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绝觉得许慕言最近总是会有鬼上身的感觉,动不动就摇头拍脸的。让人搞不懂她在想些什么。
不过,她偶尔的懊恼他却是看的真切,有什么可懊恼的呢?
而这些,景绝觉得他现在完全不需要多想,反正许慕言都答应跟自己走了,他就不能给她反悔的机会。
景绝东西并不多,甚至他都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那些被褥都是积善药铺置办的,他们自然不会带走。
所以现在许慕言很好奇,景绝到底在收拾些什么东西。
景绝的东西的确不多,可是将所有许慕言送给他的东西全都带上,也并不少。
许慕言之所以决定的这么仓促,也是因为,她怕自己会反悔,虽然可能性比较小,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许慕言的东西也不多,那些不弄穿的衣服,就不要了。而李夫人和李月茹送她的那些衣服首饰,她并不打算。
赵长延买灵泉水的银子倒是不少,足有一百二十两。这应该够两个人买一辆马车,还有路上的投宿,吃饭了。
甚至算着算着,许慕言都将他们未来几年在军中的花销都算上了。
翻了翻柜子,许慕言才发现,柜子中还有一匹黑色的粗布。许慕言记得那是她买来想要给景绝做衣服的,只是,拖到现在她都没有弄出一套完整的衣服来。
入夜,景绝从窗户跳出。奔走在茫茫的夜色中,此行他不知道要去多久,今晚肯定是要同五位师傅道个别。顺便他也要去将剩下的那些千年寒铁带上。
那个水下的藏宝宫,景绝已经去探过了,他想过李家的有钱程度,却没有想到那个藏宝宫竟然那么大。或者那座山下都被掏空了吧。
随手拿了几件趁手的物件。那条黑蛇似乎并不敢进来只是探着脑袋看了看,便退了出去。
五个老头并没有见景绝,但是他们能感觉到景绝的武功已经又高了许多。他什么时候来的他们不知道,而什么时候走的,他们也不知道。
但是那三个响头,他们是收下了。
第二日司鸣去藏宝阁看的时候,那千年寒铁的手环脚环和腰扣都不见了。看来都是那小子带走了。
司鸣也没有想到,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那小子竟然就都带上了,而自己全部带上,却是用了整整十年的光阴。
这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叫他们不得服不服老,不得不服输啊。
他们也都从战场上下来的,所以他们并不反对景绝上战场。毕竟上了战场的男儿,经历过真正的洗礼,才能变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这是他们的父辈对他们说的。
景绝上战场他们并不担心,因为学习了五个人武功之所长,自然是无人能敌的。而该担心的倒是地方的将士了,只愿这下子能理解战争的含义,少点杀戮啊。
李庆轩来到积善药铺的时候,积善药铺大门依旧紧锁着。李庆轩开了门,入眼便看到一封信,那字体化成灰他也认得那是许慕言的字体。
拆开书信,李庆轩越看越是心惊。忙关了药铺的门就往家里跑。
义父敬上
慕言有幸,生之年遇上义父。得谆谆教诲,终生受益。
李家祖训,慕言也想遵从不敢违抗。
但是义父让慕言学李家医术,无不有拯救苍生之意。
芸芸众生,于我皆可为患。
慕言不孝,此去沙场,不知何时能归,惟愿义父兄长们安康。
……
李大福也没有想到许慕言竟然如此刚烈。昨日的事情,李夫人同自己提过两句。可是现在看来事情远不如李夫人所说的那样简单。
至于是什么,李大福也不想再计较,许慕言已然走了,但是他的妻女却还要陪在身边。
李大福知道许慕言应该也是怨恨自己的,当初他是真的欣赏她的医学才能,也真心心疼她的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后来发生的这些事,他知道不能怪许慕言,可是积善药铺却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他必须要守住。
“走了,就走了吧。她需要更广阔的天空。”
李庆轩点点头,是的,他一直都知道积善药铺不可能是许慕言终其一生的地方。她追求的太过精益求精,几乎不放过一个接触不同 病历的机会。
现在积善药铺已经不鞥满足她了,就是来义诊的人现在也很好有那些难以治好的病,大多都是没有看病,来图个方便的人。
只是,希望她能好好的保护自己才好啊。
许慕言看过的那些李府珍藏古籍大部分都还回来了,只有一小部分还在她的床头上,马的整整齐齐的。
今天的阳光似乎格外好,出乎意料的,许慕言并没有非常的留恋。景绝坐在马车前驾车,许慕言觉得很好玩,便也同景绝坐在一起。、
这匹马已经老了,跑的并不快,倒不是许慕言虐待牲畜,这匹马是她从屠夫的手上夺下来的,当时要不是它流泪了,许慕言也不会为之动容。
“你进去吧,这里热。”
许慕言扇着风,这里是热,也不过就是晒晒太阳,而里面那才是闷热。他们可不像那些小姐们一样奢侈,在马车里放冰盆,而且许慕言觉得那并没有什么 作用。
“那你进去吧,我来赶车。”
景绝瞪了许慕言一眼,也不理她了,既然不愿意进去,那就在这里晒着吧。他还没有见过一个女子驾车,让男子坐在里面的,就算没有人知道,他也丢不起这个人。
他也看出许慕言并不想快些赶路了,他也并不急,其实跟她在一起,去哪里都无所谓。但是人争一口气,景绝就是想让那个看不起人的女人看看,她完全是在狗眼看人低。
不过说回来,顶上的
太阳的确晒得很,既然许慕言不想进去,他在考虑,要不要将这前面的遮檐给加大,那样日晒雨淋都不怕了。
他们每日都不拼命赶路,但是绝对不会为难自己,也不为难那匹老马。
舒服的代了一日,第二日,两人依旧按照着原来的步伐继续赶路。
走的好好的,却突然被一架马车拦了路。两人对视一眼,景绝便要下车去查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却见前面的车上突然跳下来一个人。
李月茹昨日才知道许慕言和景绝竟然一起走了,既然他们可以离家出走,那她也可以。而且两人一起走了,那他们万一在一起了,自己恐怕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慕言妹妹……”
对于李月茹,其实一开始两人就没有多亲厚,但是至少她曾经交付了自己的真心,没想到到最后,她却还是背叛了自己。
如果仅仅因为景绝的话,她完全不需要这样,只要她说出来,只要景绝愿意,她也不会阻止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而且,许慕言实在想不通,他们两个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偏偏 就是不放过自己。
见许慕言并没有答话,李月茹只以为是许慕言还在生气,舔着脸她也只能去求她了。因为那日她已经感觉到了景绝态度的坚决,若是她向他开口,那自己肯定
是要被留下了。
“妹妹,那个时候是姐姐一时糊涂,不过姐姐后来真的没有乱说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
许慕言被李李月茹握住了手,有些尴尬,却也不好意思收回手。这里前不着村,后补着店的。而搭在李月茹的那辆马车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们也不能将她扔在这里。
“月茹姐姐,我们是去战场,说不定吃了败仗,我们都要做俘虏的。到了前面那个镇子,我们给你雇一辆马车,送你回去。”
李月茹扁了扁嘴巴,她不想走,不过总比连马车都上不了好吧。等上了马车她自然就有机会留下来。
景绝只是瞅着旁边的那棵小树,并不接话,要怎么办他们自己看着办好了。而且,他也赞同许慕言说的,不管如何,到了下一站,他是一定还要将人给扔下的。
对于不喜欢的人,他真的提不起半点的兴致去对付。
而对于李月茹,他还不是不喜欢,甚至能称得上厌恶了。
李月茹坐在马车里,将车帘撩起,看着许慕言和景绝并肩坐在马车前,李月茹就很不得将许慕言给推下去。
李月茹赶到之时就已经是黄昏时分,她打听过,这里离最近的村镇也要有三个时辰的路程,那便是说明他们完全没有可能在天黑之前投宿了。
而且,这匹老马,恐怕走的还不如她走的快呢。今天摆脱不了她,明天,她就一定不会被摆脱掉的。
走了许久,到已经完全看不清路的时候,景绝终于放弃了。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村子的影子,当真是有够折腾的。
索性也就停下了马车,卸了车架,让老马自己去吃草。观察了一下四周,又往前走了几步,景绝才缓缓开口“我们今晚就露宿在这里。”
许慕言也发现了,景绝寻得那处地方,有一块大石头。有些人,骨子里总是有一种警惕感,至少有大石为靠,他们是不用担心背后有什么危险了,其他三面他们完全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