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那个自杀的想法突然消失了,在他掉落的前一刻,我急忙的抓住了他,拼尽了全力将他向后一拉,他和我一起摔倒在大桥上。
他压着我的身子,眼里噙含着泪花,我不禁反问自己,“什么样的事情,可以让一个男孩子这么的难过。”
也许是我感到有些同病相怜,我轻拍着他的后脑勺,安慰着他,其实我并不是在安慰他,而是在安慰自己,让自己变得坚强一些。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妈妈和妹妹需要照顾,我不能这么的自私,我的离开并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反而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从那一天以后,我的生活用“纷繁复杂”这四个字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我不再懦弱,总想着逃避,而是去面对,去解决。
我有很多工作,比如:超市里的推销员、马路上的传单员、夜店里的酒托等等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连我自己都快忘记从大学毕业后,我已经从事过多少份不同行业的工作了,但是同样,至今我也没有过一份像样的正式工作。
我也很想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可是我家境不允许,爸爸的公司破产后,我的大小姐生活也就到那时为止。
现在的我不是那个走到哪里都可以向那些乞讨人员施舍票子的好心人了,现在的我恨不得从那些破碗里掏出那些个白花花的票子。
爸爸走了,妈妈疯了,而爸爸的离去并没有将那些欠下的债务一起带走,那些他生前欠下的债务都顺理成章的落在了我这个长女的身上。
为了不让妹妹的生活因为我们家的变故受到影响,所以我将她送去了国外的一所学校就读。
每天工作了一天的我都需要周旋在那些所有数不清的债主中间,而他们就像是一早就约好了一样,每天都会准时准点的来我们家拜访。
他们每来一次,我们所谓的家都会被他们弄得翻天覆地。
所以我是一个需要生活救济的女人,有着还不清的债务,交不完的医疗费,还有高昂的就学费用……
这些都将我压的喘不过来气,我也曾想要放弃,但每次都是季云在一边安慰和鼓励我,也真是因为他,所以我才能挺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
他说的没错,我不能轻生,也没有资格,因为我还有妈妈要赡养,还要供妹妹上学,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一定要找到当年害我爸爸公司破产,让我们家破人亡的仇人。
那也是我支撑着我活下来的最大信念,我一定要让那个人血债血偿。
尽管生活中有诸多的不如意,但因为季云的存在,我感觉生活好像不再那么的黑暗,他就像是我生活中的一盏灯,照射着我前进的道路。
……
“好了,一会儿吃完了,赶紧走吧!”我催促着阿雪,现在也不是回忆以前事情的时候。
我和阿雪来到了丹尼尔的公司楼下,还没拿出手机拨通丹尼尔的手机,丹尼尔就已经对着我们挥手,“嗨,彤,怡雪。”
“这么早?”我笑着问道,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才七点多,“公司里还没还是上班呢吧?”
“嗯,我怕你们等着急了,所以就早一点过来了。”丹尼尔看着我和阿雪回答着。
阿雪笑着称赞着说:“哟,不错,上道了!”
忽地想到了丹尼尔可能还没有吃早餐,忙的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份早餐递到了他的面前,“来,吃早餐!”
“呵呵,彤你真是太好了,竟然还特意为我准备了早点,我真是太开心了。”丹尼尔忙着接过我递给他的早点,一个人也不知道在那乐呵什么。
阿雪鄙夷的瞪了丹尼尔一眼,嘲笑着说道:“哈哈,我们家小彤呢,确实是非常的好,早上我也吃了小彤给我准备的早点。”不等丹尼尔开口,阿雪继续说道:“还有啊,现在是大白天,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白日做梦!”
我尴尬的朝着丹尼尔笑了笑,扯着阿雪的胳膊,用口型让她别再说了。
阿雪平时也不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待丹尼尔却总是针锋相对着,要知道两人可是在医院度过了好一段时间,照说关系不应该这么的不和谐才对。
丹尼尔没好气的回瞪了阿雪一眼,朝着我笑着说:“彤,赶紧上车吧,我想你一定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季云了。”
我朝着丹尼尔点了点脑袋,心情也确实像丹尼尔说的那样,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丹尼尔帮着我开了车门,阿雪刚要上去,他抢先一步将车门关了起来,然后自个走回了驾驶室,阿雪瞪大了眼睛看着丹尼尔,“喂,你瞎啊,老娘还没上呢!”
丹尼尔站在车门前,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说:“你手断了吗?自己不会开啊!”
阿雪气的两眼都快冒火了,双手环胸瞪着丹尼尔,“哈!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男人,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丹尼尔也不甘示弱的回答道:“绅士那是对女人的,而不是对男人婆的。”话落,丹尼尔猛地合上了车门,阿雪愣在原地,气的直跺脚。
我将脑袋伸出了窗外朝着她喊道:“阿雪好了啦,赶紧上来吧!”
阿雪撅着嘴巴,松开了重叠在胸前的手。
在去S市的路上,一路都是绿灯,所以我们不到两个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丹尼尔领着我们去了季云所在的监狱。
他和那名警官沟通了一会儿后,走了回来。
“怎么样了?可以了吗?”我急切的问道。
丹尼尔点着脑袋,“是的,只不过狱长说季云上午已经见过一个人了,所以我们得到下午才可以见到他。”
我疑惑的挑眉看着丹尼尔,季云见过别人,难道他找到他的家人了?
可是我记得他明明告诉过我,他没有家人的,那又会是谁来这里看他?
“好了,走吧,我们进去等!”丹尼尔帮着我提着手中的袋子。
现在是上午的十点钟,距离十二点还有两个小时,我和阿雪还有丹尼尔不停地在大厅里踱步着。
只见一个西装革履,拄着拐杖的一个中年男人迎面走了过来,那个人很熟悉,我好像在哪里看过他。
但是我没有大留意,我的心思此时也不再他的身上,他撇过我一眼后,就匆匆的离去了。
时间滴滴答答的在过去,从来没有一次感觉时间过的这么的慢,等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十二点钟,我感觉好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我和阿雪跟在丹尼尔的身后走进了监狱,在监狱的等候室里大概又等了五分钟左右,耳边传来“蹭蹭蹭”的跑步声。
“小彤。”
顺着声音的源头我一看,竟然是季云,只不过他憔悴了好多,冰冷孤傲的眼睛也仿佛像是珠宝失去了光泽,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激动,乌黑的头发,已经被剃成了平头,但是这丝毫也不遮盖不住他身上所自带的高贵气质。
“阿云。”我朝着他喊道,激动的走到了他的身边,抬手轻抚着他的面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涩,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苦水,现在也无从说起。
“你怎么来了?”
我浅笑着将他拉到了等候室的桌子前,将我给他带的龟苓膏递给了他,“好像有点凉了。”
“没事没事,我爱吃。”季云笑着接过龟苓膏,三两口就吃下了一盒。
季云看着阿雪笑着说:“阿雪你也来了。”
阿雪上前一步,鄙夷的说:“怎嘛?吃饱了才看到我啊?”
季云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目光落定在丹尼尔的身上,警惕的说:“喂,丹尼尔你可不要趁着我不在的时候,惦记夏彤啊!”
丹尼尔上前轻轻地和季云相互碰捶,“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季云嗤笑盯着丹尼尔,阿雪站起身子挡在了两人的中间,看着丹尼尔讥笑道:“阿云你就放心吧,现在除了白凡没有人能够惦记小彤了。”
一听白凡的名字,我的心头猛地一颤,朝着阿雪看了过去,阿雪也立刻反应过来她好像说漏嘴了,忙向着我投来抱歉的目光。
我咬唇强装镇定,对着季云喊道:“……阿云啊,我特意的买了好多龟苓膏,你再来吃点吧?”
季云朝着我看了一眼,我将目光别了过去,不敢直视着他的眼睛,季云转眼将目光定在了阿雪的身上,“你刚刚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只能够白凡惦记?”
阿雪咽了咽口水,憨笑着后退了一步,季云忙着抓住了她的胳膊,摇晃着阿雪的肩膀,怒道:“回答我的问题。”
季云的暴怒吓得阿雪哆嗦着身子,一边是要帮着我隐瞒我已经和白凡结婚的事实,另一方面又怕季云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阿雪向着我投来了求救的目光,我站起身子拉过季云,让他松开了阿雪,用于用力阿雪整个人都向着后面摔去,要不是丹尼尔接住了她,她现在已经瘫倒在了地上。
季云转过身子将力气全都用在了我的身上,他扣住我肩膀的手不停的加重力气,我的两条眉头都紧紧的拧成了一条。
“……疼,阿云……”
季云松开了我,一边咬牙切齿,一边不停的来回踱步,“那你告诉我,阿雪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低垂着眼帘,不知道这一切改怎么告诉他,丹尼尔上前解释着道:“够了,你只要知道彤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叮叮叮……”
接待的时间到了,狱警走了过来,敲着等候室的大门,“时间到了,出来吧!”
季云将目光紧锁在我的脸上,他紧攥着我的手,“答应我,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要去求那个人,我在这里很好,所以你不要做傻事,听见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