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铭伤好了,心情也自然好了很多,刚想要发作,却想想母亲陪着自己,这些日子也是辛苦极了,也就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公孙夫人,辰时诊治效果会更好。”
许慕言都发话了,而且对自己的儿子好,刘灵儿自然是一百个愿意的。忙想要拉了公孙嫣出去,却发现,公孙嫣似乎并不在内室。
“辰时真的效果会更好?”
“没有。”
公孙铭点了点头,他就知道,那些太医们前些日子跑来跑去,他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话。
“只是,心情却会影响。”刚才她只是见他微微的蹙了眉,才替他解了个围,仅此而已。
微微勾了勾唇,公孙铭只觉得,这个丫头似乎很对自己的胃口。
没有拒绝许慕言翻开他的中衣,那伤口比昨日里看起来好了太多。或许是因为正在治愈的原因,那浓汁流出来的也是格外的多。
公孙铭以为,一个女孩子,如何都是会嫌恶这种东西的吧?可是,许慕言却是没有,拿起床边的布巾小心的擦拭了一遍。将自己准备的那些稀疏的纱布缠绕到了腿上。
昨日,她已经研制好了药粉,裹进了纱布之中。这样,既可以吸了那些脓汁,不至于让伤口继续被泡着,那些药粉也可以慢慢的渗入皮肤,加快治疗。
许慕言的动作格外认真,明知道他不会痛,却还是小心的动作着。公孙铭呆呆的望着,他只觉得,许慕言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淡黄色的衣衫,虽然脑后梳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发髻,却也只让他觉得她与众不同而已。
入刚破壳的蛋皮一般的面皮,公孙铭觉得,摸上去的感觉一定很不错的。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扇子似的睫毛,和那坚挺的鼻梁,樱唇若隐若现,很是可爱。
虽然看不到眼睛,但是公孙铭记得,那是一双很明亮的眼睛。
“好了,记得这几日不要让伤口沾水,纱布,这两日,纱布每三个时辰换一次。两天后,可一天换一次。”
“嗯?你说什么?”
许慕言抬头,便看到公孙铭有些迷茫的眼神,很是无奈,感情自己说了这么一大堆的话,他都没有听见。
“算了,等会儿我还是交代公孙夫人吧。你休息吧!”
就算公孙铭再笨,看到桌上摆着的那些跟缠绕在自己腿上一样的东西,还能不明白,这些都是给自己的,而那样则说明,他这几日是不会来了。
“我娘也很笨,你确定她可以?”
许慕言拍拍手,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斜睨了公孙铭一眼,“你娘就是再笨,她也知道,应该怎样照顾好自己的儿子。”
眼见着许慕言就要走了,公孙铭突然就有些心急,“那这么多药放在这里,会不会坏掉的?”
微微抿了抿唇,许慕言已经懒得同他搭腔了,先不说现在才四月的光景,天气都还不热。再说了,这药材哪里会那么容易坏掉的。
有些挫败的闭上眼睛,这个女人竟然对自己视若无睹。心里有些急躁,可是自己的腿,却让他有些无能为力的感觉。
不过,自己的腿还没有好,她就还会再来的。
许慕言说的,刘灵儿都一一记下了。而泉水,许慕言再来之前在药铺中便是已经准备好了。刘灵儿觉得,许慕言留下的东西,应该都是好东西才是,虽然不知道那水是什么,她昨日尝了一口,感觉很独特,便再也舍不得用,都存着给儿子了。
而三碗水煮成一碗药,今日的确用的差不多了。
“多谢许小姐了。”
许慕言点点头,也毫不客气的接下了刘灵儿递过来的锦袋,这都是她该得的。
并没有让刘灵儿送自己,刘灵儿也急着去看儿子,自然也没有空来搭理许慕言了。
景绝这小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公孙嫣也不在。不怀好意的笑笑,这家伙,看来开窍了啊。
出了公孙铭的院子,公孙嫣的丫鬟溪儿正等在门口,“许小姐,小姐说,她和景公子在前面亭子里等你。”
公孙府花草林立,在此处并看不清远处的景象。“你送我出府吧,我就不过去了。”
“可是……”
溪儿面色犯难,小姐让她在这里等着许小姐,现在许小姐要走了,她可怎么向小姐交代啊。
许慕言自然也不会为难一个小丫头,她知道公孙嫣也不会去与一个小丫头过不去的。
“你就说,我今日乏了,回去休息了就行了,改日我再过来。”
溪儿无奈,看许慕言的态度坚决,也只能如此了。现在若是许小姐不愿意,她自然也不能强行将许小姐带去。
公孙嫣也没有想到景绝这次竟是为了自己而来的,只不过,他的要求着实有点让自己为难。
慕言到现在还没有来,她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答应景绝,若是答应了,慕言不愿意怎么办。
“你问过慕言吗?我可不敢应承于你。”
景绝似乎很坚决,直直的盯着公孙嫣,让她都有些不敢与他对视了。
他还需要问过那丫头吗?他想要变强,是他自己的事情,不敢谁来了都是阻止不了他的。
公孙家是武将出身,也只到了公孙阏这一代,才出了一个文官。公孙嫣的父亲当时也是显赫的将领,却是为国战死沙场。其母也追随她父亲而去,只留下一双儿女。
她的哥哥公孙云凡,继承父亲衣钵,上阵杀敌,现在也位居镇国将军。
哪个武将家会没有几个武师,他也只不过想要公孙嫣给自己找个师傅而已。
“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你为何突然要练武吧?”
“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公孙嫣一下子就笑开了,景绝的脸却是不自觉的有些红了。记得第一次见面时,自己给他和慕言解了围。而当时,似乎他们两个还相互的护着彼此。
如果她猜的没有错,景绝想要保护的人应该就是慕言没错了。
“那你先告诉我,你想要保护的那个人,是不是慕言?”
景绝猛地起身,像是一只被人踩住尾巴的猫,毛似乎都要炸起来了。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就说你帮不帮?”
“帮,为什么不帮,只是这种事,我说了不算。”
皱了皱眉,景绝已经要转身离开了,他只觉得自己有种被戏耍了的感觉,这公孙嫣摆明了就是想耍着他玩。
“喂喂,你别走啊,我没说不行啊 。“
景绝转身,挑挑眉,却是环着胸斜睨着公孙嫣,他倒想看看她想要耍什么花样。
公孙嫣觉得,碰上景绝这个大爷,她算是败下阵来了。就算她同意,她也得给他找师傅不是,而且,还得让师傅同意收他了。
她从小也喜欢舞刀弄枪的,可是那些师傅都说她根本就不适合练武,她也就没有学武,不然,她一定可以和哥哥一样,上阵杀敌了。
“我又教不了你,总得领着你去让师傅看看才行吧。”
虽然她并不觉得景绝是一个不适合练武的,但是,武场里的那些师傅却是极挑的,适不适合,还得他们说了算。
“那现在就去。”
这完全是不给自己反应的时间啊。原本她还想要告诉慕言,让她劝劝他,毕竟练武是很累的,万一他受不住伤住了,自己可没有办法交代。
现在,她就要去,她告诉慕言的时候恐怕就晚了。
“今天就去会不会太赶了?”
“是赶不上你告诉许慕言?”景绝早就看出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了,这件事他却并不想让许慕言知道,“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师傅知,不许告诉别人。”
或许是景绝的气场太大,公孙嫣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点头如捣蒜了。
“小姐,许小姐说她累了,先回去了。”
公孙嫣彻底的垮了脸,原本她还在等许慕言,没想到她竟然走了,看来今天是不去不行了,只盼着那些师傅都不要看上景绝才是啊。
公孙家的武场并不在公孙府,而是在郊外的一出农庄里,这座农庄,后靠山,前环水的,倒是一处不错的所在。
那里面的人也并不扎在一堆训练,似乎是各有分工,井然有序。
公孙嫣的那几名暗卫也是从这里出来的,他们的武功自然不低,不过,更厉害的人,却是这里面的师傅们。他们的先辈也是跟着公孙家的祖宗打江山下来的,只是,他们现在却并不上战场了。子孙也就都留在了练武场。
总的来说,这些人为公孙家办事,却不是公孙嫣能吩咐得了的。
而景绝自然不愿意跟着这些小喽啰学武功,公孙嫣不得不带着他去找那些老人家,只是还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收他为徒呢。
那些人现在也不太出来了,只是躲在庄子里的最深处,守护这公孙家。
“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那声音并不大,只是传出来,却生生震得两人不得前进半步。
“爷爷,我是嫣儿。”
里面再无声音传出,公孙嫣才敢带着景绝向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