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桃!吃的!
她一见狂喜,猛地对着白胡子老头手中的寿桃扑了上去,张口就咬……这一咬还没咬着,白胡子老人闪到了一边,又嘻嘻笑着逗她道:“再来啊,再来就吃着了!”
于是她又张口向着目标扑过去,结果那白胡子老头还是闪开了,又在另一个方向笑嘻嘻地朝着她说:“来啊,再来啊——”
这不是分明逗姑奶奶吗?嘿嘿,姑奶奶我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么?就你胡子那么长的一个老头子,个子又矮,还耍弄我,看我不将你打倒!
红鲮一鼓作气势如虎地向白胡子老头扑过去,一下子便将他扑倒在地,她心中狂喜,这下子有得寿桃吃了……谁知就在这时候她突然就从梦中醒过来了。
我操,原来是一场梦啊!
我去,什么白胡子老头哟,原来不过是破庙子里竖的一尊泥菩萨!
那个泥菩萨是谁谁?红鲮伸手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哦想起来了,原来是寿仙。
切,我说仙人啊仙人,你在天上做神仙做得好好的,干嘛跑到人家梦里来勾引人啊?既然勾引了,又不肯将那个寿桃留下,可见仙人也是个自私鬼。
罢了罢了,姑奶奶我懒得与你们这些闲的无事的仙人一般见识,还是好好构思一下明天到哪里去搞个馒头来填饱肚子吧!
对了,破庙对面的菜市口往北去的巷子拐角处有加馒头店,每天蒸出来的馒头又白又圆,光是看着就非常诱人。要不我一早去候着,等老板一开门就向他几句大吉大利的话,说不定老板就会给我一个馒头吃。
可是万一老板不给我馒头呢?而且那个老板娘还一副极其抠门的样子,又抠门又还装,每次我上她那去买馒头,她总是用嫌弃的眼光看着我的钱钱……
算了,还是另想办法吧……
要不我将自己洗干净了,将面上这件衣服脱下,明早去老板面前一晃,说不准他见我长得美如天仙就将馒头推向我,随便我怎么拿呢?呵呵——
于是她索性翻身起来,跑到门口的水缸面前,这是一口大水缸,里面储备了满满一缸子的水,水很干净,是从郊外山上引进来的小溪水,溪水穿城绕巷,然后再从庙子前面的小水沟流过,附近的居民怕发生火灾,于是都会将房门前的水缸里注满溪水,这口缸子也不例外。
她用一块布打湿了,将自己的脸洗的干干净净。然后见自己外面穿着的衣衫实在是太脏了,又就着缸里的水将衣服也勉强搓洗了一下,拿去树丫上晾好。干净不干净无所谓,反正是洗过了,更何况她还不习惯干洗衣服这件事。
在将自己洗刷一新之后,她又回到了稻草铺上,一看自己上身穿着一件内衣短卦,下身着一条短裤,裤子短得奇大腿,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腿在面前,看来只得等外面的衣衫晾干了才能出门了。
对了,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那家馒头店的围墙前有棵桑树,树桠枝正好长及围墙上,围墙又不高,又临街。
围墙里面就是做馒头的简易作坊,除了临街这道馒头铺的木门外,作坊里连门都没有,是敞开的,红鲮曾经进去买过馒头,知道里面的情形。不但如此,馒头铺甚至无人看守,老板和老板娘就住在楼上。
对了,趁着现在离天亮还早,我何不从那棵树爬上去,翻进围墙里去拿几个馒头呢?作坊里应该还有没有卖完的馒头吧。即便是冷的,那也是馒头啊!
哎,曾经堂堂一个大骊国的公主,美貌和法力并存的小鱼精,如今居然为了填肚子要去干翻墙偷馒头之事,若是她的那位成殷同学有知,还不知该怎样替她羞愧难当啊!
哎,算了,不去想他……
她现在体内有一小块鱼珠在支撑着,内心又强大了不少。
好吧,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是骊国公主,不是霍殷夫人,我就是一个半人半鱼的生物,我不爱面子,谁知道我红鲮是不是个离经叛道的疯狂女汉子呢?!
想到这,她一下子就兴奋了,一骨碌从稻草铺傻瓜翻了起来,然后蹑手蹑脚地朝庙门外窜出去。
来到了馒头铺围墙边的桑树下,她不菲吹灰之力便爬上了树干,然后骑到了围墙上,
可是当她骑上墙后她傻眼了,原来作坊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一下子就可以进得去,她还必须经过作坊的屋顶下去才行,并且这屋顶上的瓦看起来并不结实的样子,不像普通人家盖的那种小青瓦,更不是宫女宫里富丽堂皇的琉璃瓦,而是一种简易材料搭成的,有点像木板,又有点像树皮。
罢了罢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如窝棚焉得馒头”!姑奶奶今天拼了。
于是她一脚踏上了窝棚顶,谁知因为用力过猛,她一下子便将屋顶踩穿了,人一下子就从踩穿的窟窿里掉了下去。
妈呀——
她还没来得及喊出这一句来,她已经重重地掉在了一个案台上,然后头一晕,便昏死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
戴着瓜皮帽的肥男吹胡子瞪眼地指着红鲮嚷嚷:“你必须赔我馒头!”
红鲮揉了揉晕乎乎的脑袋,又昏死过去了。
这次她是装昏的,此刻,她的大脑正快速运转着——妈的,姑奶奶还没吃上一口馒头呢,怎么就背了一身的馒头债!
原来她砸下来的地方正密密地摆着一个个正在发酵的一坨一坨的小面团,还没上笼呢,凌晨老板起来正准备将这些小面团上笼蒸,好赶今早的早点卖出。谁知进来一看就惊呆了,之间案板上四仰八叉地睡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顿时就将他惊呆了。
红鲮只记得之间爬上了围墙,然后一脚踏在了屋顶上,然后掉下去……醒来后居然躺在这间窝棚式的作坊里了,四周围着两个穿短卦的伙计对着她指指点点。
她浑身的骨头都疼得要死,窝棚顶上有一个大窟窿,身下还压扁了好大一案板的用做来上笼的面团。
难道说?……
不用难道说了,她瞬间明白过来,她失足了。是从屋顶上掉落下来,而且,一失足就欠了数十上百个馒头债。
要命!要命!真是要命!她暗暗地摸了摸身体,最关键的是自己还穿着如此暴露!
这时,窝棚门外一个肥硕的女人扭着屁股走了进来,看到穿着短衣短裤、露出白花花大腿躺在案板上的红鲮,肥婆的眼睛里冒出了火。
肥婆一把揪住了肥男的耳朵骂道:“好你个朱扒皮,馒头还没卖出去一个呢,你倒是弄了一个妖精藏在这里!”
“我没有啊夫人——哎哟哟——你不要这么大力好不好——哎哟哟——”瓜皮帽肥男老板一连声地叫唤。
红鲮此刻正是满心头都是苦水啊____馒头没吃上一个,肚子已经饿得贴在一起了,还被人说成是妖精!
妖精是什么东东?貌似比妖女还面目可憎吧?
镇定!镇定!一定要镇定!任何困难都难不倒咱泱泱是人是妖的红鲮姑娘!
不过,是人是妖的红鲮姑娘真的好饿啊!又饿又深陷窟窿!
“一定要抓这个妖精去浸猪笼!”肥婆高喊着。
“对,浸猪笼!”一呼百应。
“浸猪笼”?
有没有搞错哦?!世上还有浸猪笼这么愚昧而可笑的事吗?我红鲮就算是被人当成是妖女,也没见人将我弄去浸猪笼啊!
没搞错!没搞错!很快她又清醒了,这里是民间,浸猪笼的事只对凡夫俗女管用!完了完了,看来今天事在劫难逃了!红鲮心里暗暗叫苦。
“这样伤风败俗的女人只能浸猪笼!快绑起来!”肥婆跳起脚地骂。
“对,绑起来,此女是妖精!”那两个伙计也附和着说,一双双贼样却直往红鲮的身上腿上肆无惮忌地扫描。
红鲮打了个激灵,猛地坐起身来,脑袋瓜子骨碌碌一转,急中生智道:“那啥,你们听说过天使吗?”
“天使?什么东西?”
窝棚里的人都面面相觑。
“天使……天使就是上天派到人间来的特使……”红鲮开始翻着眼睛胡谄,将她昨晚演习的“装瞎子”伎俩表达得淋漓尽致。
“上天派来的特使?……”冲动的人们开始停止了他们的莽动,有的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她。
看来这些人开始相信了,红鲮大松了口气——凡夫俗子真是好骗!又笨又好忽悠!她决定将自己的胡谄进行到底。
“我们天使在天上是不穿衣服的,但是,为了让你们习惯,我还特地穿了件衣服下来。为了拯救你们,我容易吗?你们还敢说我是妖精,小心玉皇大帝惩罚你们!”红鲮将白眼珠翻得就像打连盖。
众人一听玉皇大帝的名号,顿时吓得噤了声,又见“天使”身上的穿着果然与众不同,不但款式奇怪,就连布料都是那么的稀奇,(呵呵,红鲮的内衣可是边城将军府里的高级丝绸面料,他们当然没见过)大家便都开始信了。
红鲮从众人的眼光里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崇拜,她觉得自己做对了——好样的红鲮,不愧是来自碧落湖、明艳照人的大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