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啐自己一口,淇雪公主猛地摇头,“本公主是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淇雪公主的声音越发的有些凌厉,只急的她差点就想要咬下自己的舌头来。
景绝并不在意她是什么样的态度,只是,却也不卑不亢,低头不语。先不说公主不公主的,身为女子,哪里能这样直言不讳的问男儿家的名字。先不说他本不愿意说,而且也于理不合。
“微臣名字粗陋,恐污了公主的金枝之体,微臣先行告退了。”
“喂,你站住!”
淇雪公主挡在景绝的面前,看到他的脸,淇雪公主的脸又红了几分,“你不告诉我,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公主也想将卑职沉塘?”
微微一愣,淇雪公主的脸上有些错愕之意,原来他都看到了,“都怪那个奴才,我才没能出宫,本公主别说杀了他,就是杀了他全家他也不敢时候什么。”
景绝不置可否,这些王公贵族,哪一个不是将别人的生命视为草芥。
“公主可还有什么吩咐?微臣可不敢带公主出宫。”
淇雪公主脸色稍微放松了一些,她似乎并没有听出景绝言语中的调侃之意。
“本公主没有让你带我出去,本公主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
触到她亮晶晶的眼眸,景绝才有些猛然惊醒的感觉,有些嫌恶的退后一步,不动神色的垂下头,“公主,微臣还有公务在身,先行告退了。”
不给淇雪公主反应的机会,景绝已经脚尖轻点,离开了这里。这种眼神,他也从李月茹的眼中看到过。若是李月茹,她还稍稍可以接受。只是此时的这位公主,景绝只觉得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先不说,这位公主与他也算是兄妹,就是她那心狠手辣的模样,都让她半点生不出其他的情意来。只觉得很是厌恶。
只盼着以后再也不要见才好。
只是景绝不知道,他不说,别人 也会知道。这宫里新晋的带刀侍卫,可是屈指可数。而淇雪公主也不是一般的人。
她的母妃是宫中几位受宠的徐贵妃,她自然也是极为受宠,几乎在这宫中都可以横着走了。就算是皇后,也避其母妃锋芒,身居庵堂,不轻易外出。
知道了他的身份,淇雪公主更是不厌其烦的,在景绝面前刷着存在感。
只是景绝除了厌恶,再也生不出其他的感觉。能躲则躲,躲不了,也是从不逾矩半步。
淇雪公主却是愈挫愈勇,完全不理会景绝的冷漠。对她来说,这样的男子才是她最喜欢的。
她现在才得十五六的年纪,却已经有无数的番邦皇子,和京中贵族求娶。只是那些人或痴迷或谄媚,都让她很是厌恶。
景绝还是第一个对她视而不见,不为她的美貌所动,更不为她的身份所祸。
“景绝,我到底是哪里配不上你?你要知道,如是娶了我,你可就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
皱了皱眉,景绝抱拳道,“微臣谢公主厚爱,只是微臣觉得那荣华富贵并不适合微臣。”
起身就要走,景绝已经不想在这里耽误太多的时间了。淇雪公主跺跺脚,只能拿身边的那些花花草草出气了。若现在有其他任何一个人如此对待自己,她早就将他们碎尸万段了。
现在,这种利诱行不通,淇雪公主能想到的,只有自己的父皇和母妃了,只是这种事,若是让她直接找母妃去说,她是不敢的。
所以,她只能扎徐贵妃帮忙了。
淇雪公主对景绝感觉强烈,日夜求着自家绝美的娘亲一定要答应她这件事情。徐贵妃皱着眉头,推脱着不行。
这一日,柔美大方,婀娜多姿的徐贵妃正在后花园里面赏花。她那可爱的女子居然又跑了过来。双手娇滴滴的拉着徐贵妃葱白的小手。
“母妃,你就在答应儿臣这一次,好吗?儿臣是真心喜欢景绝……”她隐了一丝刁蛮任性的模样,十分讨好的看着徐贵妃。她素来性子刁蛮,可是在景绝这件事情之上硬是铁了心。景绝约不在意他,厌烦她。她对景绝就更有兴趣。
那个男人,早晚会被她攥在手里。她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一丝阴寒之气,在下一秒面对她母妃之时,又换上了一副明媚可爱的样子。
徐贵妃之所以得宠,一是因为常人远不能及的美貌。二是因为,她自知后宫妇人不得干预朝政。因此,当今皇上才会对她宠爱有佳。十几年来,她圣宠不衰。
她微微的皱着眉头,手中拿着一支刚刚采摘的玫瑰花。花瓣鲜艳夺目,柔软的花瓣在徐贵妃手中静谧的躺着。她并不是不帮自家爱女,而是权衡利弊,她还是觉得她现在不能贸然答应去向皇上请旨赐婚。先不说那景绝是不是有儿子说的那样厉害,就算再厉害,他也只是一个孤家寡人,若是要让皇儿登上那宝座,她还是觉得依靠那些世家才更为稳妥。
她柔声说着,“淇雪,你还小,还不懂什么是感情,那景绝也未必就真的好”话已至此,她的心微微颤动。徐贵妃手中的花束,还有一原因她不敢说,她偷偷的望见过景绝,那个男子总让他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不禁想起被她害死的那个女人。按说徐贵妃能在宫中高坐钓鱼台这么多年,不可能不害死一些女人。可是,偏偏这么多年,她一直忘不掉的就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并不是她亲手害死的,但是却,和她是脱不了干系的。
她有些惶恐,自己的女儿还是不要嫁给景绝。
她厉了声色,“不管怎样,你和景绝在一起都是不合适。这一次,母妃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犯糊涂。”
徐贵妃手中的玫瑰花瓣被狠狠的扔在地上,她身后的宫女低着头一个又一个的踩了过去。淇雪看着怒气的母妃,心里一阵不爽。
徐贵妃回了寝宫之后,心里发慌。当年的事情越发的历历在目。心神不宁之中,打翻了她手旁的茶杯。一瞬间,她便花容失色。在宫女和皇上的眼里,她想来温柔大方。她活脱脱了就是一个美人,美了一辈子了。而她也知道,一个长在深宫的女人,光是靠美貌是不够的。
所以,她还不得不靠智谋。
要怪,就只能够怪当年那个女人太不懂分寸。加上,皇上对她也是甚是不喜。她不是借着她母族的势力强大,而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吗?她心里刚刚想舒坦了一些,外面一个丫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她的眉头紧紧锁住,为了在宫女面前伪装成为一副大度谦和的模样,徐贵妃轻声问着,“出了何事?”
来报的小丫头额头之上冒着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惶恐的跪了下来。声音也因为紧张变得结结巴巴。“公主……公主她!”
一听她提到公主,徐贵妃眼睛都瞪大了。如此失了分寸,倒是给她那一张绝美的脸打了一个极大的折扣。
“公主她怎么了?”她倏然站了起来,嗔目看着光滑的木质的红木地板之上的那个宫女。瑟瑟发抖的模样,让她心里越来越烦躁。
“回禀徐贵妃娘娘,公主她想自寻短见。”她一说完,就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徐贵妃一听此事,自然是非常着急。随后,她便随同着身边的侍女一同朝着淇雪公主的寝宫走去。浩浩汤汤的一行人,因为徐贵妃的脸上带着焦急而显得格外不对劲。
侍女们大气都不敢出,只得跟在徐贵妃身后。
热闹的公寝宫夹杂着浓厚的杂音,太监们,侍女们,一个又一个此起彼伏的叫着正准备上吊的淇雪公主。淇雪公主手中拿着绳索,站在方正的木凳子之上,她的眼中含着泪花,俨然是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
“本公主若是不能够和景绝在一起,就不活了!”她想来刁钻泼辣,从前,若是自己母妃有什么事情不答应她。她就会采取这种办法。这一次,她亦如此为之。她不是真心想要寻死,只是在利用母妃对她的宠爱。
她放下手中的绳索,有些气恼的看着匍匐在大殿之上的奴才们。“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消息给带到,怎么这个时辰了?母妃还没有过来。”时间一久,她的嗓子都变得干涩起来。淇雪公主指着大殿之中红木制作的高级的木桌,冷声说着,“你,去帮我把茶倒过来。”
离淇雪公主最近的那个女子,连忙起身。只不过,她一直低着头,丝毫不敢看一眼淇雪公主。
生在宫廷之中的侍女,没有任何人权。她们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遇到一个好一点儿的主子。若是不然,她们能够选择的也只是逆来顺受而已。
大殿之门突然被推开,风华绝代的徐贵妃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阴冷的目光,她看着那个拿着粗壮绳索的愚蠢女儿,心里又是气愤又是心痛。“你们这群奴才,还跪在这里干什么?赶快把公主放下来!”
她冷冷的吼着,白皙的脸庞之上渡上了一层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