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这一句话,让扶桑坠入深渊。
“你没想过,对吧。”栖迟起身向着扶桑的方向走去,“你满心里全是对我的恨,你把白婷当做你的救星。你以为,她是个好人吗?”
“扶桑,你还真是傻。今天我守着奶奶,我就告诉你真相吧。”
“当初,白婷接近你,不过是为了报复我。我不管你现在信不信我说的话,总之我是为了你好。我当初说过你是个很天真的姑娘,人越是天真,越容易上当受骗。我告诉你,白夜止的手机消息我最近看过,里面还存着那时候白婷给他发的消息。”
栖迟直勾勾地盯着扶桑,继续说下去,“你知道内容吗,内容是,我要走了,你来看我最后一面吧,我不会再缠着你了。以前的是是非非,就让它过去吧。”
“你骗我!”扶桑的情绪有些崩溃。
“我说了,信不信由你。消息还存在手机里,你大可以自己去看。傻瓜,你一直都恨错了人。言尽于此,接下来你自己打算吧。”栖迟停在扶桑身边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神情有那么一丝的心疼。
“我知道了。”扶桑闪了闪,还是没有躲过她的手,只是语气软了下来。
“我吃饱了,谢谢招待。”扶桑像是逃命一样,发疯一样跑出去。她就那么一直不要命的跑着,明明知道身后不会有人追她,却还是拼命跑着,直到自己筋疲力竭。
她停在一个阴暗的角落,茫然的看着四周混杂的环境,分不清东西南北,只觉得自己好难受。她甚至觉得自己像个疯子,为什么,为什么长那么大了还是那么的莽撞。
她不想找白婷做什么无谓的质问,她现在很明白自己之前是多么的傻。或者换种说法,其实她什么都明白,包括栖迟说过的每一句话。只是她不愿意面对,自己的贪婪。
因为太想得到,所以不计后果。
扶桑蹲在地上,无助的哭了起来。
这世界,是非因果,总是要理由的。是非因果,总是要报应的。扶桑哭到晕厥,被几个陌生的男人抱到了陌生的房间。
接下来的事儿,顺其自然,可怕至极。
那绝对是扶桑短暂的一生里,最疼痛的回忆。
以至于事后,她每次看到自己,都好像想到了当初形容白婷的一个词,人尽可夫,对,人尽可夫。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天色渐渐阴暗起来,扶桑却迟迟不归。在家的栖迟有些坐立难安不管外人怎么变,她还是那个善良的姑娘啊。
“奶奶,我想出去找她。”栖迟抓住刘姨的手,看上去有些紧张。
“不行,”刘姨语气坚定地拒绝了,“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万一你在发生什么怎么办?你放心,我会找人调查这件事情的。“刘姨说着就掏出手机。
“喂,你们去找一个叫扶桑的姑娘,稍后我会把她所有的信息都发给你们。”
这样的刘姨,是栖迟所没见过的。
尽管只是一句话,却是极度的果敢决绝。
“奶奶,你……”看着收起手机的刘姨,栖迟的脑子有些混乱。
“没事儿,我在这里的几个朋友,你就不用管了。安心等着她回来吧,你先去睡吧。我看你很累了。”
确实,明明时间还尚早,栖迟却觉得自己困得睁不开眼。
自己像是得了嗜睡症一样,想要睡眠的时间,甚至比正常活动的时间还要长。
栖迟点点头,进了门。
这一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一切,都在这晨光乍暖的第二天。
什么都变了,栖迟甚至都不敢再去想这一天。
大约是早上六点钟,白夜止和慕冰就来到了栖迟的家里。两个人的神情看上去很严肃。
栖迟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从床上起身,简单收拾了收拾自己的衣服。
“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栖迟还是穿着睡衣,只是看上去很整齐,透露着一种清纯的美,这让两个男人一瞬间有些痴楞。
“还有你啊,慕冰,不是没来吗?”
“哦,我今早上刚刚下飞机。”慕冰装出一副很淡然的样子,“这么久没见了,我们小迟还是这么好看啊。”
“谢谢夸奖。”栖迟俯身沏了一杯茶递给他,样子冷淡疏离。
“那你来是为了什么?”两个人谈话之际,倒是完完全全把白夜止忽视了。
“那就得问你的白夜止了。”慕冰浅笑,“他非要说我杀了一个叫什么扶桑的孩子。”慕冰皱了皱眉,“也是高看我了,这个名字我都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记住,再说我一直在国内,什么时候来过呢?可他就是不信,还非要找你来对峙。”
“嗯?”栖迟把目光转向白夜止。
“小迟,你相信我。孩子是他杀的,真的是他。”白夜止忽然变得有些激动,“你要知道,我明明给手下打过电话了,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违背你的意思的。而且,除了我,也就只有他才有这个动机了。还有,我查到他早早就来了国内。”
“停,”栖迟打断了他的话,“你说,除了你,就是他有动机是吗?你凭什么这么说?他那么爱我,而且我曾经因为孩子的事儿那么恨他。他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不会相信你了白夜止。”
“哈哈,小迟你倒是一点儿都没变啊。”慕冰忽然鼓起了掌,“你还是那么相信我。可是对不起,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
没等白夜止说什么,慕冰却忽然承认了一切。
这倒是让白夜止很是吃惊。
“夜止你先别惊讶,我倒是想问问我们栖迟,你,并不是真的信我吧?”
“你倒是聪明。”栖迟蓦地笑了,“这几天我很累,不想跟你绕圈子了,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慕冰也笑了,尽管是那样的凄凉。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拼尽全力想跟白夜止划清界限。所以你才会选择相信我。倘若今天只有我一个人,你是断然不会信我的。栖迟,我很了解你。从你刚才的眼神和语气里我就知道了你的想法。可是,我偏偏不想如你所愿。”
“这么多年,我做过那么多的错事。但是唯独对你们两个人,还是如初的希望。”
慕冰走到两个人中间,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可是,要知道,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只有爱情是无价的。你们还是那样的两情相悦却迟迟不肯接受彼此,你们两个人就像是傻子一样知道吗?”
“你们越是不和好,就越是有人会因为你们两个而受牵连。扶桑只是开始,你们两个人牵扯着太多的势力。而且,事情的关键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彼此呢?”
“我们怎么样用得着你管吗?”栖迟听了他的话,反倒是有些生气,“孩子的事情,我还没有原谅你。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两个人指手画脚。”
“不,小迟。你早就原谅了我,因为那是我的孩子。不是夜止的。”慕冰的笑容,有些苦涩,“你非要我摆明了说你才满意是吗?好,我告诉你,你一直都借着恨我的借口,不过是为了逃避那些不堪的曾经。你,栖迟,已经不再是那个简单的你了!”
“是,那又怎么样?”
栖迟不怒反笑,“那又如何?我变了,这都是你们逼的!早晚有一天,我会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
“不是这样吧。”慕冰在暗地里按下要起身的白夜止,独自说下去,“你还是很善良的,因为你不忍心伤害扶桑。”
“栖迟,你为什么就不肯听我一句劝……”
“小姐……”
门外冲进一个黑衣人,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栖迟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因为她并不知道他是谁。
“来不及跟您解释了,我们在东酒店的大街上发现了扶桑小姐,我们已经将她转移进了你们常去的那家医院,现在她的情况很复杂。因为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正赤身裸体躺在街上,身上还血迹斑斑。”黑衣人伏在栖迟耳边说了这么几句话,让栖迟有些心凉。
“我知道了,”她深吸一口气,“你先下去吧。”
“我要出去一趟,你们别跟过来。”栖迟迅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拿起包夺门而出。
扶桑,你千万千万要冷静啊。
房间里的两个男人,一时间有些混乱。
“这个黑衣人……”
“是栖家的暗侍。”两个人异口同声。
“那么,栖迟她是不是想起什么了?”白夜止有些忧心地问道。
慕冰看了他一眼,“你先冷静,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要是栖迟想起什么了,你以为她还会对你是这样一种态度吗?”
“是,也是。”白夜止深吸了一口气,“而且我看见栖迟的表情,似乎并不认识这个男人。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呢?”
“很简单,除了栖迟和我们,知道这件事并且可以指使暗侍的人,只有刘姨了。那么,一定是刘姨想要查什么但是她又恰巧联系不上。”
两个男人互相看了几眼,点了点头,一同出了门悄悄跟了栖迟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