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三个月的实习期,栖迟终于成为了酒店里的正式前台,不过貌似酒店员工的非议颇多。都说栖迟长了一张妖精似的脸,才得以在还未上大学的年龄就占用了研究生的名额。对于这些议论,栖迟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人总是这样,自己得不到,便总想着让得到它的人难堪,习惯使然,没办法。
扬州正值初夏,天气并不算炎热,栖迟坐在柜台前温习着高二的课本,一只手在纸上写写画画。到最后,好像怎么算都得不出正确结果,于是栖迟干脆破罐子破摔,扔掉笔,无奈地靠在椅子上。“姐姐,这道题怎么做啊。”栖迟扭头看向一旁的白婷,这个女孩比栖迟大了两岁,今年刚上大学,因为成绩十分出众所以来应聘时直接被录取,也是一众酒店员工中唯一一个对待栖迟像对自己亲妹妹一样呵护的人。于是她便理所当然地成为栖迟依赖的对象。白婷也是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长睫毛大眼睛,整个人看上去亲和,但却又透露着一种干练。
看着栖迟眉头紧皱的样子,白婷温和地笑了笑,“我说小迟你啊,上课到底有没有在听讲啊,这个题不是很简单呐。”她坐到栖迟旁边,在那个被划得看不见原来面貌的三角形上添上了两根鲜艳的红线,“现在你再看看。”她摸摸栖迟凌乱的长发,笑着退到旁边继续看着自己的电视剧。
“咦,我好像明白了。”栖迟看着那两条线,像是在看什么极其神圣的东西一样,都说高中时期是最博学的时期,这个时候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结果还不是不如人家大学生嘛,栖迟撇撇嘴,郁闷地看了一眼一旁笑得正欢的白婷后,继续埋头苦读。
“怎么今天一个人都没有?”栖迟从课本里把眼睛拔出来,有些纳闷。
“可能,有什么重要的客人要来吧。”白婷看了她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的落寞和无奈,她撑着胳膊看着天边的太阳,却好像看不见什么阳光。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栖迟似乎真的把她当做了至关重要的人,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不是达到了呢。
“是嘛?”栖迟觉得没有什么客人来,变得有些随性,她把双腿搭在柜台上,把脸朝向地面,就那么旁若无人地仰着。
“你们酒店就是这么接待客人的吗?”
“啪!”随着一个极具磁性的声音响起,吓得栖迟一个激灵就那么径直得滚下了椅子。
“小迟,你没事儿吧?”白婷慌忙去扶她,“你这个小冒失鬼,一会儿让经理看见了该扣你工资了。”
“哈哈哈。”栖迟摸了摸脑袋,终于看清了一直站在柜台前的男孩,长得真好看啊。“唔,那就什么来着,杀马特非主流子。”栖迟一边想着这个男孩的帅气用什么形容比较好,一边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
“说什么呢!”白婷堵住她的嘴,“对不起啊,先生,我们为刚才的言语感到抱歉,这孩子学术不精用词不当,真的对不起,请问您是住房吗?”
“对啊,我是住房。不过在这之前,我倒想问问这位小姐,我哪里像杀马特非主流了。”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栖迟,眼里有什么东西在熠熠闪光。
“对不起啊,在我的世界观里,这是在夸您好看呢。长得好看,帅气,像是电视里走下来的人一样。”栖迟用一种惹祸上身的口气说得很勉强,这种低级的理由估计只有傻子才相信吧,可这偏偏就是实话。
“嗯,这还差不多。”男孩看着栖迟,笑得很魅惑,“那本少爷我,就准许你这个小前台追我。”
“噗……”栖迟一口气没忍住,还真有自恋相信啊。
“怎么,你……”男孩似乎有些生气。
“先生,请先登记吧。”白婷巧笑倩兮,虽然一直被无视,但这工作还是要做的。她打断男孩的话,在他面前放了一个登记用的机器。
“请刷您的身份证,然后告诉我们您要租普通房还是总统套房。”白婷低着头,说得一板一眼。
“我住一年半的总统套房,然后,我的要求是,所有的服务工作,”男孩伏在栖迟耳边吹了一口热气,“都由你来做。”
“这样不合适吧,先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前台。”栖迟脸有些泛红,她刚刚偷偷扫了一眼身份证上的名字,白夜止,真是和人一样琢磨不透啊。
“你放心,我会和你们经理说的,你只管随叫随到就好,小仆人。我的房间是几号,一会儿先帮我把行李送到房间哦。”说完,白夜止带着自己的房卡记了自己的房间号之后头也不回地上了楼,栖迟在后面气得直跺脚。
“姐姐,你看他,有钱了不起啊。有这么欺负人的吗!”栖迟抱住白婷的胳膊,一个劲地晃来晃去,就像是讨要糖果的孩子。“小迟你就没钱吗?”白婷的重点好像放偏了,“你不是有一张怎么都花不完的银行卡吗?”
“姐姐,人家在说那个男的!”栖迟放开她,有些气鼓鼓。
“哈哈,你还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你还是去吧啊,要不一会儿那位老大爷不愿意了找经理投诉你就完了。别忘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有钱说什么经理都答应。”白婷拍拍她,但心思却有些涣散。
“那好吧。”栖迟垂头丧气地提着箱子走了,半路上似乎还故意在地上摔了几下子。
而白婷,此时正站在她离去的地方,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里写满了落寞。
有时候,那些猝不及防的感情,真的比不过一场最简单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