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求问
梨三白2017-07-01 03:223,833

  西暇就在内寝外等候,入了唐宫后,好在还结交了这一位姐妹,日后有事还可与她闲说几句。

  而她此时还在念着为年馨儿与京燕牵线之事,他两人之间当真无情吗?可在自己看来,他们两人绝对匹配。

  男子桀骜,女子柔顺,相配起来不是很好。

  总觉得她两人之间会发生什么,只是时候未到罢了,那便静静等着了,相处下来,无情也会变有情,早晚会有那日的,这天,命运是苛待木苍儿太多,该给她一段机缘了。

  京燕这男子不是正好,反正在暮西暇看来,他是位极好的男子。

  她正胡思乱想着,听得身后人声,“暮西暇?”

  好熟的声音,崔金玉,果然还是遇到了她,暮西暇回过头去,见她垂首拜道:“崔长使。”

  崔金玉款款行步至她面前,“你为何来此处?尚宫不是将你安置在偏室?”

  莫非安置偏室,就不能来内寝走动了吗?暮西暇是前来寻木苍儿,与旁人并无关。

  她如实应道:“奴婢前来寻木苍儿,与她有约,要往太医院去寻药。”

  “你倒是颇有门路,尚宫想要求太医院御医诊治还要费一番功夫,果然是亲王之女,处处都有门路,比起尚宫在这宫中生活还要清闲。”崔金玉话带嘲讽道。

  她这话当中满是酸气,父辈茵萌,暮西暇只安心领受就是,至于其他,她从未多想。

  以为自己很想做这亲王之女吗?若有机会,她定然不会选择踏入这大唐。

  所失去的,远远比所得到的要多。

  那不过是她这肤浅之人看来的好处,若她曾经将心血倾注,心胸广大,在济世救人之上,便不会再在意这亲王之女,什么过活清闲。

  不该得这清闲吗?一剂药剂,高出这时空千年万年,任凭这王朝一切来换,都是不值的。

  “长使此言何意?西暇安守本分,至于为何被安置在偏室之中,并非是出于我本意。”平声应道。

  不是出于她本意,可其他侍女,人人皆住在这内寝当中,偏偏她不同。

  崔金玉冷笑一声,“你我本是两种人,我自知与你不可比较。”

  “长使言重,我无此意。”暮西暇仍是清浅态度应话。

  她这副傲气样子,令崔金玉很厌烦,她亲王之女,也理应傲气,可如今,她与旁女侍有何不同,她要傲气也无资本了。

  事也要两面去看,皇后亲令,将她住所从内寝换至偏室,其实也未见得就是抬举。

  宫中之事瞬息万变,主子心意不可揣测。

  “随你。”崔金玉轻冷声调,她回身而去,正与木苍儿打了照面。

  木苍儿停步与她行礼,“见过长使。”

  崔金玉自知暮西暇她也有资格放肆,但木苍儿她仍是手下之人,若再跋扈,必是要管教。

  “你今日差事才过,想必身子困倦,快些回来歇下,尚寝局中人手本来不够,无事也要留守在此。”嘱咐道。

  木苍儿俯首应话,“奴婢谨记。”

  而后崔金玉便从她身侧走过,木苍儿转头瞧她一言,吐出口气,便摆正脸来轻笑朝暮西暇走去。

  她心中有苦,有厌烦有烦闷,也是从来不挂在脸上的,更不会宣之于口与自己说。

  暮西暇猜出她心中也是不痛快吧,其实论起来,自身也无错,是那崔金玉成见颇多罢了。

  拉过木苍儿手来,一面往外走去,替她说道:“想必平日间,也不少受她挟制,你心中定不痛快吧。”

  “哪有,莫乱说,要长使听去可有我好受的。”木苍儿只是一笑,想将这话作罢。

  她贫寒出身,与暮西暇不同,不忍下还有何办法,反正这出身,这境遇,到何地皆要受人闲气。

  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有句话说得好,这时间所有善解人意,温柔女子,皆是无人宠爱,才不得已懂事温柔。

  无论何时何地,如木苍儿一般女子总不会少。

  “你啊,快些选位好丈夫,离了这不将人命视为人命的皇宫,那崔金玉在我看来又比起你高出多少?”暮西暇挽住她手臂,一面往外面走去,出了尚寝局大门,转过几道宫廊,至太医院。

  暮西暇怀中存有那桃红土壤,来此便是要京燕为他辨别。

  入太医院当中,暮西暇与木苍儿进入偏殿,鞋子才踏过门槛,便听身后两人碎嘴道:“那两女侍常常来京燕御医处,当真奇怪了。”

  京燕他与人极少往来,即便同在太医院当中,而当初四皇子举荐,令他入太医院当中,特意交代,不必他参与后宫与皇亲疾病与日常诊脉之事。

  他一不需与人结交,二不在意晋封官位,众人也不知他进入这太医院所为何。

  而近日来,便是这两位侍女,时常与他走动,几乎日日到访太医院来,不免令人多想。

  “她二人不会与京燕御医他……”碎碎念道,却未完全说出。

  他这话暮西暇听得清楚,回身瞧了他一眼,是太医院中其他御医。

  平白的,还要受人闲话,许是自身为京燕他添麻烦了吧,看来往后想与他走动,也要注意一些了。

  在这宫中,能算得朋友的,便只有木苍儿与京燕两人,如今搬至偏室,她想要寻木苍儿去,至内寝都要顾及着崔金玉。

  闲人闲话她本不愿听,而自身不愿听,亦不是人家便不会说。

  所以躲过就是,至于京燕这里,他身在太医院,往后更是少不得与他往来,若来至这处太过频繁,只怕会惹来旁人闲话。

  该与他们两位想个办法了,总不能一直听人闲言碎语不知避讳。

  可是懂得人言可畏这四字,暮西暇她自身倒可忍受,可却不愿旁人因自己受到牵连。

  她凝神想着,未注意周遭。

  而此时京燕才是醒来,木苍儿她朝着床榻那边。

  见京燕他衣衫不整,花白寝衣打敞,他半直起身子,一支胳膊撑在那木床板上。

  “殿门怎开了?”他声音嘶哑,另一只手握拳,抵在嘴下咳了声。

  昨夜大雨,他是病了吗?暮西暇听到他咳声,朝他看去,“你……”他这几日见来都健康挺拔,不想昨夜夜雨竟病了起来。

  瞧京燕那脸色,苍白憔悴。

  木苍儿一见他那模样,便识理替他倒了杯温水送去,坐于他床榻一侧,好心问道:“御医还好?”

  京燕他病到全身无力,脑子当中十分混沌,把过木苍儿递来瓷杯,喝下一口水去,这才清醒一些,问道:“你二人是来寻药吧,我已告知那包好药草要木柜里,你们去拿就是。”

  他大概很累吧,暮西暇关心他身体,问道:“太医可是病了?为何?”

  京燕他慢慢躺下,木苍儿替他将被角掖好,他眼睛在木苍儿脸上转过,而后看向暮西暇应道:“昨夜我到山中采药,日暮时候忽降大雨,匆忙赶回宫中,换下衣裳便睡去了,这一夜睡中都不安稳,早起头便很昏沉。”

  他病恹恹模样卧在床上,暮西暇见了也是为他担忧,“那便好生养着,我今日还要再叨扰你一时。”

  那桃红土壤怪异,暮西暇不得不处处小心,在王府当中,虽只有几日,可害命之举,总在不经意间发生。

  王府当中,有那王妃庶妹害命,但在这宫中又是谁人。

  但凡异相,暮西暇看来便是害命,她实在惊惧,只感人人城府深沉。

  京燕一笑,咧开嘴巴,露出他那有些泛黄牙齿,“你又有何事啊。”语气当中带有丝丝嫌恶感觉,他将暮西暇只看做与四皇子有交情一位大小姐而已,念她年岁较自身轻些,视为一位小妹子才屡屡答允她所言那无稽之谈。

  “小事而已。”暮西暇不敢乱说,她所见异相,也许是自身多虑,还是要他看过辨认之后才才可定夺。

  更想知道,是何人在暗中做这些伎俩,而目的究竟为何。

  木苍儿见京燕脸色很差,她好心说道:“不然我为御医煮过一碗清粥吧,病中更不可滴水不进。”

  他此刻连说话力气都无,也知木苍儿是好意,答应道:“那便多谢。”

  听他应声,木苍儿起身,从木柜当中拿过京燕已为他二人备好草药便出了殿中。

  此时殿中只剩他两人,暮西暇朝京燕走进,搬过一木椅来坐至他身侧。

  “你可见苍儿待人之体贴?不然就应我那话,考虑与她在一起吧。”玩笑一般说道。

  京燕听此言,眼神无光望着她,“你若再说这胡话,我便真的要开上几副药要你吃下,以免你再是胡言乱语。”

  大概还未到时候,暮西暇可不想做那乱点鸳鸯谱之人,他两人定还有下文,从今日木苍儿见京燕病重此举,必是心系于他。

  “好,我不再说。”应道,而后从怀中取出她那裹好锦帕来,在手心展开,蒋娜桃红颜色土壤展开在他眼前。

  “我所说便是此事,你可知这是何物?”暮西暇脸色平静问道。

  京燕他本就是全身无力,若不是这一早她二人前来,只怕睡上一日都不会醒来。

  他抬手在那土壤当中捏了一撮,两根手指搓撵,放于鼻间嗅了嗅,而后与暮西暇问道:“你从何得来?”

  “今早偶然发现,就在我所居住偏室,一口井之前,那大片土壤皆是这颜色,我心中狐疑,便想要你看一看。”如实说道。

  京燕还不知她已搬至偏室,“偏室?”奇怪问道。

  暮西暇解释道:“是皇后授意,崔尚宫便将我安置在偏室当中,往后我不必再在尚寝局中当差。”

  那么与皇家联姻有关吗?京燕并未多想,他亦没有那许多精力设想有关宫闱之事,即便他本身入宫,也是为研习医道,与官位俸禄都无关。

  “这该是一种西域名花,可我不记得名字,它花名,大概在我这许多医书当中,你可翻找来看。”应道。

  一种花?好奇怪,“这花所生长之处,土壤便色发桃红吗?”随着问道。

  京燕他呼吸之间都病恹恹的,摇了摇头,“我并不知,脑子混沌,实在想不起了。”

  听他所言,暮西暇没再追问。

  京燕他说了几句便咳得厉害,暮西暇替他轻抚胸口,“好啦,我不该扰你,你且歇下吧。”

  这位暮大小姐待人之好,倒是与众不同,想那木苍儿细腻温柔,而她待人是粗枝大叶,可待人之关怀也不会少得几分。

  “你去别处,我在睡时不喜欢有人看见。”京燕无奈一笑。

  这女子待人关心,就是不及木苍儿她恰到好处。

  听他此言,暮西暇即刻停手,“你这人,我好心照顾竟不领情。”笑笑说了句便起身到一旁去翻他那医书去了。

继续阅读:第五十二章 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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