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在正骨的时候,景绝才慌忙的进来。天知道他回来没有看到许慕言是有多担心,知道许慕言出事了,他更是心疼。
“啊!”
措不及防,那大夫见许慕言走了个神,趁机将骨头给正了过来。
许慕言这一叫,只吓得景绝手中的冰糖葫芦都快掉到地上去了。不过想到是她钦点的,他还是牢牢的抓着,就冲到许慕言的身边去了。
扒开站在她身边的公孙铭,看了看那只裸露在外的玉足,直接脱下自己的外袍给盖上了。他可不希望许慕言任何一处被外人多看一眼。
“怎么样?你没事吧?”
许慕言摇摇头,很想告诉他自己没事,可是她此时苍白着脸,只疼的额头上的汗珠都滑落下来了。
都怪那个师傅,手法不太纯属也就算了,还趁她没有配合好的时候,就动手了。若是她知道,自然知道要怎么做,她全身肌肉紧绷的,这么一扭,简直是要妞死她啊。
不用她说话,她的表情已经告诉景绝,她受伤很严重。据那些旁观者所说,她是被公孙府的马车带到了,景绝此时已经确定不是公孙嫣了。
而这个小子,景绝虽然没有看清楚,但是他却也记得自己隐约是见过的。
“你是怎么伤到她的……”
“我……”
景绝转身,狠狠地盯着公孙铭。只把公孙铭给吓了一跳,公孙铭认得这是积善药铺里的那个小子。只是现在他却觉得他跟以往有些不同了。
被他的眼神盯着,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说话了。只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和大哥的差不多,让人变体深寒,仿佛从他们的眼中能看到很多尸山血海,满是杀戮。
“好了,他应该也不是故意的,我的冰糖葫芦呢。”
景绝微微侧身,将手中的冰糖葫芦递给许慕言,面色隐隐可见有些柔和之意。而那老大夫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如此细微的变化,却让公孙铭心中疑惑,这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今日之事,我看在公孙嫣的面子上,就这么算了。如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公孙铭点头之后,才觉得自己似乎太听话了一些,想要辩解时,景绝却已经底下身子去给许慕言穿鞋袜了。
而许慕言就这么坐着,垂着头,吃着冰糖葫芦,脸上满是笑意,那眸光也复杂的让人觉得有些看不懂。
一时间,公孙铭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不管是他还是赵长延,都无法得到这个女子的心,因为她已经属于别人了。
出门时,看到那老掌柜期期艾艾的目光,公孙铭才隐约想起,许慕言临走之前,嘱咐他将诊费付给大夫。
心里烦躁的慌,却还是让小厮掏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
”主子,我们还去不去找李公子王公子他们?“
“你觉得本公子那花酒还能喝的下去,晦气,回去。”
公孙铭心里烦躁的慌,只觉得今日就不该出门。出了趟门还给自己找了一肚子的气。
在这街市之中,被人抱在怀中,许慕言还是一次。曾经看那些恶俗的偶像剧的时候,她也想象过若是有一天,有王子抱着自己招摇过市,会是怎样一种感受。但是现在被别人看着,许慕言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看来,电视里那些美好的东西都是骗人的。
“景绝,你放我下来。”
景绝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羞愤难当的人,心中的气顿时也消了大半。虽然他知道那个小子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威胁,但是也不妨碍他自己一个人生生闷气。
更多的,景绝也是觉得她的脚受伤了,即便好的再快,现在也不能沾地,所以,已然决心不会把她给放下来。
城里人多,但是出了城门,许慕言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下来了,反正没有人看到,又不用走路,她何乐而不为呢。她也并不想知道要去哪里,反正景绝英爱不会将她给卖了才对。
看到感业寺的牌匾时,许慕言的心情也是有些复杂的,这里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将许慕言安放在竹林旁的青石上,景绝也坐在了旁边。现在正值秋季,虽然翠竹依然,但是这气氛却多少有些萧瑟。
“怎么带我来这里了?是想要告诉我,我救了你,你又多感动吗?”
无视许慕言的调侃,景绝破天荒的点了点头。气氛也瞬间尴尬起来,她以为,景绝就算不回嘴,也绝不会承认的。
当年,他被救起还满是警惕,他怕所有的人都会对自己不利。可许慕言就是一个意外,她是真心的对待自己。他也曾以为,他对她的感情源于感激,但是,后来,他越来越发现,她有一些特质,吸引着他,吸引着他不断的想要靠近她。
“你当真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许慕言翻了个白眼,“才不是,如果你再问,我立马就走了。再也不回来、”
见景绝面色变了一变,许慕言的心中也有些许得意,“好了,逗你呢。我选择了留下来,自然是要跟你一起的。”
“如果是我,就算我如何爱那个人,我也不会放着杀母之仇不报,跟他逍遥自在。那样我的良心会不安一辈子的。
你也是,如果我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我知道了,你再跟我走了,我也会歉疚一辈子的。我已然把你的仇恨,也当成了自己的,你明白吗?”
景绝点点头,紧紧的回握着许慕言的手,很多时候,他都觉得遇见许慕言是上天对他的一种恩赐,他一定会倾尽所有,让许慕言幸福的。
回去时,景绝仍是没有放许慕言下地。也幸好回去时,天色已经不早了,街上的人行色匆匆,根本没有注意到不成体统的两个人。
荣墨岩也没有想到父皇竟然这么急,在朝堂之上已经传旨意,封景绝为带刀侍卫。
旨意下达之后,虽然一阵议论纷纷,但是景绝有战功在身,凉城一役,他已经被传的神乎其神,自然无人敢反对。
圣旨传到景绝的院子中时,许慕言刚好不在,踌躇着接了圣旨。他心中想念的只有许慕言。等到大仇得报之后,他一定和她比翼双飞,过上她想要的自由生活。
“微臣谢主隆恩。”他单膝跪地,只是,此次那些传旨的太监却再也不敢有半分的不敬。谄媚的想要扶景绝起身,却被景绝给躲开了。面上虽有些尴尬,但是却是不敢表露半分。说了几句恭维的话,便离开了。
第二日,景绝便带刀上朝,金銮殿外,器宇轩昂,只让荣墨岩的心里更是难受了几分。
五皇子和公孙云凡很是纳闷。皇上居然会将景绝留在身边。而且,给了他一品带刀侍卫这样的高官。这以后,景绝就可以常伴皇上身侧。不过,仔细想来,景绝本事很强,在外行兵打仗之时又非常有能耐。所以,能够混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也不是巧合。
许久,五皇子荣墨岩上前,双手拱成一团,脸上还是带着些许的笑意,“恭喜景将军成为一品带刀侍卫。”
景绝轻轻点头,仿佛前几日让整个饭局不欢而散的并不是他。景绝心里倒也清楚,他可不认为五皇子会对自己如此的礼待,看到不远处的龙撵也明白了。
如今,景绝已经升官。父皇对他的态度相当不错,所以他暂时还不能够对付景绝。而父皇一向不愿意看朝臣不睦,他身为一个皇子,对一个新晋的臣子都能如此善待,父皇必然会欣慰的。
只是,在靠近景绝的时候,荣墨岩却不动声色的与公孙云凡错开了身子。
公孙云凡心里突然有些复杂,纵然心中知道五皇子的行为难免有避嫌之意。可是这也堪堪说明,他们的结盟并没有让他们的情意深厚到某种地步。
公孙云凡渴望权势,可是全然被人利用,他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如果,五皇子什么都不能给他,那他堂堂一个大将军,又何苦卷入这朝中的纷争。
此刻,他的双拳紧紧握着。心里愤愤,却也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后路。而他也在盘算着,要如何才能让景绝和许慕言彻底没有机会。
五皇子主动,景绝便也以礼相待,毕竟伴君如伴虎,一个不留神,他暴露了自己,那自己还谈何给许慕言幸福。不亲近,也不疏远,一副谦卑,才能 好好的保护自己。
永华帝喜得看这种皇子和臣子交好的局面,却也最讨厌皇子结党营私,不过,此时五皇子与景绝站在一起,他竟是生不出那种皇子拉拢朝臣的想法。
早朝过后,看着朝臣蜂拥而去,他却仍旧不能离开,巡视了自己的职责所在,景绝强扯着精神来到自己的休憩之所。
大殿之外,公孙云凡拦住了五皇子荣墨岩。
“五皇子殿下,现在陛下如此重用景绝,不知道五皇子怎么看?”他佯装着气闷的说着。
荣墨岩笑笑,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郁。“公孙将军,父皇如今对景绝青睐有佳。若是我们执意要在这个时候动手,恐怕有些困难。我自然是不能看那景绝好过,依我看来,我们还是过一段时间,等皇上对他没有那么重视之时在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