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花无双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花无双,神情在一错愕之后,马上就恢复了原状。霍殷城主她是知道有可能碰面的,但他们并不熟,所以她还不至于担心,她大可来个全盘否认便是。
相信这位陌生的三王子也不会认得她,因为在她的记忆中,三皇子出现在皇宫里的次数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说不定这位三皇子压根就不知道大汉宫里曾经有个“花美人”存在呢。
只是眼前这位红鲮小姐,她怎么……怎么和骊如雪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
先不要慌,稳住阵脚再说……
于是,她冲着红鲮等人一笑,然后迅速转身靠向古老爷。
古老爷以为新娘子体乏了,忙向城主和老夫人告了个喏,便吩咐喜娘来扶着新娘子进新洞房去了。
进了新房的花无双将红盖头重新盖到头上,以掩饰她有些慌乱的神色,心里狂跳——
确定那个红鲮小姐不是骊如雪吗?世上不可能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吧?而且……听姨娘说,骊如雪已经死了……死了……她怎么会出现在此?
不对,古老爷介绍她是城主的妹妹……红鲮小姐……一个死了的骊如雪,怎么可能跑到边城来了呢?
或许,她只是同那个骊如雪凑巧长得像而已。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不踏实呢?
是的,她就是如假包换的花无双,她并没有死,当日溪边的自杀境况,不过是二王子为她设下的假象而已,她其实被二王子霍明的人救走了。
那日她被人一棍打晕扔进了溪水里,就在同时,二王子派来的人赶到,将她从溪里救了出来……
因为二王子对她实在是舍不得,于是便派人将她秘密地救走了,藏在了宫外。当她醒来的时候,二王子正用温热的身子为她暖着床。
那一夜,她将自己的身体献给了二王子霍明,二王子许久以来的玉念得偿如愿。
从此,她成了二王子养在秘密地点的女人,没有人知道她还活在这个世上。
那日,在二王子为花无双布置得华丽安逸的秘密据点的寝室里,弥漫着一股蠢蠢欲动的情愫。都快到正午时分了,花美人都还没起床,她还在回味着昨夜二王子偷偷溜出来与她颠暖倒凤的美好滋味……
这时,随着一阵脚步声的临近,二王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那个请来服侍的小丫头缩了出去。
“怎么,你还没起床吗?”二王子来到了床边坐下,眉头有些皱着,像是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管他开心不开心,只要一上花无双的床,他便开心似神仙了。
花无双娇懒地从被窝里伸出玉臂,两条玉臂就像两条柔软的玉蛇一样,缠上了二王子的脖颈,然后一张玉面贴了上来……
三王子果真什么都顾不得了……此刻,就是天大的烦恼也都抛向了爪哇国了……
一场死去活来的欢欢喜过后,二王子重新皱起了眉,说起了他今日来的初衷——
“父皇要派我去征服东山皋落氏部落,不讨伐完他们不许回都。”
东山皋落氏部落?
那可是个野蛮好战的部落,听说还要将擒获的俘虏给吃掉呢!一个吃人的土著部落,二王子去讨伐,那不是凶多吉少吗?花无双可是知道的。
“那,你,你真要去吗?”花无双有些结巴地问。
“是的。”二王子的态度很无奈,一副逼上东山的样子。
花无双不敢说话了,她害怕二王子开口说将她一起带去。
果然二王子开口说:“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不想!不想!不想!
花无双的心里连说了三个“不想”。
可是,她明白,嘴上千万不能这么说,一旦说出这两个字,二王子说不准便会同她翻脸。指责她忘恩负义还算是轻的,他若恼羞成怒将她交给皇后娘娘,那她的小命可就真的玩完了。
“我的相公,你是我的夫君,也是我的天,夫君走到哪里,妾身肯定是义不容辞地跟着夫君走,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她只得拿出誓言来先哄住他。
二王子一听她这话,顿时就感动得热泪盈眶,将她紧紧地拥抱在怀里。
两人缠绵够了,临到告别时,二王子深情款款地对她说:“双双,你在家收拾好东西,等我来接你,接你一起出发。”
花无双使劲地点头。
“双双,只要有你在身边,就是赴死我都愿意。”
我可不想赴死!我只想好好地活着,好好地享乐!
花无双心里是这么想的,面上却使劲地点头附和。
然后两人拥吻,依依不舍地话别。
二王子霍明一走,花无双马上起床,火速收拾起自己的衣物和细软首饰来。收拾妥当,她对小丫头说:“我要去寺庙拜拜菩萨,你就在家里好好守着吧。”
“不让我跟着夫人一道去吗?”小丫头见她肩上挎着一个包袱,手里挽着一个包袱,觉得很是奇怪。
“不用了,我去门口雇一辆车就是了。”花无双答道。当她看到小丫头疑惑的目光时,她笑着解释道:“这些都是衣物,我送庙里去布施的。”
说完,她便出了门,在街角雇了一辆马车,一趟子跑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她只知道,既然二王子要去东部,那我就往反方向跑,往西边去。于是她吩咐马车往西边赶,快马加鞭地赶。
就这样,她坐在马车上爬了一路又一路,跑了一城又一城,直到天黑才投宿进一家客栈住下。
那个赶马车的车夫见她一个美貌娘们,穿着华丽,身上又貌似带有很多贵重东西,一路上又见她没有说出具体的目的地,便起了歹意。
“夫人,天色已晚,我也是回不去了,只得再次住下。夫人明天还用车马吗?”
“用,明天还用。”
“那我明天还是继续为夫人效劳吧,免得夫人再劳神重新去找马车。”
“好,那敢情是好。”
休息一夜后,花无双继续坐上了马车,继续往西边赶路。不过这次马车夫走的却不是大道了,而是尽走一些隐蔽的、只能勉强容得下马车的小道。
在某一处偏僻的地方,马车夫突然停下了车,将还在车上打瞌睡的花无双一把扯了下来,将她身上的财物洗劫一空,然后跳上马车,赶着马儿就跑。
“抢人啦!救命啦!”
可是任凭花无双喊破了喉咙,周围没有一个人出现,马车夫也驾着马车跑得无影无踪了。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个行人出现,但却是个二流子,他将花无双抱到路边山上一顿发泄后,又将她以五十两银子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又将她贩卖到了遥远的边城,卖进了一家几院。
横竖她也是个破身子了,于是便在妓院里卖笑为生了。
有一天,古老爷进几院漂了她,觉得她既美艳又心感,技术还超好,更关键是她身上会散发出一股隐隐的奇香。
这古老爷什么美人没见过,府上小老婆成堆,但是像这种身上有奇香的美女他还是头一次遇到。于是,古老爷便花重金将她从妓院里赎了出来。
就这样,她成了今天古老爷的新娘子。
……
不知怎的,新娘子虽然去了,但那股子奇怪的香气却死死绕着红鲮不放,刺激得她头痛……
她愣愣地站在那里,脑子里突然跳出几个人影在晃来晃去……高高的围墙……冷傲的贵妇人……两个肥滚滚的女孩子……
其中一个……貌似……貌似……刚才那个新娘子……
突然脑袋“哐当”一声响——
“呸!哪门子的公主!”
“还好意思姓骊……你娘亲是几女!”
出自肥滚滚的女孩的口……
……
天!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会从她的脑袋中突然滚了出来呢?
我是谁?她们又是谁?我娘亲又是谁?
……
“你怎么了?”霍殷见红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你是不是生病了?”
“是的……我头有点痛……”红鲮顺势答道。
“那我们回家吧。”反正婚礼也参加了,吃不吃这顿饭也无所谓了,来过了便是给足古老爷面子了,又不是娶儿媳妇或是大夫人。
霍殷推说小妹身体有恙,向古老爷告辞。老夫人早就窥到了红鲮的异样,于是也不想留下来用宴了,古老爷将他们送出了门口,千恩万谢地返回了。
古翩翩这时跟了出来,对即将上车的红鲮道:“红鲮姐姐,你一定是被她身上那股狐狸精味道给熏头痛的是吧?”
老夫人听了,抢着问道:“你父亲的这位小夫人姓甚名谁?”
古翩翩白眼一翻,小嘴一憋,回答道:“无名无姓,说是记不起自己从前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了……”
说到这,古翩翩凑到老夫人跟前,小声地嘀咕道:“就是我爹从几院里捞出来的一个见货,不足挂齿。”
“哦……”老夫人陷入沉默——
又是一个失了忆的女子!阳城最近怪事真多,怎么全是失忆女子,都搞的什么名堂哦?!
想到这,她情不自禁地拿眼睛瞟了一眼红鲮,红鲮的脸色更白了。
……
却说榆梅宫中的榆梅夫人,现在过得一点都不踏实,因为在东山剿匪的二王子即将凯旋归来,她着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