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我的要求很简单,小孩我带走,至于他们家欠的钱,我来还可以吧?”
“可,可以……”
“詹子豪,我们走!”白晨一只手仍然稳稳地举着枪,另外一只手直接把吓得全身无力的詹子豪拉拽起来。詹子豪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忽地听见白晨俯下身贴着他的耳朵耳语了一句,“我待会数‘三二一’,数到‘一’就跑!听见没?”
“三、二……一!”
白晨和詹子豪转身拼了命地跑,是银灰色头发青年最先反应过来:这家伙肯定拿的是玩具枪!他要是拿的是真枪,干嘛还用跑啊?!
“大伙儿一起追!!”
白晨觉得,这一次的梦也特别真实,他刚刚想着也许可以来小瑞雪的家碰一下运气,看能否再见到她,然后就被他看到詹子豪被几个一看就不好惹的青年拖拽进一条小巷里面去。
他想了好一会儿的办法,最后从一个小男孩手上借来一把玩具枪,想也没想就走进巷子里了。他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怎么了,他平时是能不惹事肯定不会主动去挑事情的人,但好像每一次做这种“回到过去”梦的时候,他都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詹子豪气喘吁吁地抬头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他不知道他是谁,和司徒瑞雪又是什么关系,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他们俩现在还跑着呢,根本没办法好好交谈。
白晨以为自己有能力甩掉身后那些人,哪里想到,他们又打电话叫来更多的人想要堵住他们的去路。
白晨低头看了一眼詹子豪,发现这孩子也正求救似地看着自己。
“詹子豪,我没办法带着你一起跑……”说时迟那时快,白晨拉着詹子豪经过一家麦当劳,麦当劳旁边有一个半人高的垃圾箱,“要想不被挨打,你稍微委屈一下!”
白晨掀开垃圾箱,然后把詹子豪抬起来,詹子豪自己跳进垃圾箱里面去。
十五岁的詹子豪已经开始发育,但却是横向发展,白长了一身没什么用的肥肉,个头却像个女孩子。
“你……你要是逃出去了,记得多打篮球多喝牛奶!”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说完这句话,白晨把垃圾箱重新盖上,然后沿着另外一条路跑去。没一会儿,十来个不良青年同时出现,白晨知道这一次,他没办法很轻易地打发这帮人。
“面具男,那个小孩呢?”
“走了!”
“可恶!兄弟们,一起上!”
皮肉的疼痛是那么真实。
白晨胡乱地挥了几拳以后,剩下的都是挨打,他本来就不会打架,加上对方人多势众的,他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另外一边,躲在垃圾箱里好一段时间的詹子豪小心翼翼地推开盖子,瞅着那些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小心翼翼地顶掉盖子,手脚并用地爬出来。
附近经过的路人都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从垃圾箱里爬出来。
他伸手一擦,发现脸上一片湿润,原来他默默地流了一脸的眼泪。
自从他爸欠债跑路以后,他们詹家的亲戚也不再理睬他们母子俩,他妈把所有能打的电话都打了,想借点钱先还上一部分,但统统被无情拒绝了。詹子豪没敢让同学知道他们家这些事,他给人的感觉也一向活泼积极,谁也不知道他那张笑脸的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和悲哀。
然而今天,突然出现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他对詹子豪出手相救,就在刚刚还被詹子豪痛揍过一顿的情况下。
詹子豪已经无暇顾及这个人和他的女神司徒瑞雪是什么关系,他让自己先藏起来,可他不能安心地逃回家去,他急中生智,连忙找到一家最近的士多店,然后用公用电话报警。
两个在附近巡逻的便衣警察很快赶来,陪着詹子豪一起找那帮人还有白晨的下落。
詹子豪可以准确无误地向警察叔叔描述那些追债的人的模样,却不知道怎么形容白晨的长相。
“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面具,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还有我只听过他说话声音,其他我真的形容不上来……”
“没事,我们再找找看!”
过了一会儿,他们似乎听到什么声音,其中一个便衣警察一马当先地冲了上去,果然发现那一帮人。
“警察,别动!”
詹子豪一眼认出是那些追债的人,然而面具男却不知所踪。
“戴着面具的那个叔叔呢?”詹子豪心底一寒,多么害怕这些人把他的救命恩人给打死了,顺便把尸体神不知鬼不觉地丢到某个地方去不被人找到。
“他们都说那个戴着面子的男子,凭空消失了……”另外一个便衣警察是这么告诉詹子豪的。
“什,什么意思?”詹子豪感觉不可思议,结结巴巴地问。
年轻的警察也觉得很奇怪,两道浓黑的眉头轻皱,带着几分不解地回答道,“他们所有人的口供都是一致的,他们十几个人一起把人打得趴下,好像是一瞬间的事情,那个人凭空消失了,从他们眼皮底下消失的,他们也解释不清楚原因……”
过了零点,小瑞雪仍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想到白天的经历,想起白天又一次见到面具男,心神不安,总感觉她走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似的。
她说不上来那种奇怪的感觉。
突然,家里的座机响了,在安静无人的屋子里听来特别瘆人。最近一段时间,她爸妈又吵架冷战了,妈妈下班以后直接回去外婆家住,爸爸有时候连晚上也不愿意回家。
小瑞雪听着电话响,不小心联想到各种各样灵异故事,她更不想下床去客厅接电话,干脆拿手把被子蒙着自己的脸,可隔着被子还是听到电话孜孜不倦地响着,打电话的人很锲而不舍,仿佛一定要打到她接电话为止。
她最后还是下床赤脚跑到客厅,把电话拿起来以前,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颤巍巍地问电话里头的人,“喂,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