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那榆梅夫人现在不才开始怀孕吗,肚子里的货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娘娘怎么就慌神了呢?万一将来生下的是一个公主呢,娘娘岂不是就白担心了?”
“话虽这样说,但到底这心里还是不顺畅啊,就像堵着一块东西似的……”景皇后叹了口气道。
“娘娘,依老奴看,太子爷现在才是娘娘您和二王子的劲敌啊!自从大王出征将国事交给太子监理之后,这朝野上下无不将太子当成了新国君看待,他的威望现在可不容小觑!”
“啊!”这话又碰触到了景皇后的另一块巨大的心病,她不由得又捂了捂胸口。
云公公赶紧又为她顺了顺气,抹了一下背。
折腾了一阵,云公公又说:“榆梅夫人虽说坏了身孕,但毕竟肚子里的货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退一万步说,万一是个男孩,但也不过是个婴儿,要长成人还需要很长一段年岁呢!娘娘您想,皇上如今年事已高,又有三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若是真到了那么一天,那继承人也不会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来做吧?”
这话说得有道理!景皇后娘娘的心豁然开了一处亮光。
云公公见景皇后的神情趋于开朗,又接着说道:“所以啊,娘娘现在还是要将太子作为最大目标来对付才是。您想啊,只要太子被排斥掉了,三王子年轻,又是个有勇无谋的人,二王子有勇有谋,那太子位置不就又回来了吗?”
嗯……姜还是老的辣啊!云公公不愧是个见多识广的老宫人啊,这见解不得不令景后佩服!景后听着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公公,那依你说目前我们要怎么做?”
云公公凑近景皇后的耳边,一阵窃窃私语……景皇后便不住地点头。
……
榆梅夫人怀孕的消息令谋士胡里杨很是疑惑,大汉皇出征回来还不到两月,榆梅夫人就有了身孕,大汉皇已经是快七十的人了,有那么威武雄壮吗?
在跟随出征的这段日子里,虽然大汉皇雄心满满,但每次上马之前他都要踩着侍卫的背才能一跃而上,每次看到这一幕,胡里杨都在内心深深感叹:我们伟大英雄的大汉皇啊,终究还是老了!
这次大汉皇虽是凯旋归来,但回到宫里也是躺了好些时日,连大臣们为他举行的庆功大宴也只是露了个面,应付了几杯酒便退下了,由太子和二王子等代为应酬……
于是一个大胆的推测在胡里杨的心中产生:榆梅夫人怀的孩子有可能不是大汉皇的!
这一推测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真会是这样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榆梅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会是谁的呢?他的眼前突然闪出了那个叫“小宝”的乐师的脸来……
一种自觉告诉他,就是他!这个叫小宝的人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从前骊国的谋士阿姜,从他那一双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里,他果断地判断出:这个人不简单!
如果真是这样,那简直太可怕了,他必须阻止!
他怀着深深的焦虑去晋见太子,将自己的猜疑向太子霍都诉说了一遍,太子一听很是生气,将他斥责了一番:“胡说八道!想似你这次出去打仗的时间久了点吧,养成了看谁都像敌人的思维,真是无稽之谈!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以后再也不许提了!”
“可是太子殿下,这事真的很蹊跷啊!”胡里杨还是试图说服太子:“太子殿下,难道你不觉得榆梅夫人身边那个小宝很是可疑吗?在下怎么看都觉得他向骊国当初囚禁我们的阿姜。”
听到“阿姜”两个字,太子怔了一下。这个疑问他也一直都有,可是经过好几次的调差,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小宝就是阿姜。
“别说了,没有证据证明的事就不要瞎说。好了,我也不想听你这些胡乱猜测了,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太子下了逐客令,他不想被扯入这些莫须有的是是非非中,父王现在对他很器重,他可不想搞出些什么事端来。
胡里杨见没能说动太子爷,只得遗憾地告退。正在他转身准备离去之际,突然听到一声叫唤:“胡将军请留步!”
他抬眼一看,只见太子妃从帷幄后走了出来,他赶紧停了下来,向太子妃躬身行礼。
“哦,夫人你怎么还未休息?”太子见太子妃贸然出现,有些吃惊地问。
“殿下,您请听臣妾说……”太子妃恭恭敬敬地对太子爷请求道,太子妃的客气令太子爷更是感觉意外。
“你要说什么?”
“臣妾觉得胡将军所说不无道理——想那个叫小宝的乐师,一个大男人,他又不是太监,天天围着榆梅夫人转,难免不让人产生怀疑。宫里最近对这样的谣传也不是没有,为了清除这些谣传和打消我们心中的顾虑,臣妾觉得不妨对小宝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什么检查?我们不是已经派人去骊国查过他的底细了吗?”
“殿下错也,臣妾所说的这个检查是检查他的身体……”太子妃笑了笑,看了胡里杨一眼,胡里杨一下子就明白了太子妃的意思,他打心眼里佩服太子妃的聪明。
“太子殿下,这个检查就是检查那个小宝是不是真正的男人,要知道一个男人长期留在后宫,难免是隐患啊。”胡里杨代替太子妃将她后面的话说了下去。
太子听了太子妃和胡里杨的一唱一和,也动了心,思忖了一会,道:“好吧,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不过,要悄悄的去办,不要惊动了父王和榆梅夫人。”
“臣下遵命。”胡里杨马上答应了下来。
胡里杨退下以后,刚好走出太子宫的殿们,便瞅见一个宫人在暗处向他招手,他心中疑惑,赶紧走了过去。走到殿前围廊拐角处,只见太子妃笑吟吟地立在那里,正在等候着他……
“胡将军,我认为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大汉国的未来安危着想,你就该大义凛然地站出来,向皇上提出你心中的怀疑,这才是为人臣子应该有的忠诚。”
太子妃的这话令胡里杨一震,他沉默了。
“怎么?胡将军不敢么?”太子妃将了他一军。
“这……”胡里杨犹豫了……
“胡将军,本夫人深知您是大汉国一等一的忠臣,请受小妇人一拜——”说着太子妃一躬到底。
太子妃的这一拜,顿时将胡里杨弄了个手脚无措,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急的他啊……没办法,他只得一咬牙,一抱拳,说道:“胡里杨愚鲁,愿听夫人指教!”
太子妃直起身,微微一笑,说道:“太子殿下思虑差也,偷偷验证那个乐师是不是男人有何用?想那乐师诡计多端,就像拥有妖法一样,每次查证都未成功,总能被他想出法来掩饰过去。这次,一不做二不休,你就当着皇上的面提出你的怀疑,咱们来个当场验证,看他还怎么遁形!”
胡里杨听了,浑身一震。
胡里杨又不是笨人,他也深知太子妃不是一般的女子,当年骊国战败、骊王阵亡,她可是出谋划策了不少!事到如今,他不得不遵她之命了!况且她所说的也很有道理,若是不听她的话,将来她做了皇后,会怎么对待自己呢?
罢了,罢了,既然事情是自己惹出来的,那就勇敢地去面对吧。
……
这天宫女按照惯例为榆梅夫人呈上安胎汤药来,阿姜照例端过汤药碗来先浅浅地尝了一口。突然他皱起了眉头,问到:“这是谁开的安胎药?”
宫女答道:“是新来的太医公孙太医开的处方。”
小篱开马上凑上来问到:“小宝,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汤药里有堕胎药。”
“啊——”小篱大吃了一惊。
阿姜让小篱将汤药保存好,自己立刻去禀报大汉皇,说榆梅夫人的安胎药里被人下了毒。
大汉皇一听,大怒,马上下令彻查此事,一定要对下毒的人严惩。
作为负责照顾榆梅夫人的太医当然是第一个被查之人。
公孙太医很快就被抓了起来,并遭受了严刑拷打。在严刑拷打之下,公孙太医居然向大汉皇招认:“是太子爷指使在下干的。”
大汉皇得到这样的招供,真是痛心疾首,马上下令圈禁了太子,并将公孙太医打入了死牢。
太子霍都莫名其妙被圈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是冤枉的,“肯定遭受了别人的陷害!”
为了替太子爷辩护,胡里杨请求晋见大汉皇。
“说吧,你今天来见孤王有什么事?”大汉皇问。
心情不爽的大汉皇,看起来气色有些衰弱。太子下毒的事,真是令他伤透了心,心里正不知高如何处置。
大汉皇对胡里杨并无坏感,上次胡里杨跟着他出征也立了不少的功劳,所以大汉皇才将他封为“将军”。
但是大汉皇也知道他是太子手下的谋士,知道他此次来晋见一定与太子有关。
“皇上,微臣有重要事情一定要禀报您知道。”
“想必你是为太子而来的吧?如果你是来为太子求情的,那孤王奉劝里现在就退下,不要惹孤王迁怒与你。”大汉皇漠然地警告道。
“不,皇上,臣下真的是有要事要密报皇上,事关重大,不得不报。”胡里杨躬身说道。
“什么事?只要不是为太子求情,你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