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么办?”慕冰的神情,似乎有点担忧。
“她那样的不放过我们,那样的不知悔改。我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后悔。”白枫眼里的狠戾是慕冰从未见过的,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生气。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慕冰满脑子只想着在酒店里的栖迟,现在的他,真的好乱。
“恩,你要是有小迟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啊。”白枫看上去也已经冷静下来了,脸上也慢慢有了血色。
他看着慕冰离开,开始打算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接下来,该是找慕婷好好聊聊了。
白枫去找慕婷,慕冰也回到了酒店。他推开门的刹那,看见的就是栖迟穿着一袭白衣靠在窗边。她身上的裙子极长,一直拖到了地上。配上她素净的脸蛋,便成了一幅难得的美景。慕冰忽然不想要打扰她,打扰她如此安谧的时刻。
“你回来了。”倒是栖迟先看见了他,其实她一早就知道了。毕竟靠在窗户边,楼下的事物还是很明晰的。
她看见慕冰犹豫不决的脚步,想着大抵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自己吧。
“恩,回来了。”慕冰脱下身上的衣服,挂在一旁的衣架上。两个人就像是相处多年的老夫老妻,没有热恋时的如火如荼,倒是变得相敬如宾了。
“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反悔吧。”栖迟没有看他,依旧专注的看着窗外,“是因为啊,我忽然想起我自杀的那几天。他就像是疯了一样,我有时候在想,我在他心里,也许真的就是全世界吧。我不管怀疑什么,都不该怀疑他的。也许你说的很对,这个孩子,也许真的不该留下。”
慕冰本来是以为她要改变主意,但是她却话锋一转,“但是,我说过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这个孩子我必须是要留下的。至于怎么做,我需要好好想想。”
“恩,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这个孩子,我会陪你一起养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慕冰坐到她身后,两只胳膊有些机械地抬起来,似乎是想抱抱她,给她一点安慰。
但是慕冰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已经不是当初的栖迟了。她身上的坚毅,真的很可怕。那种坚强,是把所有的虚弱都伪装起来。只给自己心爱的男孩表露,而自己,早就已经失去了这个权利。
“谢谢你,我这一次,可能真的要对不起我那个好朋友了。可是为了孩子,我不知道是不是值得。”栖迟转身依靠在慕冰怀里,身体很无力。
她一次又一次麻醉自己,她想着兴许苏倩过得并不开心。兴许自己这一次正是在解救她,兴许她会原谅自己。
可是为什么,不管怎么想,心里都好难受。这个朋友,难道注定就要失去吗?
就在栖迟犹犹豫豫的时候,其实苏倩早已经知道了一切。她满脸泪水地从酒店房间门口离开,原来,你们竟已经打算养孩子了,那我算什么。笑话吗?
苏倩两眼无神地往外走,心里却早已绝望至极。
最爱的男人和最好的朋友在一起,这么狗血的剧情。有一天居然会在自己身上上演,真是绝了啊。
“你们有孩子了啊。”
苏倩其实并没有听完所有的话,只是听了中间的一半。说起来也奇怪,听的话恰巧是那几句,我会陪你养孩子,对不起好朋友之类的。
苏倩觉得自己的天塌了,她也许需要颓废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而还蒙在鼓里的两个人依旧在酒店谈论未来。
“要是一切都没有好的结局,等生下了孩子。我就带着宝宝出国,我们两个人过一辈子。你呢,就去和倩倩好好解释,你们继续在一起吧。你们本不该为了我牺牲自己的。”栖迟躺在慕冰怀里,声音温柔。
“那怎么可以?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能照顾好自己吗?还带着一个孩子”
“可是我已经不能再拖累你们了,等我生下肚子里的宝宝再说吧。”栖迟摸着肚子,神情缱绻,“宝宝,妈妈真的很爱你。所以你要争气,一定要和妈妈在一起。活着看看这个世界。”
本来是温情的一幕,但是慕冰却忽然想起了白枫。若是去找慕婷,可能真的会发生什么很让人头疼的事情。
“小迟,白枫好像怒气冲冲的去找慕婷了。”慕冰小心翼翼地说道,背后的手却在一直发着什么消息。
“什么?找她做什么?”
“许是白枫猜想是因为她,你才我已经把你知道一切的事儿告诉他了,所以他难免会有些心焦气躁,甚至刚才还说一定要慕婷付出代价。”慕冰一边说,一边自习观察着栖迟的表情。那样子很是认真,似乎是不想错过一丝一毫的信息。
“不能这样,毕竟慕婷并没有错。我要去找他。”栖迟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跌跌撞撞往外跑。
慕冰没有追,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有些落寞。
我只是帮你下定决心,希望慕婷的所作所为不要让我失望。栖迟啊,我很爱你,爱得再也不能爱别人,我只希望你属于我一个人。我没那么大度,只会在背后默默守护你。我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你回头,我想试试。就像是你一样有勇气,不顾一切地选择爱情,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栖迟几乎是跑着去的慕婷所在的事务所,因为路上堵车堵的实在厉害。
栖迟气喘吁吁站在大门口,刚准备按门铃,却发现两个人都在不远处站着。样子似乎有些奇怪,于是栖迟悄悄隐在了一旁的柳树后。
“我很爱你啊,所以你才不要那个孩子,我知道。”慕婷看了一眼树后那个摇摇晃晃的影子。忽然开始飚起了自己的演技,那泪水说流就流。
栖迟还没站稳的身子晃了晃,有些难以置信。她在等着白枫的回答,她选择信任。只是因为爱情。
可是,她很害怕。
“你还是那样对我吗?慕婷,已经那么久了,你还是放弃不了吗?”白枫的表情很痛苦。
“你让我怎么放弃?”慕婷似乎很生气,“你凭什么那么自私?难道就是因为她怀了你的孩子就觉得对不起我吗?就要离开我吗?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那么爱你啊。”慕婷说完,大步上前吻住了白枫,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栖迟这才彻彻底底死心了,逃一样离开了。
一边跑,一边擦着自己的泪水。
可是好奇怪啊,为什么自己的泪水都擦不干净。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无穷无尽的散落着自己的绝望。
也该恩断了,也该义绝了。
都是假的,都是骗子!
不知道跑了多久,似乎是很久很久。终于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栖迟看着周围的风景,好陌生好陌生。
“啪。”
毫无预兆,栖迟狠狠摔倒在地。
全身的力气似乎都已经被抽走了,留下的只有绝望。心如死灰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难受,那种肿胀感慢慢变成了疼痛。扎心的疼,那种痛感撕扯着她的神经。让她变得清醒。
孩子,不,不可以。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下体开始渗血,精神再度崩溃。
“有人吗?有人吗?”她疯一样喊着,可是周围,竟然空无一人。只有在暗处的慕冰,坐在车里冷眼看着一切。
这个孩子,说什么都不能留下。
栖迟还在歇斯底里地喊着,最后似乎是觉得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她起身,不要命的往前跑。
“我要去医院啊,我要保住我的孩子”
泪水,血水,汗水交织,栖迟觉得自己快死了。她跑了没有多远,就再次摔倒,明明意识已经模糊不堪了。
但是她还是强撑着自己,死死咬住下唇找回清醒。
不管怎么样,这个孩子,不能掉。用全部换来的孩子,千万不能就这么掉了。
“小迟,你没事吧?”慕冰看着那一地鲜血,忽然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孩子保不住了,还能混个英雄救美的名声。
“你来了,救救,我,的孩子。”栖迟的手指抬起来,又掉下去。似乎终于放下心来,找到了依靠。
慕冰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在她的睫毛上轻轻吻了一下。
“对不起,这个孩子你不能要。亲爱的姑娘,因为她会是你的累赘。”
后来的你,恨我也好,原谅我也好。我只希望你好,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你说,你是白枫的全世界。
但其实,你也是我的全世界。我世界里,全部的色彩。没有你,我的人生就是一张白纸,毫无意义。
栖迟,你什么都好。好到我爱不释手,不能把你拱手让人。
慕冰抱起她,也不在乎她满身的鲜血。只是把她当做至宝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放在车上。
到了医院,慕冰才装作很着急的样子,慌慌张张把她送进急救室。
而后来的白枫,也在慕冰的好心相告下,去了医院。
两个人焦心的等候,等来的也许,只是一场腥风血雨。再一次失去孩子的栖迟,也许再也不是最初的她了。
一切,都该步入正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