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听李庆轩说了,景绝不想要吃白食,所以也在店里帮忙了,工钱他不要,但是李庆轩却是不能不给。每月也只有五个铜板,但是许慕言觉得,有也比没有强。
而且,这小子的学习能力似乎还挺强的,第一天,便采了许多他画出来的药草。
不自觉的,这个小子被夸奖,许慕言的心里竟也是觉得骄傲的。此时,迎着阳光,许慕言只觉得这个小子又好看了不少。
景绝转身,正看到许慕言看着自己,虽有疑惑,却也只点了点头。面对许慕言直白的目光,景绝以前还会觉得不自在,但是相处的久了,他已经可以视若无睹了。虽然他也很好奇,许慕言为何会这么早就回来,但是他却是没有问,就要绕过他向门口走去。
“你这是要出去采药草啊?”
“不然呢?”
许慕言轻轻的翻了个白眼,这小子,还真是有够冷的,她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他又冰块儿的潜质呢。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景绝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拒绝,只是打量着许慕言身上那嫩黄色的衣衫,面带不屑。
许慕言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景绝是在想什么,他肯定是觉得自己这一身衣服根本不像是去采药草的。其实,她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看着许慕言轻快的背影,衣袂翩飞,景绝只觉得他像一只美好的蝴蝶。唇角也轻轻的勾起了一抹弧度。
许慕言似乎也张高了一些,此时穿回以前的衣服,那裤腿和衣袖竟是有些短了。蓝灰色的衣服看上去很是滑稽。头发也三开,变成以前的那种简单束发。
这样的许慕言的确没有那样的好看,但是,却让景绝觉得更加的真实,也更加的亲切,一如当日救她的那个少女。
“喂,你发什么呆?”
景绝毁掉在自己面前作怪的玉手,尴尬的收回了目光,转身就迈开了步子。他才不会承认,他很喜欢看到这样的许慕言呢。
真是有病。悄悄的翻了个白眼,许慕言也欢快的跟上了,她当然不会以为,自己漂亮的样子,都不能让这个小子喜欢,偏偏这样灰土的妆扮,能得了景绝的青眼。
李庆轩也很乐意许慕言去散散心,他都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许慕言这样的认真过。想想真是有些汗颜。
景绝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此时他的身高也足足比许慕言高了一个头,那大长腿足以让他走的更快。可是他偏偏就想放慢脚步,想等着许慕言跟上来。
借着才草药的空当回头,那丫头竟是悠闲的左逛右逛,并没有跟上来的意思。景绝只觉得心中一阵憋屈,却是走的快了些。
可是,每每转头,总是能看到不远不近跟着的许慕言,让他莫名的就有些恼火。
景绝的手脚很是利落,许慕言回过神来时,已然发现,景绝的筐子里有了大半筐的药草。虽然这些药草是比较常见的金银花。但是,能在如此郁郁葱葱的草丛中发现那些并不显眼的草,也是很困难的。
一时间,许慕言的目光也变得有些专注了。她已经想了一路,都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也就没有再想,目光却是亦步亦趋的跟着景绝。
天神的警惕性,让景绝知道身后有道目光注视着自己。不过,他却能感受到,那道目光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还很熟悉,应该就是许慕言没有错了。
心里顿时也欢快了几分,连带着手下的动作都是让许慕言觉得很是潇洒。
她真的很怀疑,是不是老天太不公平了,让景绝长得如此好看也就罢了,还让他的动作如此的优美,有种行云流水的飘逸,只让她不想离开眼睛。
其实,她一直都觉得,景绝并不像一个乞丐,甚至比一些富家的公子还要特别,但是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他很好很好。
框子满了以后,景绝便停了下来,拿下框子地步带的包袱将那些药草给包好,利落的爬上树,将那包袱挂在了树上。
而且,他似乎已没有再执着于金银花,又开始采摘一些知母与炙甘草。炙甘草也就罢了,知母虽然也是常用的药,可是它的叶子与普通的杂草当真无二,许慕言竟是好奇,他为何一眼便能分辨出哪种是知母,哪种是野草了。
行到一片密集的草丛,景绝突然停下了脚步,用小锄头翻开草丛,便钻了进去。
许慕言脚下的步子不自觉的便快了几分,之间景绝蹲在草丛中间,快速的采摘着,而且每颗都是知母的草茎。
“景绝,我可不可以问你一问题?”
景绝转头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是慢了一些。许慕言见他没有拒绝,自然也不会再给他拒绝的机会。
“你是怎样去区分知母的?”
“看它的叶子。”
先不说,她熟读佰草集,辨识知母都没有他那样轻松,光是他那欠扁的语气都让许慕言想要痛扁他一顿。
挥了挥手,许慕言还是放下去了,只是气的牙痒痒,“说,你到底是怎么分辨清楚的。”
景绝勾了勾嘴角,眼中闪过一抹自得。手下却是停下了动作。左手和右手都是拽下一株草,许慕言也看出来了,一株是普通的杂草,一株是知母草。
将起身将两株草送到许慕言的面前,指了叶剑的部分给许慕言看。仔细辨识之下,许慕言也有了一些发现,杂草通身碧绿,越往叶尖的部分,颜色会变浅。可是知母草的叶子,在却是在靠近叶柄的地方,颜色较浅,越是靠近叶尖,颜色便越深。
但是,许慕言还是觉得,这么多草,看上去不眼花就是好的了,怎么可能那么的快。而且,刚才景绝可是毫不犹豫的拨开草丛,就跳进去采知母草了,这绝对不是偶然。
“景绝,你可不要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骗我。”
景绝翻了个白眼,似是带着鄙视的看了许慕言一眼。他哪里需要骗她,他的确就是这么分辨的。但是她若是不信的话,他也没有办法。
将知母草投进药篓,景绝已然又要开始动作了。
许慕言一把拉住景绝,垫着脚尖与他对视着,景绝骗人的话,眼睛里面会闪烁的,她就是要看看他有没又骗她。
景绝原本时先要挣扎的,可是稍微一动,触到许慕言的眸子,身子却是僵住了。就这么定定的望着她,也任她这么的看着自己。
片刻之后,许慕言已经失望了,景绝的眼中根本看不出别样的情绪,她气馁了,她或许真的该相信,景绝有这样的超能力。
“好了,我相信你了,但是我还是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许慕言拍拍手,双手环胸,站在了一旁,目光里却更是好奇。
“只要用心就好了。”
景绝学着许慕言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她当真以为,别人都跟她一样,只用脑子不用心的。
用心?许慕言只觉得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原来,爹爹是这个意思,她是染子用心一些。用心,用心去体会。
“景绝,太谢谢你了。你真是我的幸运星。”
许慕言一扑,差点就将刚要蹲下的景绝给扑倒,不过,景绝还是稳住了身形,只是那条受伤的腿多少有些吃力和微痛的感觉。
鼻间也满是那熟悉的馨香,瞬间便让他的耳尖有些发热。将许慕言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了下来,他真搞不懂,他怎么说风就是雨的,突然间就这么激动。
“好了,不要这样。其实,知母草还有一种特别的味道,仔细闻的话,可以闻出来。”
许慕言见景绝闭上眼睛,慢慢的吸着气,自己也学着他的样子,慢慢的呼吸着。可是,她却是出了草原本的清香之味,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
睁开眼睛,见景绝望着自己,许慕言还是闭上眼又试了一次,但是他果断放弃了。这种方法对她完全不管用啊,她还是闻不到。
“景绝,我突然怀疑,你肯定是属狗的。”
“你才属狗。”
景绝瞪了她一眼,也懒得再理她了,亏他还把这么重要的发现告诉她,她浆染说自己是属狗的,简直不可理喻。
“哎,我是在夸你。”
景绝可不知道,有拿狗来夸人的。
“你不知道狗鼻子是最灵敏的吗?”
她这么嘚吧嘚的说着,景绝真的很难静下心来,扔掉自己错采的杂草,景绝也学着她的样子,双手环胸,看着她。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狗鼻子灵敏了?你以前做过狗?”
“你……我……”许慕言指了指景绝的鼻子,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咬牙切齿的放下了自己的手指。这个小子,当真是有够毒舌的,不说话的时候,也就罢了,一开口,真的是能气死个人。
见自己终于扳回了一句,景绝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挑衅的看了许慕言一眼,错身便走出了草丛。这里的知母草已经没有了,看来还得几个月以后,才能再来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