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杜家所有的人都睡着后,杜默生带着晚心去了储物间。
原来储物间就在大姐隔壁,打开房门,里面黑凄凄的,一只蟑螂从晚心脚边跳过去,吓得她差点失声尖叫,幸亏杜默生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老公,没灯吗?”
“有灯,只是这边的窗户对着外面,如果灯一亮,很容易让人发现有人来了储物间。”
“那黑不隆冬的我们怎么找啊?”
“有这个。”
他不知从哪摸出一支手电筒,一打开,很快照亮了小一片地方。
“这么多东西我们从哪入手?”
杜默生指了指了墙角,那里有一个方形的塑料箱,他把手电筒给晚心拿着,自己弯腰把箱子搬到桌上,然后盖子一掀,里面满满一箱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里会有吗?”晚心皱了皱眉。
“找找看。”
于是,两人埋头翻了起来。
“咦,这里面的东西好像都挺值钱啊?”
晚心拿出一副卷画,摊开一看,虽然不是行家,但从笔触来看,也绝对是出自名家。
“这么好的画扔在这真可惜了,我能不能拿走?”
“随便。”
杜默生全神贯注的继续翻找着,晚心又拿起一尊小弥勒,再次惊呼:“哇,这个不会是纯金的吧?”
他没空理睬她,晚心仔细的研究,用牙咬一咬,跟个市侩的财奴似的。
“这是不是金的啊?”
她用胳膊拱了拱杜默生,他抬眼随意瞄一眼:“是的。”
“不会吧,这么大块金佛你们就扔在这?”
她震惊的抹了把汗,这杜家还真是深藏不露,小小一间储物室,竟然都能翻出一大块黄金,实在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这里的东西,以前都是老宅里残留下来的。”
“老宅?大火烧毁的那个?”
“恩 。”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火灭以后,没烧毁的东西就全放在这了?”
“对。”
“为什么呀?这里很多东西都很值钱的。”
“因为爷爷怕触景生情,所以便让佣人全堆在这了,并且下令,没有他的允许,不许到这里来。”
晚心睁大眼:“这又是哪门子的规定啊,先是禁地,后是禁物,爷爷那么豁然开朗的一个人,竟然还这么守旧,她还真没看出来。”
“难怪你不让开灯。”她没好气的嘟嚷:“你们家还真不是一般的怪。”
“找到了。”
杜默生欣喜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晚心诧异的睨向他:“哪呢,哪呢?”
他从箱底里翻出一块直径3cm左右的怀表,长长的链子像腰链,即使过了二三十年,却还是像崭新的一样,手电筒一照过去,闪耀着白炽炽的光芒。
“是这块吗?”她激动的问。
“应该没错。”
“太好了!”晚心握了握拳,明天婆婆就算离开,也不会带着失望离开了。
两人把东西放好,悄悄的离开了储物间,回到卧室后,晚心把表翻来覆去的看了十几遍,外表很精致,想必在那个年代也是很珍贵的礼物,可惜时针早已停止转动,如果不停,可以听到滴滴的转动声,那谁也不会想到,这是很多年以前遗留下的珍贵物品。
“默生,妈明天回北京你知道吗?”
他点点头:“知道。”
“你不难过吗?”
“难过也只是暂时的,等杜家风平浪静了,我再把她接回来。”
隔天清晨,两人早早起床,早饭也没吃就赶到了上官夫人住的酒店。
“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一见面,晚心就迫不及待的要把怀表找到的事告诉婆婆。
“怀表找到了?”上官夫人期待的问。
“恩!”她重重的点头。
蓦然间,上官梓妤泪流满面,她低下头轻声抽泣:“谢谢你们。”
“是这个吗?”
杜默生上前,把紧握的拳头松开,哧啦一声,怀表的链子垂下,一块金灿灿的怀表在她们的注视下摇晃了起来。
“是的。”
她擦干眼角,赶紧接过去,握在掌中仔细端详,像是见到了久违的亲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晚心很不能理解,既然恨杜家,恨公公,为何又对他送的东西如此爱不释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极生恨?
上官夫人盯着怀表看了很长时间,终于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她进了卧室,把紫色的戒盒拿出来,递到晚心手中:“现在,可以把它交给你了。”
晚心正欲打开,她伸手阻止:“别当着我的面。”
于是,原本想掀开盒盖的手硬生生缩了回去,她把戒子装进了背包里。
“我们先去吃早饭,然后去机场,现在才八点,还可以聊一会。”杜默生提议。
三人拎着行李出了客房,晚心替婆婆去办理退房手续,赶到餐厅时,早餐已经摆满了餐桌。
“妈,昨天你朋友见到了吗?”
她坐下,圈起一块寿司,随口问。
“恩,见到了。”
“她是干什么的?我从她的穿着和气质上来看,应该也是大富人家。”
“是啊,她很有钱,她是做房地产生意的。”
“比杜家还有钱吗?”
“可能差一截。”
“做房地产生意?叫什么名字?”杜默生也是经商之人,自然对这种问题比较好奇。
“齐红玉。”
“齐红玉?”他蹩眉:“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她前两年才回来的,以前一直在北京,不然我也不会认识她了。”
“呵呵。”晚心捂嘴笑了起来。
“笑什么?”上官被她笑得一头雾水。
“我笑那时候还以为她才是默生的妈呢。”
三个人有说有笑,吃的差不多时,杜默生取车,往机场的路上赶去。
到达机场,刚好九点整,上官夫人把视线移向杜默生,抚摸着他的脸庞,语重心长的说:“儿子,如果想妈了,就去北京。”
“好。”杜默生点头。
“我这次把北京的一些产业处理好,就回来和你们一起生活。”
“好。”
“对晚心好一点,妈其实很羡慕你们,尽管会拌嘴,却是相爱的。”
“好。”
上官梓妤叮嘱了许多,杜默生全都点头答应好,表情很平静,眼里却也有着依依不舍,或许是因为男人,面对分离时,总能比女人更理智和坚强。
快接近登机时,晚心拥抱婆婆,哽咽着说一声:“照顾好自己,我和默生等你回来。”
“一定。”
送别的场面平静中不缺乏深情,机场广播大厅内传来登机提醒,上官夫人拎起行李,一步三回头的走向检票口。
杜默生凝视着母亲的背影,眼神极其复杂,晚心也是紧紧的追随着婆婆的身影,两人肩并肩目送上官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为止。
飞机终于起飞了,站在机场外,杜默生替晚心拉开车门,她则仰望天空,长叹一声:“真像是做梦啊,默生你掐我一下,提醒我,这不是梦。”
杜默生真的走上前,在她的脸蛋上狠狠的掐了一下,把她疼的龇牙咧嘴,不满的抗议:“你还真掐啊。”
“提醒你这不是梦。”
“那下手也不要这么重嘛 。”
“不重你怎么感觉到痛?不痛你怎么确定这不是梦?”
她瞪了他一眼,转身坐进车里,杜默生发动引擎:“你要去哪?”
“废话,当然是上班。”
“不是说要辞职了吗?”
“那是上次生气说的气话。”
“那你真打算在那几十平方米的地方待一辈子了?”
晚心摇摇头:“当然不会,等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回到你身边。”
“我天天需要你。”
杜默生邪恶的笑笑,晚心知道他是故意调侃她,便没好气的哼一声:“我说的不是生理需要!”
车子开到一半,晚心昏昏欲睡,他掐了她一把,她惊醒,嗔怒:“怎么又掐我?掐上瘾了是吧?”
“我跟你打个赌敢不敢?”
她来了兴致:“哦,什么赌?”向来只有她跟他打赌,什么时候轮到他来跟她赌了。
“刚才妈给你的戒子盒里没有戒子你信不信?”
“怎么可能!”
她赶紧转身从后座上拿过她的背包,嘟嚷一句:“她说了会送给我的。”
盒子拿了出来,她刚想打开,杜默生一把按住她的手:“赌什么?”
“你说赌什么就什么。”
“好,那我们就赌以后亲密的时候,不吃药不戴套,怎样?”
晚心作吐血状,鄙夷的说:“杜默生,你真下流。”
“敢不敢赌。”
“赌就赌,谁怕谁。”
杜默生缩回左手,好整以暇的等着晚心揭开答案。
盒盖啪一声掀开了,同时,晚心也傻眼了……
黑色绸布上空空如也,别说没有戒子,就是白纸边也见不到半张,她目瞪口呆的盯着空盒子,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