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宴以来,王妃皆是怕将她这疯子带到人前有辱门面,所以从来要暮云暇抛头露面前去招待。
想来王府当中,只有雍亲王心里惦记他这傻女儿,只是招待宾客,暮西暇她并不知道到往去做些什么。
再来到人前走动,浪费宝贵时间……
两味药剂,一剂紫荆花提纯,再一剂薄荷提纯,器械简单,皆是她自己拿青瓷瓶罐组合而成,窝在闺房几日几夜,算来只差上今夜仅此而已。
不想去,她正凝眸想着,忽然觉得痴钝起来,便怔怔的坐着不动了。
而暮云暇打量她这神色,若说她的容貌,但凡差了些神韵便显出痴呆,再来这十六载,见惯了她失魂落魄的模样。
便以为她又发痴病了,疯子疯起来可是怕人的,再想那日苍寞寒在府上,她都可疯的起来,忙将双手从她肩上抬起,弱声问道:“长姐,你可还好?”
暮西暇懒懒以手扶额,这副身子她又在犯懒了,总提不起精神,另一只手在桌案随处乱摸,正巧摸到一只包着红布的长剪刀。
这是棠花为她缝制肚兜时遗落在此的。
暮西暇已提不起精神,慢慢摇头,“恐怕我要卧床多时……”低声应道。
棠花立于她身侧,见她神采减色,忙与暮云暇道:“二小姐,大姐她这病时好时坏,还未好全,你且先回吧,若是大姐精神好,奴婢再去回话。”
而后紧着与暮西暇争她手中剪刀。
那剪子刃口缺了一块,若是戳到碰到,再由痴女抓在手里,暮云暇可是心惊,眼瞧着暮西暇应道:“如此我便回了,娘亲说四皇子正为长姐寻医,想来亦是该到了。”
暮西暇不知是怎了,脑子不清就想抓着那剪刀,便与棠花夺了起来,而暮云暇在一侧,眼见着她手心被割破都浑然不觉。
棠花捏住暮西暇手腕,用力去拉,那剪刀直冲暮云暇而去,她惊慌跳起,定过神色便奔着门去了。
“大姐是否精神不好?该是起的早了,快去睡睡吧。”棠花从腰间拿出她那布手绢来,替她将手心包好。
便搂起她的腰又将她送到床上去了。
暮西暇平躺着,她眼睛懒懒合住,由棠花往腿下垫枕头,嘴里咕哝着,“乳娘,那凉茶里加了精神剂药物,往后别再给我喝了,别再给我……”
而用量最大怕是安定剂吧,只喝了浅浅一口便昏昏欲睡,原来是想错了,这茶中剂量最大该是安定剂。
而后便没了声息棠花于她身畔,瞧她脸颊泛红睡的很好,不过方才听着她咕哝那两句也疑惑起来。
她怎知道?
再有昨夜太子交代为她续药,所续不过为蛇麻草罢了。
只是前几日她疯癫过分,不日便是迎她入宫吉时,所以要她老老实实多睡几日。
可哪想到便是她夜半睡的太熟,被歹人掳去都浑然不觉,再来她似乎因祸得福脑子清楚了,所以太子为保安全,才提起这话。
至于她所说什么精神剂药物,这新鲜词汇从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