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你听我解释。”白夜止慌忙追上去,他这一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又怎么会真的介意这些世俗的东西,那么说,不过是为了让白婷死心罢了。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以前我说过我们完了,那就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栖迟挣开他,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
白婷趁着两个人打得正起劲,悄悄起身走了。
栖迟,我们之间的纠葛,还没完呢。
“小迟,你听我解释啊。”白夜止死死的敲着房门,只为求一个机会罢了。
“白夜止,我说了不需要。你既然介意我不是完璧之身,那我也不会勉强你。再说了,我们之间的缘分,早就被消磨殆尽了。我们这辈子都回不去了。”栖迟抵着被锁的房门,声音冷淡,她努力忍住自己的泪水,仰着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那雪白的天花板,以及那耀眼夺目的灯光。
“好,我给你时间也给我自己时间。这段时间里我每天都会来。我希望你明白,栖迟,你是我心里唯一的恋人,没有你,我要全世界有何用。”说完这句话,白夜止转身去了厨房,做了些她爱吃的菜,便离开了。
徒留栖迟一个人,在房间里泣不成声。
恩恩怨怨,也许,真的该解决了。
辽宁的春色越来越浓,晨光熹微的一霎那,栖迟睁开双眼。
离慕冰离开,大概又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来,栖迟每天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花赏月,一个人走遍辽宁所有春意正好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每天醒来,桌子上都有爱吃的菜,温热的牛奶。但桌子旁,却空无人烟。
有时候栖迟甚至动了宽宥的心思,但是转念一想。
这怎么能叫宽宥呢?这分明是对他的折磨,更是自己的磨难。自始至终错的只有她自己,凭什么怪罪别人。
栖迟喝了一口牛奶,换上一身雪白的衬衣,草草梳了几下头发,转身出了门。
外面的阳光很好,微凉中又透露着几分暖意,在这不骄不躁的春天里,安排的恰到好处。
栖迟站在一片空旷的田野中,闭着眼,感受春风拂面的温柔。她的长发被风扬起,美成了一幅青春的风景。地里的麦子都生了绿,她嫩白的手轻轻的刨开那松软的黑土,想着看看这小麦的芽,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
“你是想弄死它们吗?”
栖迟抬头,白夜止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就那样毫无预兆的映入眼帘。
“不用你管。”栖迟挣开他,语气很反感。
“我不论你用不用我管,”白夜止无奈地看着她,“我只是想告诉你,不懂得农活就别逞强了。这一地的麦子,要不是我每天来帮你打理,早就死光了。而且,这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谁说得,这明明是我自己每天浇水施肥……”栖迟气愤的反驳,却被白夜止一把拉进怀里。
“真好,你还是那个争强好胜的你,不论对谁都没有一丝的情面。”他的声音很温柔,“但是我不得不说,你每天给它们施肥,它们真的会死。被你养得胖死。我每天晚上都来替你一点一点的把肥都弄出来,你还不懂吗?”
“我,我,哎呀,你放开我。”栖迟想从他的怀里起身,却又被他狠狠地摁回去。
“小迟,我以后真的还会像现在一样为你收拾烂摊子。你在我这里,只负责闯祸就好。你所有的不好,都有我替你担着。所以,你别再这么躲我了好吗?我求你。”
栖迟看着他苍白憔悴的脸,大抵也知道他所经受的那些痛苦。她不忍心,却又不得不狠心。
“好,”栖迟轻笑,“那你,明天早上做完饭,就别走了。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不过在这之前,不许来打扰我。”
“好好,我答应你。”白夜止喜形于色,高兴的似乎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那我先走了,这些麦子就交给你吧。别让它们死了,否则我可真的不原谅你了。”栖迟看了一眼那满地的绿芽,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衬衣,离开了。
而白夜止,似乎还沉浸在那种似乎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中。
“喂,慕冰,你能不能回来一次。”离开了的栖迟,掏出手机,拨打了那个许久未曾碰过的号码。
幸好还打得通,也许,这正是慕冰心里残存的那一丝执念吧。不想放手,不愿放手,幻想着早晚有一天,纵然求不得原谅,哪怕是为她做一点事情也好。
还不到中午,慕冰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身上那劳碌奔波的气息,还没有完全消散。
栖迟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懒散的看了他一眼。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你只要做好这件事。孩子的事情,我不会原谅你,但也不会和你计较了。我们,一笔勾销。”
栖迟的态度,这短短几个月,似乎真的变了太多。从一个备受挫折的天真小女孩,变得性感,尖锐,锋芒毕露。除了外出下地干点活穿得很清澈之外,其余时候,反倒是浓妆艳抹。这个性子,像足了发了疯的白婷。
“小迟,你……”慕冰看着她脸上浓重的烟熏妆,有些心疼。
“怎么?你还不愿意了?”栖迟挑挑眉,扔掉手里的折扇,妖娆的起身走到他身边,“慕冰,我们离了婚,就已经没有瓜葛了。我怎么样,不用你管。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个忙,否则,孩子的事儿,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好,你不威胁我,我也会帮你的。”慕冰叹了一口气,从身上脱下自己的西装给栖迟披上,“这春天还没有完全回暖,就不要穿低胸的抹裙了。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需要你管吗?”栖迟把衣服扔到地上,细长的高跟鞋毫不留情地踩在上面,她的语气,冷到了骨子里。
“我告诉你,我现在的样子,都是你逼的。你没有资格来关心我。”
“小迟……”
“别叫我,”栖迟转过身背对着他,“去收拾收拾,准备明天陪我演一场戏。你假戏真做也可以,毕竟你们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而我,也不会在乎,那种小事。”
慕冰看着她的样子,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她是真的堕落了,堕落到什么都不在乎。可是不论她伤心难过到什么地步,心心念念的,不过都是白夜止。
他收拾了一下东西,去到了厨房给栖迟做饭。这人呐,真的是说变就变。
有时候,伤害,爱情,真的会毁了一个女人。白婷是,她也是。
第二天清晨,白夜止开心的进了厨房,刚准备做菜,却听见栖迟房间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他悄悄地走进房门,那声音越来越大,是女人的呻吟声,带着些酣畅淋漓的愉悦感。白夜止的心,在那一瞬间,碎了。他手指颤抖的将门推开小小的一条缝,看着那两道熟悉的身影交织,他忽然间笑了。
让他来,不过是想给他屈辱吧。
他自作自受,谁让当初那么轻而易举地就放弃,如今又怨得了谁。
可是为什么,胸口会痛成这样。他死死的捂着胸口,跪在房间前,眼神却离不开那愈演愈烈的两个人。
声音慢慢停止了,白夜止扶着墙壁最后看了一眼栖迟,转身就离开了。
栖迟从慕冰的怀里离开,她穿好衣服,对慕冰轻声说了一句,“辛苦了,你走吧。”
“可是,我们……”慕冰欲言又止。
“你走吧,我不许需要你负责,也不会怪你。我说过,假戏真做也可以。我接受,也是我自作自受。”
“栖迟,你别这样。”慕冰一把抱住她,他的肌肤紧紧地贴着她的衬衫,那滚烫的温度让栖迟很反感。
“慕冰,你不过是一个道具,别这么给脸不要脸!”栖迟挣开他,“我看见你,除了恶心,就是恶心。你害我没了孩子,这件事,是我一辈子的伤痛。我说了不会原谅你,你立马滚!”
“你……”慕冰看着栖迟苍白的脸色,沉默了。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还是让她自己冷静吧,现在大概什么都听不下去了。
栖迟一个人,穿着及膝的长衬衣,走到桌边,看着一张字条,忽然流泪满面:
小迟,我先走了。以后,大概不许需要我给你做饭了。我很高兴你能找到真的爱你的人,虽然是不舍得,但我不得不放手了。我爱你。爱到胜过我自己的命。我不忍心你再这样痛苦下去了。以后你的人生,是是非非,都不会有我来参与了。我希望你幸福,我会一直在暗处看着你,你的幸福,胜过一切。
白夜止
“你还真是个傻子啊,”栖迟苦笑着,把纸条一下一下撕得粉碎,就那么没有丝毫犹豫的扬手撒了下去。
“我们之间,就像这些碎纸片。一辈子都不会拼合。这就是我们的了断。” 栖迟动作呆滞的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我们,见一面吧。你的东西,我全都还给你。我只希望,你能还我自由,别再这么阴魂不散。晚上八点,星晴咖啡馆,我等你解决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