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阳城附近已经很难得再找到“种猪”男子了,大抵是被以前采用过的男子说虚了,其他的想赚此钱男子一听说古府小夫人会阴阳采战之术,凡是被她玩过的男人,最后都会变成药渣,于是便都咬口不愿来了。
“不错,夫人,卑下已经亲自去查探过了,那个男子确实长得不俗,卑下阅人无数,但从未见到过相貌如此动人的男子。”李大爷非常诚恳地说。
“好,那你就去与他洽谈,将他弄进来啊。”花无双忙说。
“恐怕不行呀,夫人,这个书生样子长得不俗,性子也十分刚烈,卑下早就有意把他引荐给夫人您了,但他始终不从。他说遇上知己,即使自己步行也会去,但若是自己不喜欢的人,即使杀了他他也不会出竹堂半步。”李大爷禀道。
“那本夫人倒要亲自去看一看,本夫人是属于何种人也?”花无双满心好奇道,她的好胜心和虚荣心一下子就膨胀了起来。
花无双热血来潮,说干就干,当下就叫李大爷备下轿马,带着好几名精干的随从直奔阳城北郊。
竹堂就在阳城外北门外的一处山坡下,马车跑了好半天,才来到这处山清水秀的地方。
等马车停稳了之后,花无双便在心腹婢女的搀扶和李大爷的引领下,颤悠悠地走了出来,然后一步一摇地步入了竹堂。
竹堂内的陈设十分简陋,但却十分干净素雅。
花无双刚迈进屋子,便看到主屋的中央坐着一个身材修长,长得十分俊朗轮廓的年轻男子。
只是该男子头上戴着一顶遮阳纱帽,脸上的大半部分都被黑纱遮挡了,只留下嘴和下巴部分展现在人面前。
单看这裸露的部分,生的就十分性感,看了就有令人想要亲近的欲望。这人一身的书生打扮,举手投足间仙气十足,好一个翩翩美少年啊!
男子见屋里突然闯入人来,并不惊诧,仍旧提笔在手,刷刷点点继续自己的锦绣文章。
花无双平日里在古府见惯了低眉顺眼的男人,今天突然见到如此从容不迫、容颜俊秀的美男子,顿时感到一种异样的心动。
她示意随从等先退到屋外,然后风情万种地踏着莲步来到了男子跟前,连他在写什么都没有看,就抛着媚眼恭维道:“公子,你的字写得可真漂亮呀,龙飞凤舞的,有股尊贵之气!”
就在花无双的随从等退出去之际,竹堂的门竟然诡异地自动关上了,将花无双和她的随从隔了开来。
花无双好不察觉,她的随从也只道是她自己关上的,便没在意。要知道这几个随从可都是花无双精心挑选的贴身保镖,个个都是好身手的人。
竹堂内,男子却并没有答言,只是继续写字,只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花无双一眼。
今天的花无双打扮得特别妖艳,脸上的妆也比往常浓了许多,乍一看倒像是一个专门摄人魂魄的女妖。
花无双见面前的书生一言不发,倒也没有气馁,继续一副嬉皮笑脸的媚样,“公子,听说你曾经这么说过,对于自己心仪的女人,即使对方不来登门,你也会主动寻她;而对于那些你讨厌的人,即使她登门拜访,你也不屑与之会面,是这样吗?”
“确有此事。”书生头也没抬,淡然说道。
哇塞,这俊美男人连说话都是这样灵气,这样好听。花无双的心里更加喜欢了,要是能与这样的美男子长相厮守倒也不枉自己亲自走一朝啊!
“那我是属于哪一种呢,前者还是后者?”花无双娇声调笑道。
“你哪个都不是,你属于另一种人。”
“哦?”书生的话出乎意料,也勾起了花无双强烈的好奇心,她忍不住问到:“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个很特别的女人?”
“也可以这么说。”书生放下笔,意味深长地看了花无双一眼,道:“你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与众不同在什么地方?”
“堂堂阳城首富的小夫人,阳城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啊?”书生不动声色地说道。
“嘻嘻,没出门就知道我是古府小夫人,看来你的消息挺灵通的。”花无双有些自傲,一点也没觉得羞耻,心中暗忖——
看来这小子也是个世俗之辈,定然也是贪恋世间财物的人,既然如此,他就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书生没有接刚才的话,而是话锋一转道:“古小夫人,你想不想知道自己是哪一种女人?”
“想啊,你说吧,愿闻其详。”花无双看书生的口气比刚才缓和多了,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于是,就向前一步,借势把自己的小腰靠在了书生写字的书案上。
书生微微一笑,然后把自己刚才写的那几个字推到了花无双面前:“古小夫人,你就是这种人。”
花无双挑逗地看了书生一眼,然后把目光移到了墨迹未干的宣纸上,不看则已,一看她的脸色就变了,开始发紫继而发白。只见纸上写着四个大字——
“千古第一荡妇!”
这六个字跃然眼前!果然荡气回肠!
花无双气极,她用手指着书生,咬着银牙冷笑道:“你竟然敢说我是千古荡妇!我看你是不想在阳城呆了!”
“我说的是实话,古小夫人!其实很多人都想这么说,只是他们不敢罢了。”书生看着面前这个气急败坏的女人,一脸的不屑。他心里实在是痛快极了!
“那你还挺大胆的呢!”花无双很快就收起了脸上的怒色,皮笑肉不笑道:“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信不信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哈哈哈——”书生大笑,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多行不义必自毙,知道吗,花无双。”
花无双一听他叫出她的原名,大惊,不禁急问:“你是谁?”
书生一把揭掉了头上的纱帽,连带着面上的黑纱一道扔向了一边,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貌。
“阿姜!”
花无双一声惊呼,就像见到了鬼一样,脸色瞬间惨白,面容扭曲——
“你是人还是鬼?”
“嘿嘿——”阿姜冷笑了一声,道:“你说呢?”
“你,你……”花无双连着后退了两步,颤声说道:“你不是早就死了吗?难道……”她搞不清楚,已经被沉下玄冰湖的阿姜怎么会出现在此,难道真是变鬼了?!
“这话我还想问你呢,花无双,你不是已经在宫廷里被处决了吗?怎么你又跑到边城来兴风作浪了?”阿姜没有回答她,只是用她的话来冷冷地问她。
“我……”花无双无言以对,就想起了外面的随从,于是转身大喊道:“来人啊——”
可是她却发现她的眼前已经搁着一道严严实实的门,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传进来,只有一阵阵冷风吹着外面竹林里竹子的簌簌声……她顿时寒毛直竖,浑身打颤,双腿快要站不住了。
“阿姜……你……不是我害死你的啊!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也应该找我的姨娘和表妹啊!对,是我姨娘骊王后和表妹骊如意害死的你!不管我的事啊!”花无双吓得双腿再也站不住了,瘫软地跪在了地上。
她以为他是鬼,是鬼阿姜找上她了!
“哈哈——”阿姜朗声一笑,突然如变戏法一样将半张面具已然戴上了脸,对着簌簌发抖缩成一团的花无双说道:“花无双,你可看清楚了,我并不是你所说的什么阿姜,我是榆梅夫人派到边城来办事的宫廷御史小宝。”
“啊——”花无双惊得一双眼珠子都快从两个眼眶里蹦了出来。
阿姜……小宝……
小宝……阿姜……
这两个人究竟是不是一个人?阿姜是真死还是假死了?
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机会和能力再去探究这个谜一样的问题了,因为她已经成了一只陷入别人陷进的困兽了。
竹堂外的她的那些随从们已经被霍殷的侍卫给拿下了,并绑了起来。
这时,阿姜的身后缓缓打开了一道帘子,从帘子的里面徐徐走出了三王子霍殷和他的两名边城副将。
花无双明白了,自己中了小宝和殷王爷的计了,他们躲在竹堂后面将一切都看清了,也听清了,纵使她再想百般抵赖不承认自己是花无双也是没用的事了。
她,花无双,大汉皇的后宫罪妇、畏罪潜逃的死刑犯、霍乱民间的妖孽,哪一项都够她砍一次脑袋了……
她的脸顿时变成了死灰色。
“哎——”阿姜背过身去,偷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若是她当初逃得宫外去能安分守己地过日子,她怎么会沦落到今天?
就算她不甘心地跑了,跑到了边城,若是能从此隐名埋姓老老实实地做人,她也可以苟活的,可是她偏偏要兴风作浪当“妖孽”!
当妖孽也罢,你为何要买凶杀人啊?而且杀的人还是三王子的心上人,你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好了,现在连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来人,将这个恶妇给押走,打入死牢,明日菜市口公审砍头。”霍殷下令道。
他对这个可恶的妇人真是恨透了,勾结强盗劫持了红鲮姐妹,害得凤蝶受辱坠崖而亡,还害得红鲮差点失去女儿身,真是罪大恶极,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