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漫漫长夜
丁汀汀2017-07-03 14:113,177

  田宗彦无以辩驳,若是姜蕊被遣回齐国,他也没有不好生相待的道理。苏白说的没有错,确实是因为他,她这一生才无比坎坷,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苏白受到女官的集体排斥和冷眼,她也不怒不恼,照常使唤她们,在立后大典之前,那些姜家的女官们终于忍不住了,收拾行囊,准备离开齐王宫。当然,要走之前,要向王后辞行,苏白是后宫之主,姜氏的门风规矩还在,就算对她有千般不满,起码在礼数上是不能失礼的。

  苏白倒是没有为难她们,给足了银子,“没想到,姜氏的女官给的俸禄还挺高的。本宫查阅宫里的记录,非姜氏出身的女官,俸禄是你们是一半而已。”

  那领头的女官脸上顿红,“姜家的女官自然要高贵一些。”

  “也对,每天都想着怎么当王后,需要投入的,也比别人要高。”苏白居高临下,笑容和煦,“这么多想当王后的人留在宫里,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齐国的世家也不是只有姜氏,田氏的门风一样敦厚高贵。”

  以前苏白并不知道齐国的后宫还是这些不成文的规矩,宫中绝大部分的女官都是出身姜氏,受严格的训练才能进宫,这也就说明了她们都抱有一定的目的入宫,并不一定是王后,但整个王宫都在姜氏的控制之内,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田宗彦没有对姜氏下狠手,因为顾念母子之情,就像对惠家一样,他并不像在战场上所表现出来的嗜杀与残忍,他心中仍存有一丝善念是留给他的至亲之人,不忍赶尽杀绝。

  姜氏的女官要走,走便是了,苏白求之不得。

  女官们突然没话了,集体离宫是变相的以退为进,想要胁迫君上甚至苏白,能够重视姜家的存在,认识到姜家在齐国是一个无可替代的存在。田氏可以代姜而立,但无法取代姜氏在齐国的地位,甚至在这齐王宫中,也不能少了姜氏的存在。

  这般明晃晃的威胁与挑衅,苏白若是听之任之,低头示弱,姜氏总有一日还会冲进王宫,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她绝不给她这样的机会,但凡有一丝的可能,她都要把萌芽掐灭。

  姜氏以为她会服软,会在满目陌生的齐王宫中无法生存下去,在女官们的排挤下,她会过得很惨淡。但姜氏错了,苏白不是一定要在她营造的宫中氛围中生活下去,苏白是王后,她有权决定这个宫中的走向,而不是被动挨打。

  远在离宫的齐哀侯夫人姜氏听到姜家女官集体被遣出王宫,气得浑身发抖,可她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白整肃后宫,登上后位。而姜家也在苏白刻意的打压下,数十年之内再无女子被选入后宫,这到底是后话了。

  苏白的封后大典隆重而奢华,但因为时间匆促,在很多的细节上都没能做到尽善尽美。尤其是姜家女官集体离开王宫后,新任的女官经验不足,造成很多不必要的失误,但在大体上没有出乱子,已经让苏白很是满意。

  列国的嘴脸也甚是生动,都是一脸的讨好和畏惧。除了苏青和苏苍兄弟外,列国的国君都没有出席,而是派了特使送上贺仪,并留下来观礼。对于田宗彦和苏白的强强联合,列国是忌惮的。一来齐国兵强马壮,二来苏白拥有中山国的巨额财富,挥金如土,为齐国今后的征伐之路提供了资金上的绝对保障。而摆在列国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联合其他列国,群起而攻之,把齐国打得抬不起头来。二是讨好齐国,与其交好。前一条只有在秦国引头的前提下,才能够成功,否则他们只能走第二条路,在自保的同时,寄希望于田宗彦是战神但并非明君而使齐国渐渐衰败。

  那些曾经向苏白递过婚书的特使,都尽量让自己变得很低调,不要被苏白发现,刁难他们,而累及母国。

  只有一人毫无畏惧,在宴席上当场质问苏白,“殿下既然已答应齐王的婚事,为何在平城城外,还要举行招亲大会,还收了各国的国书。然而,你至今仍然没有给列国一个交代。”

  说话的人正是秦国特使甘效陇。

  “交代?”苏白端坐高位,是今日的主角,她勾了勾唇,与田宗彦交换了一记目光,说道:“你问本宫要交代,那么我齐国向谁要交代?被困平城,列国群起而攻之,破坏所有的会盟、联盟。那个时候,你们让本宫承受丧夫之痛,难道我另择良婿是错的吗?如今,他大难不死,我自然是一女不嫁二夫。你秦国又有何资格问本宫要说法?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我们来论一论你秦国的黑冰台,在列国围城时,到底都说了些什么,特使意下如何呢?”

  甘效陇冷哼,“殿下这是欲加之罪,可有证据?若是没有,外臣要齐王向秦国致歉,并割让十城做为赔偿。”

  田宗彦抬眸,在甘效陇的脸上来回巡视,良久才说道:“特使方才说什么?”

  甘效陇的气焰被他漫不经心地发问,顿时消散了大半,不知所措地立在殿中,重复说道:“请齐国向秦国致歉,并割让十城。”

  “特使的意思是,因为你家秦王要趁人之危抢走孤的王后,是以孤找回王后,还要向你秦国道歉?这又是何道理啊?”田宗彦举起酒杯,“在场的似乎也有向王后递过婚书的,你们想要我齐国几城?”

  “不敢不敢。”

  “是外臣唐突了。”

  列国纷纷表明立场,绝对不与秦国一个鼻孔出气,虽然他们很想这么做,但这是在齐国临淄,识时务者为俊杰。

  秦国特使被孤立,其实也代表了田宗彦的立场,齐国与秦国绝对不可能握手言和,即使只是表明的平和也绝对不会发生。因为你想当王,我也是王,况且还有一个苏青夹在中间。三者为王,鹿死谁手,谁也不知道。

  苏青的贺仪给足了苏白面子,八对玉如意,还有一个姬后生前常用的如意枕,以及十八抬的奇珍异宝,可以说这只是赵惠王这些年从中山国搜刮的冰山一角罢了。但他的意思很明确,他是来与齐国交好的,他是王后的兄长,见证妹妹的幸福是他作为兄长的责任。

  田宗彦倒是没有下他的面子,但二人面上平静无波,实则眸光凛凛,暗藏杀机。

  “不能让苏青出齐国。”田宗彦在宴后冷冷地对长田下令,“放苏苍回去。”

  长田愣了一下,“可是您这么做,王后她……”

  “苏青留着,始终都是一个祸患。他要娶的是秦国公主,夹在秦齐之间,他左右权衡,最终还是会选择秦国,毕竟没有人愿意面对曾经毁他家园和抢走妹妹的人。他对我心中有恨,孤知道。苏苍也有恨,但苏苍更疼王后,更为王后着想。”

  长田还是有些疑问:“其实赵王与秦国公主的婚事,也是可以破坏的,并不一定要杀了他。”

  “你错了,他要是悔了与秦国的婚事,秦国还是会杀他。”

  说不上是对是错,但田宗彦是国君,他所有的立场都是基于齐国这个大前提。

  这是苏白和他的新婚之夜。

  但田宗彦在书房批阅奏章,一直到夜深人静,才走近王后的寝殿。苏白已经睡了,这场立后大典是做给旁人看人,让列国亲眼看看,田宗彦还好好地活着,并且随时都能向任何一国发起攻击,只要他想,他就能做到。

  他和苏白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话语,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虽然是新婚之夜,她仍是往常一样,按时就寝,没有因为身份的不同,而变得谨小慎微。

  他虽然对这样的相处方式很满意,但这到底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一生仅此一次而已。可她竟然呼呼大睡,完全没有新嫁娘的娇羞,这让田宗彦很不高兴。

  他先是把宫室内的红烛悉数点燃,一室亮如白昼。他立在榻前,烛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覆在榻上的人儿身上,挡去身后红烛高燃的火光。

  苏白有一瞬间的不适,警觉地醒来,见是田宗彦,她翻了个身,打算继续沉沉睡去。

  “小白。”田宗彦的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苏白把头埋得更深了,“睡着了。”

  “今夜你还想睡?”田宗彦的语音上扬,“怎么?恼我没有陪你吗?”

  苏白揉了揉眼睛,“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真的困了。”

  “困了也不行,今日可是你我大喜的日子,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呢。”

  苏白闭着眼睛沉默半晌,眼看着又要睡过去,被田宗彦一把抓了起来,“你这是在逃避,还是害羞呢?”

  “谁!谁逃避了!”苏白当即开眸,“人家真的是困了。”

  “可是我还不困呢。”田宗彦很无赖,把她抱进怀里,翻身覆了上去,“你说这漫漫长夜,该怎么过呢?”

  “你……”眼看着衣裳尽褪,苏白的睡意烟消云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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