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几十个小时的车程,慕皓然和陈妍熙是相互搀扶着回的单位,慕皓然因为老伤的原因腰基本上已经快折了,而陈妍熙长期站立工作,腰上的问题也不小,所以他们两个基本上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半残了。
“我去,你们俩这是上哪儿了,爬山逮人去了?”李铎看到他们两个这副惨样不禁调侃道。
“别废话,协查通报发了吗?”坐到办公室的椅子上,慕皓然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力气,真的太累了。
“发了,老大发话,我们怎敢懈怠,但是目前还没有回复。”李铎回答。
“嗯,行,大家都休息一下吧,等有反馈信息了我们就有得忙了,现在这阿姨指不定藏哪儿了呢,要是跨了省,就有我们忙的了。”慕皓然把腿往桌子一扔,准备就地休息。
“下次出去我和李铎去吧,你也歇一歇。”徐若媛看得出慕皓然脸上的疲惫,做他们这一行风餐露宿,一天天就这么熬着,心里的苦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明白。
“下次你们就算是说出花儿来,我都不跟着去了,说的冠冕堂皇的,关键时刻啥都没有了,本来就没我这法医什么事儿,我可不去凑热闹了,累死了。”陈妍熙已经被慕皓然给糊弄得快要崩溃了,一次上当是不小心,二次上当那就是虎了。
正当他们准备在办公室里暂做休息的时候办公室内的传真机响了,是兄弟单位发来的协查结果,徐若媛把传真递给慕皓然:“有结果了,杨慧丽在浙江周山做过暂住登记,时间是2014年1月15号。”
“让当地派出所盯一下,我们马上赶过去。”慕皓然站起身准备赶赴下一个阵地。
“我们去吧,你在家休息一下。”李铎说。
“也行,看看有没有飞机票,坐飞机去吧,快去快回。”慕皓然深深知道坐火车的苦啊,而且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时间紧急,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他们浪费。
“喂,慕皓然,坐飞机的地方你怎么不让我去啊,跟你坐了五六天的火车。”听到舒适的飞机,陈妍熙眼里已经冒出了光,想想她这几天吃的土,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要是早发现她在浙江你也可以去啊,我不也和你一起吃了好几顿盒饭。”没良心的,给你个朝夕相处的机会都不要。
陈妍熙无言以对,只好气嘟嘟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再相信他说话她就是傻子,这几天的黄土配盒饭就算是给她长了个记性吧!
李铎和徐若媛上了飞机,舒服的座椅让李铎不禁感叹:“从这儿到浙江只要三个多小时,可是陈妍熙他们坐了二十个三小时也不止啊,你说她怎么这么悲催呢。”
“所以她想杀了你啊,你没看到陈妍熙和老大吗?我看老大肯定是有老腰伤,回来的时候我看他都要瘫了,还有妍熙啊你别看她年轻,做解剖的时候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我们组里还没有人手,她也是够累的了,要说我们陈局陈黑子的外号还真不是瞎叫的,连自己女儿都黑,选了个这个专业。”
徐若媛早就在心中替陈妍熙默哀千万遍了,这丫头的悲催史也终于要结束了遇到了慕皓然也算是她这一生最大的幸运了。
徐若媛和李铎带着满满的自信来到了位于浙江的一个小镇,他们和兄弟单位的同志一起来到了杨慧丽登记的暂住地。
当他们俩看到这个‘杨慧丽’的时候就彻底蒙了,他们两个很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杨慧丽,案发当天他们是到过案发现场的,那个杨阿姨他们也是见过的,虽然已经有五十多岁的年纪,但是可能是她经常在城里打工,她的打扮很显得入时。
而眼前的这个‘杨慧丽’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农村妇女,终日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让她的脸上早已刻下了岁月的斑驳。
事实证明,他们又被涮了,李铎和徐若媛垂头丧气的离开了镇子,他们给在家里的慕皓然汇报了情况,任务没完成他们俩也没有脸从飞机回去了,灰溜溜的买了两张硬座儿算是给单位省点公费了吧。
在家里留守的慕皓然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旁边的一个小仓库,黑漆漆的房间此时就像是他的境况,那个杨慧丽在他的面前竖起了层层高墙,让他无路可走,隔绝了一切嘈杂,他需要仔细的思考。
朝阳升起,夕阳落下,慕皓然把自己关在里面呆了一整天,傍晚他从里面走出来,又拉上了陈妍熙去了王凯家。
王凯看到他们两个人都是带着满身疲惫,心里很不是滋味:“你们真的辛苦了。”
慕皓然摆了摆手:“王先生我们就不要客套了,工作性质注定了我们就得来回的奔波,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慕皓然接着问:“王先生经过我们的通过二地的走访,已经确定杨慧丽的身份是假的,她是盗用了一个和她长相相近的人的身份信息到你们家工作的,如此良苦用心,我们有理由相信她就是凶手。我想请您仔细回忆一下,在她在你们家工作的这么长时间内有没有提起过她的家人,而她提起的人和你或者兰心一定有什么关联,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这么煞费苦心一定是和你们有过矛盾的,只是你们自己不曾在意过。”
“我已经想过了,这几天我没有一时不在想,可我真的没有和任何人产生过矛盾啊!”王凯现在也是焦头乱额,他就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到会和人产生过什么矛盾。
“王先生你不要着急,慢慢想,这种矛盾可以是私人情感,也可以是工作中的矛盾,哪怕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矛盾,都有可能成为这场凶案发生的导火索。”陈妍熙给王凯指引了一个小的方向,希望他能有所顿悟。
王凯闭着眼睛,把他和杨慧丽所有交集的点都仔细想了一遍,然后说:“我平时工作比较忙,我和她聊过的最长的一个话题就是上次她说她刚得了一个小孙子。我还说她把兰心照顾的得么好有机会一定要给她的小孙子包个大红包,后来没有来得及兰心就走了。”
“那天她好像和谁吵了架,是因为她孙子起名字的问题,她执意想要让孙子叫陆念涛,好像和电话里的人闹得挺不愉快。”
“等等……”慕皓然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似乎在这个对话中发现了什么端倪。
慕皓然垂下头手抚着额前思考他刚才对话里的深层含义,他突然想道:“因为这个事情和家人吵架,执意要叫的名字,念涛……念……思念……这个名字带涛的人一定了陈慧丽很在乎的人,王凯你回忆一下,在你的周围有没有一名字里带涛的人。”
“这我一时还真的想不起来,没有什么印象,容我想一想好吗?”王凯将所有认识的朋友还有通讯录里的人都捋了一遍,还真的没有这个带着涛字名字的人。
慕皓然见王凯的精神也已经快要崩溃了,他决定暂时终断了谈话:“你慢慢想,我们先回去了,有消息打电话给我们吧。”
慕皓然他们离开后,王凯就躺在沙发上想着慕皓然说的话,几日没有休息好的他有些疲惫,想了会儿事情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猛然间他好像是梦到了一个人,恍恍惚惚的他的名字里就好像是有个涛字,他感觉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想得太久了。
但是这个涛字在他的印象中就是挥之不去,他忽然想到在他的印象中还真的有一个名字里带着涛的人。
他立即给慕皓然打了电话,慕皓然告诉他到重案组核实一下情况,他便开着车去了。
到了重案给办公室,慕皓然给他倒了杯水:“很抱歉这么晚上还让你过来,我们重案组人丁儿少,实在忙不开,要不就去家里了。”
“哪里的话,是我应该谢谢你们才对。”王凯觉得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才让他们这么累,他心里很感激。
“那说说情况吧,你说的那个名字是谁?”慕皓然问。
“是陆涛,是我曾经的一个患者,我之所以记得他是因为他是我医学生涯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死在我手术台上的人,虽然后来医院和权威部门做出的结论,都是患者自身的问题,但是我还是感觉很愧疚,后来陆涛的家人还一直不依不饶的。后来根据最权威部门的检定结果,他们才撤销了上诉。”
“念涛,就是思念陆涛,这就能说得过去了,难道是陆涛的妈妈要为儿子报仇才做出来的事情?”莫皓然猜测道。
“这我不确定,我没有直接面对过陆涛的母亲,没有什么印象。”王凯不敢妄下断言,一想到有可能是陆涛的母亲将兰心杀害,他的心中就如同是被层层乌云笼罩,让他无法喘息。
“但是这不合乎常理啊,她要报仇目标应该是王凯啊,怎么会找到兰心头上。”陈妍熙提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