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屑地嗤笑一声，“我有说需要你感激吗？”
小孩噎的没话说，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别扭地转过头盯着树枝。第一次，他没有从对方眼中看到厌恶和嫌弃，第一次，他在对方眼中读到了心疼。
她心疼的……是我吗？
腿蹲的麻了，许慕言干脆席地坐下，见小孩警惕的目光，不由得笑了：“咱们两个应该更加生气的人好像是我吧，我把仅有的包子分你吃，你还偷了我的救命钱，你说我们谁更加过分？”
小孩耳根红的快要滴血，嘴上依旧死撑，“你有爹有娘丢了几个铜板也不会怎么样，我又不一样，我不靠这个怎么活！”
“呦，还蛮理直气壮的嘛。”许慕言用力拍了他一脑壳，“谁告诉你我有爹有娘？你这么聪明看不出来我和你差不多么？身上最后一点钱也被你拿走了，或许两天不到我也跟你一样变成沿街乞讨的乞丐。”
他终于没话说了，默默地盯着面前的女孩子，“你……你爹娘呢？”
“死了。”许慕言十分淡然。
“……”一阵长长的沉默，过了好久好久，久到许慕言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却听见他忽然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她露出灿烂的笑容，眼睛了满是笑意和欣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接受你的道歉。”
小孩抬眼偷偷瞟了她一下，低下头颅，小小地哼了一声。
他的外伤看上去很严重，好几处都破皮流血了，应该是刚才在地上翻滚时候被树枝或者石块划破的。许慕言大概看了一下，最严重的应该是他身上的各处冻伤。本来就大冬天穿的单薄受冻，如今又挨打，真是雪上加霜。
“那些人为什么打你？”
小孩眸光闪了闪，装作无所谓的模样，“抢了荷包呗。”他说着又讥讽地嘲笑许慕言：“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蠢，被别人抢了钱包还对别人这么好。”
“你给我老实点！”许慕言用力戳了一下他受伤的腹部，疼的小孩惨叫一声捂住肚子直哼唧。
“既然你没有地方去，不如跟我回去吧。”
“什么？”小孩不可思议地扭头，像看怪物一样盯着她：“你是不是出门脑袋被驴踢了？”
许慕言嘴角抽了抽，这个该死的小孩怎么这么欠扁呢！“你受的伤很严重，得处理，而且你的身体已经很差了，经不起这种磋磨，如果放任你不管的话，你很有可能一命呜呼。”
“我看上去有那么好骗吗？我哪点像是快死的人！”小孩冷笑连连。
许慕言用力捏住他受伤的胳膊，也不管他杀猪般的惨叫和死命的挣扎，一字一句道：“你以为你很强壮？我告诉你，要不了一天你就会开始发烧，然后出现各种症状，死是必死的，且死前会受更大的折磨。”
她的眼神太认真，认真到小孩惶恐起来，“你、你别吓唬我！小爷我是被吓大的！”
“不信你可以试试，反正死的是你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