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装着不识字的样子,原来是为了迷惑假骊王后的,她这才保得了自己的性命到现在。
“太妃娘娘,你看……王后她果真……”菜花一下子双膝跪地,泣不成声:“求……太妃娘娘做主……或许奴婢的那个同乡也一定是看到了一些什么,所以他们才将她逼疯的……一定是被王后逼疯的……”
见到菜花跪下,小草又提笔写到:“王后和仙人会巫术,太妃娘娘娘娘您一定要提防!奴婢说出此话,就是死了也心甘!”
如此惨烈的遭遇,如此聪慧的女子……太妃娘娘在震惊之余又是感慨万千。
“好孩子,你起来吧,哀家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她心里更坚定了要除掉这个假王后后的决心。
可是这次,她再也没有那么得心应手了……
她派去密召武王的宫人已经被“骊王后”和国师仙人暗地里拦截了,他们将他关进了秘密的地下室进行审讯——
“交待吧,太妃娘娘娘娘派你去做什么?”
受不住严刑拷打的宫人只得交待了——
“太妃娘娘令奴才急召武王进宫,说是有要事相商。”
“什么要事?”
“奴才确实不知。”
“来人,再割他一块皮下来。”“骊王后”笑嘻嘻地说。
“娘娘饶命啊,奴才真的真的不知啊!”
……
没有办法,这就是残酷的宫廷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下雨天,绵绵不断的雨已经下了整整两天了。
这样的下雨天是红鲮最喜欢的。也只有炸这个时候,她才会想起自己从前生活的地方,碧落湖的寒洞里……那时候,她和青玉、还有师父,他们三人生活得多么快乐,多么平静……
可是为什么要图像想变成人呢?
这就是变成人后的身不由己的生活……
如果时光能够倒回,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她想,她和青玉一定不愿意做人,只愿永生永世做一条快乐自在的小鱼。
如果是骊如雪呢?
谁会想到呢,十八年后的今天,她来到了父王曾经命亡的国家做起了王后,哪怕是个假王后呢,那也是权力不可一世的王后。
如果她真是骊如雪,她会对自己这个身份心满意足吗?
一切都没有答案。
此刻的红鲮,她只是单纯地喜欢这样的雨天,此刻她正舒服地坐在椅子上,数着窗外从屋檐上一点一滴坠下的雨水。
这样的雨天正被很多人咒骂——咒骂着这雨天的无所事事,可能也咒骂着曾经在这雨天……
要知道,那片沙漠,有多少人渴望这样的下雨天啊!
这些人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除此之外,她想,至少还有一个女人也会喜欢这样的雨天,那就是被她关在京城外一个秘密囚室里的真正的骊王后——
刚才就有人报告说,骊王后正爬到窗口,探出头喝屋檐上滴下来的水充饥。
也是,一个人如果六天没有吃东西,别说是雨水,就是尿都喝得下哈!
哈哈,真是痛快极了!红鲮静静地看着窗外,觉得那雨水叮咚的声音真是好听极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就是为复仇而活着,而且这样的复仇生涯还得残酷地进行下去。
她的心在一点点变硬……
她痛快地想:你不是还有个在朝堂上权倾一世的弟弟吗?你的女儿不是已经怀疑我了吗?她不是正几次三番地进入她舅舅的武王府去商议“作假锄奸”的大事吗?
好吧,那咱们就好好玩玩吧,看最后究竟是真王后胜利还是假王后胜利?!
哈哈,真是痛快极了!红鲮静静地看着窗外,觉得那雨水叮咚的声音真是好听极了。
她陷入了得意的思绪中——
“好吧,本后不杀你,但是……”“骊王后”对截获的太妃的密使说:“你必须得替我做一件事,否则……”
“王后娘娘有何事尽管吩咐便是,小的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在酷刑面前,密使也做了叛徒。
“好吧……”“骊王后”得意地交待了一番。
武王府:
“王爷,大事不好,咱们的太妃娘娘在宫中有难,奴才受娘娘密令,请武王带领武士到宫中救驾!”太妃派来的密使亮出了太妃娘娘的玉牌。
武王一看大惊——莫非宫中闹变?是谁?这怎么可能呢?
密使,是太妃娘娘的亲信;玉牌是太妃娘娘的贴身信物。太妃娘娘连玉牌都给了密使带来,可见宫中的危机刻不容缓!
没有思考的余地了,武王马上调集了二千精锐护卫,直扑王宫,救驾要紧!
武王的卫士直接包围了大玄门,并杀气重重地奔向大龙殿而来,而此刻的王侄子正坐在高高的大殿龙椅上震惊不已——
“大,大胆武王,你,这,这是要谋反吗?”王侄子吓得结巴地怒斥。
武王一见这架势,傻眼了,这大殿上不是好好的吗?王侄子不也是好好的吗?难道是太妃娘娘有了什么状况?他有些结巴地说道:“臣,臣来救驾……臣受太妃娘娘密令来救驾……太妃娘娘可安好?”
“放肆!母后好好地在宫里呆着呢!太妃娘娘也好好在宫中呢!”王侄子怒不可揭,这武王是要造反的节奏么?我得先拿下他,卸下他的兵权再说!
于是,武王被宫廷侍卫拿下了,他没有反抗。
王侄子拘了自己的“舅舅”,太妃娘娘知道自己想要除掉骊王后的计划落空了,害得弟弟武王被人揪住了辫子,说成是谋反,这还了得啊!她必须马上去朝堂找众大臣说清楚!
可是,就在她刚迈步出自己的寝宫时,她被人堵在了宫门口。
堵她的人竟然是那个假骊王后!
“母后这样着急是要去哪呀?”“骊王后”笑嘻嘻地问。
“有你这么问话的吗?来见哀家也不通报,又不施礼,你这是哪门子的王后章法!”太妃娘娘不满地斥责道。
那好吧,“骊王后”笑吟吟地对着太妃娘娘来了个万福礼,然后娇声说道:“母后娘娘这是要去见朝堂众臣么?好啊,臣妾这就打发人送你去。”
“不用,哀家不用你服侍!”太妃娘娘冷冷地说,她的心里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为什么太妃宫里空空荡荡的呢?服侍的人都跑哪里去了呢?
“万福!春喜——来人啊——”
没有人答应。
“国师呀,侍候太妃娘娘外出!”“骊王后”随声说到。话音刚落,国师仙人便带着几个宫人上前来,一把挽住了太妃娘娘的手臂。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太妃娘娘无比惊疑地问。
“没什么,只是奉侄王上的旨意,来接母后去一个地方聊天说话。”“骊王后”淡淡地说,从袖中掏出一方蓝花小帕来,往她的鼻孔前一挥——
“什么地方……你们……”
太妃娘娘的话还没问完,她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这香味是从“骊王后”的帕子上传透进她鼻孔的,她的脑袋里顿时就变得一片混沌……
太妃娘娘就这样乖乖地跟着仙人一群人弄出去了。
“众位大臣,武王率兵包围王宫,而且只杀入侄王上的临朝大殿,这是要谋逆啊!本宫害怕得很呢!”“骊王后”在侄儿和众大臣面前吓得花容失色,禁不住双肩颤抖。
侄王上马上安慰她道:“母后,不怕的,武王也许……可能不是谋逆,他只是……犯糊涂了。”
“不行,武王将整个王宫都包围了还不算谋逆吗?以后要是每个掌握点兵权的人都这样,侄王上你岂不就随时都战战兢兢了,本后也会跟着担惊受怕,况且……”“骊王后”突然双眼一眨巴,两大颗眼泪便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
“母后,你,你这是怎么了?”侄王上见“骊王后”落泪,更加惊慌了,他本来就是个没主见的人,今天还算表现得最好的一次了,于是他赶紧伸手替“骊王后”拭泪,“母后,是侄儿无能,让您受委屈了……”
“侄儿啊,本后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千万要撑住啊……太妃娘娘她,她离宫出走了……”
“什么?”
侄王上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心里更是害怕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侄儿别急,本宫已经派人秘密地到处去寻找了,本宫估计这事与武王谋逆有关。”“骊王后”趁机说到。
“母后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妃娘娘去哪里了?”侄王上更急了,心里更害怕了。难道王宫里闹鬼吗,怎么连太妃娘娘都走丢了!天啦,还怕怕啊!好可怕啊!
“母后,我,我想回宫……”
“骊王后”将脸一沉,说到:“开什么玩笑,现在你是临朝的王上,你怎么可以遇事临阵脱逃!”
侄王上只得战战兢兢地说:“那传,传孤的旨意,派人搜寻可好?”
“侄儿,万万不可声张!你想太妃娘娘是何等尊贵的人,万一大肆宣扬出去,可能对太妃娘娘的人生安全不保!不要声张,秘密加紧寻找才是。”
“哎……”这是什么世道啊,可怕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真是把侄儿王上吓惨了,他颓然地跌坐在了椅子上,长叹了一声——这王上有什么当头啊,还不如做个好吃好喝的王爷安逸!
可是“骊王后”并没有意思想让他安宁下来,而是趁热打铁地在他耳边说:“本后抓到了与武王谋逆有重要关系的密使,侄儿不如亲自审审他,或许他能知道太妃娘娘的去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