?!”
欧阳枫和楚沐被她突然失控的怒吼声震慑住了,原来,前面那些无厘头的质问,只是因为,她想宣泄自己心中的压抑。
“也许每一个男人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她的声音恢复了正常,只是眼圈却红了:“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楚沐的眼圈也红了,想着滚滚红尘中,那些无奈的爱情,她的,还有晚心的。
“欧阳,我让你不要爱楚沐,我知道不可能,因为爱情,不是说爱就可以爱,说不爱,就可以不爱……”晚心说着说着,突然失声痛哭:“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不爱杜默生的何晚心,会是什么样子……”
楚沐心疼的上前抱住她,哽咽道:“晚心,别说了,咱们以前不是约定过,不为男人流眼泪的吗?你都忘了吗?!我不许你违法约定!”
欧阳枫静静的看着眼前两个女人抱头痛哭,突然意识到,也深深的明白,自己当初错的多么离谱,以为村姑和钻石王老五之间没有爱情,有的只是利用,他利用她忘记旧爱,她利用他嫁入豪门,却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这才是爱情,他从未经历过的爱情。
“对不起。”轻轻的从嘴里发出三个字,声音极小,小到,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
杜默生坐在书房里沉思,房门被敲响,他冷声说:“进来。”
不用猜,也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默生。”杨芊雪走到他面前。
“有事吗?”
“我只是想来跟你说一声,谢谢你今天能答应陪嘟嘟过生日,他今天很开心。”
“不用谢,如果带他出去玩一天,就能驱散你之前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我觉得很值。”
杨芊雪脸色唰一下白了,她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了。”
“好。”
缓缓的转身,挫败的往门的方向走,刚走了一半,身后突然传来:“等一下。”
“什么事?”她惊喜的回过头。
“你……今晚去哪了?”杜默生意味深长的凝视着她。
“我……”杨芊雪的脸色更白了,她努力平复情绪,说:“我去见一个朋友了。”
他点头:“哦,我就是随便问问,吃晚饭的时候没看到你。”
逃出了他的书房,她心跳凌乱,不知道他刚才问的话真的是随意问问,还是另有所指,如果是另有所指,那……
不会的,不会的!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乱了阵脚,不过是和朋友吃顿晚饭而已,对,一顿晚饭而已。
回到客房,她迅速拿出手机,拨了一组号码,慌乱的说:“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没等对方回应,她立刻切断通话,颓废的蹲坐在地上,陷入极度恐慌与不安之中……
隔天,何家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争吵打骂声,原因是何三顺又去赌博了,并且如当初晚心预料的一样,把干洗店的房契给卖了。
杨云凤是在别人拿着房契逼着她搬家的时候,才知道房子已经被抵押了,她哭天抢地的骂何三顺出门被车撞死,打闪被雷劈死,吃饭被噎死,喝水被呛死,骂死一千次,一万次,到最后,却还是好好的活着。
店最终还是被别人占有了,杨云凤一怒之下,拿起菜刀把何三顺砍的胳膊血流如注,何三顺平时不被逼急,基本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若是逼急了,他就会像一条狗似的开始跳墙。
一巴掌甩在杨云凤脸上,他怒骂:“老子输也输了,你这娘们还真下得了手!”
这还是第一次挨老公打,杨云凤顿时豁出去了,疯一样挥舞着菜刀乱砍,嘴里歇斯底里的吼叫:“老娘就是砍死你!今天要不砍死你,我它妈就不活了!!”
见她动了真格,何三顺抱头窜出了家门,这一走,就再没回来过,杨云凤的愤怒积在心底无法发泄,竟然索性破罐子破摔,把家里的仅剩的钱,和一些值钱的家电全部低价卖了个光,然后揣着四五万元,来到了襄阳市最有名的地上赌场,也开始了赌博。
反正这日子也没法过了,所以输赢对她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一件事。
这不是杨云凤第一次到地上赌场来,以前她经常来这里找何三顺那个赌鬼,但却是她第一次参与赌博,一开始手气倒是挺好,三局就赢了一万多,顿时胆子大了,下得注也越来越大,看着粉红色的百元大钞滚滚而来,她得意的想,自己还真是块赌博的料,哪像家里那个没用的臭男人,赌了一辈子,恐怕也没赢过这么多钱……
可是渐渐的,她不再得意了,原本赢的钱输光了不说,自己揣得四五元也输了一半,杨云凤开始急了,她不但没有收手,反而越压越多,和所有赌博的人同样心态,输的越多越想捞回来。
晚上十二点,她的钱全部输光,这时,走过来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抽着烟问:“大姐,要不要借钱啊?”
杨云凤此时已经输红了眼,明知道这些人是放高利贷的,竟然还点头:“好,先借我三万。”
“你有钱还吗?”男人问。
“放心,我女婿是杜氏集团的少总,多的就是钱!”
“行! ”
放高利贷的人其实根本不在乎你有没有钱还,因为他们只要借给你,就总有办法让你如期还贷!
三万块,二个小时输的干干净净,她又借了五万,这一次,同样输的彻彻底底,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最后又借了十万,心里抱着侥幸的心理,虽然女儿和女婿已经离婚,可是凭着她对女婿的了解,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只要他肯帮忙,这十万二十万再他眼里,简直就是一顿丰盛的晚餐。
心里越是这么想,胆子就越大,整整二天二夜,她在赌场里输了七十万,去掉自己带来的钱,她借了高利贷六十五万。
离开赌场的早上,阳光刺的她睁不开眼,几十万四十八小时挥霍一空,杨云凤整个人更是形同枯槁,不眠不休,精神高度紧张,已经让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打车直接去了杜氏集团,不整理仪容只是希望这样,可以让自己看起来很可怜,女婿说不定同情心就泛滥了,到时扔个百儿八十万的,那就根本不必再为钱的事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