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言虽然的确非常享受容景绝这样粘着他,可是他同样知道,容景绝现在在有精神的时候粘着他,就必须在没精神的时候批改奏折,每日的奏折是必须批改完的,毕竟国事为重。
他可不想他就后宫唯一的妃子,被大臣们当成祸国殃民的狐狸精来对待。
“起来~!你给我起来!先去把你的事做了!”许慕言无语的推开容景绝,又一次逼他去批改奏折。
可是容景绝角好像没脸没皮一样,丝毫不顾旁边还有宫女太监在看着,居然无耻的卖起了萌,撒起了娇:“不嘛~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就是想粘着你,就是想抱你,想亲你,想……”
“停,停,停!打住!打住!不要再说了!”许慕言都被他说的害燥了,顾不上去看旁边偷笑的宫女太监,连忙打住容景绝接下来的话,如果在让他继续说下去,就少儿不宜了。
许慕言心中懊恼,果然就不该让他尝试着那样。
其实许慕言也很喜欢容景绝这样粘着自己,巴不得两个人日日夜夜在一起,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夫妻,他们可以这样。
可是他们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皇后,再考虑到自己是夫妻的同时,还要考虑到国家大事,考虑到千万的百姓。
容景绝又怎么可能会不清楚,此时他稍微有些后悔,当时坐上这个皇位。
如果知道坐上了皇位,就要牺牲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他宁愿不做找一个傀儡,来做上这个位置,他自己乐得个逍遥快活。
“你怎么来了。”金城郊外一间毫无特色的房屋。
公孙嫣正在梳妆打扮,就算已经不是官家子女了,长期以来形成了生活习惯,还是没有办法改变。
公孙嫣正在专心致志地为自己制作早点,就看到了,坐在屋檐,静静看着她的蕉岭。
公孙嫣的手一抖,有些紧张。
这是羞愧,是被人识破后的羞愧。
“都已经是个小老百姓了,还这样穷讲究。”蕉岭嗤笑道。
公孙嫣抖着手,强忍着往下流的眼泪,说:“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嘛?
如果是来看我笑话的,大可不必,我本就已经成了最大的笑话。
别人笑我都没有关系,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公孙嫣说着说着,本来冷静的样子,突然歇斯底里起来。
她自认对蕉岭一片痴心, 可也从来没有主动去打扰过他的生活,只是喜欢他而已,她有错 吗?
为什么这个人就是这么揪着,不负责,不承诺,又不明确的态度,让她一直以为两个人是有希望的。
说道最后,公孙嫣都说不下去了,这样实在太累了。
如果知道喜欢一个人,会这么累,她真希望两个人从来没有遇到过。
这样,她就不会动心,还是那个自由自在,逍遥快活,随心所欲的公孙小姐,不为世俗所累。
为什么要在她决定死心,过自己的生活的时候,再一次看到他呢。
公孙嫣都要笑自己了,这一次那么心甘情愿的,无视其他人怪异的目光,不就是想要见某个人一眼吗。
见了,就算了彻底的了结了。
蕉岭自由自在惯了,根本不愿受皇宫的束缚,只想一人,一剑走天涯。
所以,才会一直逃避。
可是,他慢慢发现, 一个傻姑娘,眼里只有他的傻姑娘,现在不再看着他一个人了,为什么会失落呢,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蕉岭此时并不明白,他如今失落的情绪究竟是为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男人的虚荣心吧。
本来有一个官家小姐,对自己爱慕不已,被追着捧着,突然有一天,一直追着自己的人不在身后了,本以为他回一直在,这样的失望感。
蕉岭摇摇头,不想去想,可是,人却不由自主的,来到了这里。
看到她洗漱装扮,看着她艰难的为自己做饭,突然心口有些疼。
一个重来没有下过厨房的女人,如今身边没有一个丫头,什么都要自己来。
烧水,做饭,洗头,沐浴,打扮,打扫卫生,为何这些原本跟他毫不相关的事情,只是想想,就这么让她心疼。
如果没见到人,还可以不去想,不去看,可是现在人就在眼前,蕉岭突然有一种怎么也看不厌的感觉。
蕉岭突然想,一个人的旅途未免太过寂寞了,如果身边有一个女人……
如果身边有一个女人,在闲来无事的时候,可以为他洗手作羹汤,也是一种幸福。
如果身边有一个女人,两人一起,携手天涯,不是比一人一剑走天涯更加有趣。
如果身边有一个女人,旅途好像也不寂寞了,当然这个女人如果是她的话。
如果身边有一个女人,很有可能会多了很多的麻烦,可是,为什么他突然觉得甘之如饴。
如果身边有一个女人,也许两人会有孩子,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呢,突然好期待。
如果身边有一个女人……
蕉岭想着,想着,突然就笑了。
可是,公孙嫣好像并不领情,蕉岭有些羞恼,为自己刚才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只好嗤笑:“都已经是个小老百姓了,还这样穷讲究。”
看到公孙嫣眼眶里的泪水,蕉岭突然后悔了。
他是一个男子汉,男子汉大丈夫,不该让女人流泪。
蕉岭久久不说话,公孙嫣自觉失态,严格的家教,决不允许她在众人面前露出这样丑陋的嘴脸,说出这样没有素质的话。
公孙嫣慢慢调整自己的心态,为自己准备早餐,也没有邀请蕉岭一起吃的意思,坐下来,可是蕉岭既不请自到,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对不起。”公孙嫣的早餐都快要吃完了,蕉岭才开口。
公孙嫣顿了顿,不说话,这个时候,两人还有什么话好说呢,难道要告诉他,你走吧,可是,她凭什么赶他走。
这人现在,是皇上皇后身边的红人,人人见了都要行礼,对他恭敬有加,他肯来自己这破屋,是这屋子蓬荜生辉,她该感恩戴德才是。
她没有资格。
而她有资格的时候,从来不想赶他走。
“你还是你,一点都没变。”公孙云凡的事情早就已经过去,公孙云凡,已经去世了块二年了。
公孙嫣住在这里,是因为这里上山最为快捷。
公孙云凡没有资格葬土的,是公孙嫣偷偷去乱葬岗,深夜忍者害怕,找到了公孙云凡的尸体,拖到最近的深林。
第一次做这种事,还是一个女孩子,虽然是自己的哥哥,公孙嫣依然害怕。
等做完了,她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发抖。
“哥哥,我会常常来看你的。”
公孙嫣的确常常来看他,公孙云凡这个人,执着于官场,机关算尽,最后落的这样的下场。
虽然兄妹关系并不深厚,可是,两人毕竟是血缘亲情,不可和一般人相比。
这二年,公孙嫣经历了很多事,受尽了白眼,也相通了很多事。
如果哥哥能够豁达一些,自由一些,潇洒一些,断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她不怨任何人,只愿今后的生活,能够平平安安,自由自在。
“跟我走吧,我带你浪迹天涯。”蕉岭忍不住开口说。
公孙嫣本已下定决心,不会再与蕉岭有一丝一毫的牵连,快刀斩乱麻,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可是,蕉岭不愿意。
“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公孙嫣淡淡回答,似乎将蕉岭当成了一个陌生人,面对他,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你不是一直想我娶你吗。”蕉岭不解。
公孙嫣自嘲的说:“可我想要你娶我的时候,你弃之如敝履,如今,我不想嫁你。”
“你怎么能不嫁我。”蕉岭本就觉得,公孙嫣合该就是自己的人,自然急了。
“我凭什么嫁你。”
“……”
公孙嫣心里是开心的,这是她以前做梦都想成真的事,蕉岭真的愿意娶她了。
而且,是蕉岭自己亲自开口说出来的话。
可是,这时候说出来,是不是同情她。
她不需要任何人同情,而且,她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
“看到他们两人那样,你不羡慕吗,你不想拥有那样的生活吗,你就不想嫁人吗,你不嫁我,还有谁会娶你。”蕉岭着急的说。
“呵!”公孙嫣笑笑:“就算这辈子不嫁人,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老子还非你不娶了!”蕉岭真的急了。
公孙嫣突然哭了。
“别,你别哭。”以前不是没见过公孙嫣哭,都不会像这一次,心里闷得慌,一看到公孙嫣的眼泪,蕉岭就觉得很不爽。
“好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大不了,成亲了以后都听你的行吧。”蕉岭不耐烦的样子说着,眼睛紧紧盯着公孙嫣的脸,言不由衷。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公孙嫣抽泣着。
女人心,海底针,女人都是善变的,就算公孙嫣上一秒,还下定决心,和蕉岭保持距离。
这一秒,又巴不得想个办法,证实眼前这一切,都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