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解意脸上的笑容,祝玉研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作为一个“男人”竟有如此艳福,这让身为女人的祝玉研很是纠结,不过苏解意敢去和皇上谈条件,这倒让祝玉研有些为难了,万一皇帝一气之下记仇了怎么办?
“苏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等一定全力配合!”现在不能挑明了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苏解意又拿了一个药方交给祝玉研,让她照方配药,祝玉研拿着药方出了苏解意的营帐,直接找到李军医,让他仔仔细细好好审视一下这药方到底有没有问题!
李军医看着药方看了三盏茶的功夫,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妥,最后也只能先把药熬出来给将士先喝下。
苏解意白日没事的时候就会来找祝玉研聊天,祝玉研第一次对于天香谷有了更多的了解。
“听九千岁说,苏姑娘是天香谷主的女儿?怪不得功夫那么好了!”祝玉研说,但是天香谷的谷主貌似不姓苏吧?
“说是女儿,其实我父母早亡,我是父亲的养女,天香谷高手如云,我却也不算是功夫多好,将军也只是看了我的轻身功夫而已!”苏解意说解释说。
“苏姑娘太谦虚了!”祝玉研说,心里却是嘀咕,能够一刀封喉又割人下体的女人,怎么看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吧!
祝玉研领着苏解意逛着逛着就逛到了大营边缘,正好看到一个土坡,苏解意走上去坐下来又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祝玉研一起坐一会儿。
祝玉研刚坐下,就听苏解意问:“将军会唱歌吗?”
北国对于舞乐不是特别热衷,所以寻常百姓一般是不会唱歌娱乐的,祝玉研也只会唱战歌。
“都是沙场用的歌,姑娘要听?”祝玉研问,边塞虽然条件艰苦,但是边塞又边塞的刚毅之美,这是江南水乡所没有的魅力。
“好啊,有劳将军了!”苏解意来了兴致洗耳恭听。
“那就献丑了!”祝玉研清了清嗓子,哼了哼曲调之后开始唱……
戍边夜彷徨,披甲立沙上;
是云从风畔,是风伴虎行;
苏解意听得入神,看着边塞孤烟,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真的觉得就算隐居这里,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男儿志家国,边塞不回头;
娘子盼归家……
祝玉研正唱的入神,忽然被人打断,秦素嚎了一嗓子直接把祝玉研吓了一跳,苏解意没有听完歌有些不悦,两只眼睛直狠狠的盯着秦素看。
秦素跑过来禀报,那些喝了新药的病号有好转,身上的疹子已经退下去了。
祝玉研听着直接抬屁股要去隔离营看看情况,苏解意直接在后面喊:“下次把那歌唱完给我听吧!”
祝玉研头也没回,直接招了招手算作回应,就匆匆跑回去了。
苏解意掏出袖中的一封信,然后把信撕了撕直接让风把碎屑全都带走,她,绝不回头。
南宫月在暗中把这一切都看到了眼里,眉头紧锁,他的确是想让祝玉研“勾引”苏解意,好用来控制天香谷为自己所用。但是若是苏解意真的去威胁皇上想光明正大的表示看中了祝玉研,那祝家就算是到头了。不管功劳多大,皇上也不会容忍祝家给皇室这么大的羞辱。
看着祝玉研的背影,南宫月想着还是要给她善后一下,这女人他留着还有些用处。
祝玉研到了隔离营看到很多病号已经恢复了清醒,虽然高兴,但是心里还是不踏实,她就怕苏解意又搞什么鬼,明天一早又出什么变故。
提心吊胆的熬了一宿,天一亮祝玉研就屁颠屁颠去了隔离营看情况,发现昨日那些有好转的病号没出现恶化的情况,整个人算是清爽了。
吃早饭的时候,祝玉研刚想端碗喝一口粥,就被秦素打断了。
秦素匆匆从外面进来,说了一句话,祝玉研把粥晚都给扔了。
“啪嚓”一声碗摔的个四分五裂,祝玉研直接问:“你再说一遍!”
秦素气喘吁吁的说:“九千岁昏迷了!”
祝玉研听到这确认的答案,直接奔出营帐,冲入南宫月的营帐。
韩春是一个千户,一直守着南宫月不让任何人靠近,只让人去通知祝玉研,封锁了南宫月昏迷的消息。
“祝将军!”韩春双手抱拳算作行礼,祝玉研点点头,刚要上去查看情况,就被韩春拦住了。
“将军,千岁可能是染上瘟疫了,将军还是不要靠近的好。”现在整个大营只有祝玉研能够压得住这件事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祝玉研想来想去,只能先让苏解意来救人,但是韩春却拦着祝玉研去找苏解意。
“拦我做什么?你们家千岁爷的命不要了?”祝玉研急。
韩春颔首说:“千岁爷昏迷之前有令,整个大营若是除了将军意外还有人知道他昏迷了,那有一个算一个,全要灭口。”
一直站在祝玉研身后的秦素顿时觉得菊花一紧,求救一般的看向祝玉研。祝玉研快要翻白眼,安抚的拍了拍秦素,然后对韩春说:“他不会泄密的,先让他去李军医那取药吧,全瞒着也瞒不住,总得以救人为主吧!”
韩春想了想,点了点头,祝玉研直接把秦素打发出去跑腿,自己则看着南宫月不省人事的脸想,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要是南宫月直接死翘翘了,那她是不是就不会被南宫月威胁了呢?
“千岁嘱咐,若是他死了,祝家上下几十口人都要跟着陪葬。”韩春面无表情的说,祝玉研直接从头凉到心。
“韩千户严重了!”祝玉研额头流着汗,韩春这个千户是南宫月的心腹,这次还是带着人来的,她还真就不能让南宫月死了。
秦素找了个理由从李军医那拿了药出来,直接交给祝玉研之后就被韩春用目光轰出营帐。祝玉研端着一碗药,看韩春丝毫上来接的意思都没有,她只能自己亲自上阵了。
韩春帮着把南宫月扶起来,祝玉研就那么一勺一勺的给南宫月喂药。祝玉研发现南宫月期间睁过一次眼,她连激动还没来得及南宫月又眼睛一闭再也没有醒过来。
楚华容去祝玉研的营帐找她的时候发现人不在,直接进去坐等,不过祝玉研在南宫月那脱不开身,楚华容等了一会儿无聊了,就在祝玉研的房间四处看一看。
千金枪和银叶甲被擦的锃亮立在架子上,矮榻上除了枕头就是被子,桌岸上的书本和竹简也都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彰显着主人的一丝不苟。
余光所到之处看到了矮塔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一些白色的宽布,摸了一下还有些潮湿,貌似是刚洗过没有干透。
“怎么不拿出去晒?”楚华容纳闷,直接顺手就抖落出来了,这时候祝玉研正好从南宫月的营帐回来,一下子就看到楚华容拿着她的裹胸布打量。
“殿下!”祝玉研尖叫一声,她自己都感觉自己的声音都要破声了,楚华容直接被吓一跳手里的布差点脱手,赶紧手上一拦,那裹胸布直接被他抱到怀里,抱得叫个结实!
“怎么了?”楚华容被吓一跳,连忙问祝玉研鬼叫个什么。
祝玉研知道自己的表心啊有些过激了,连忙找个借口:“我、我那什么,那个这个布不安全,我这几天总往隔离营去,怕殿下染上疫病!”说着就连忙把自己的裹胸布从楚华容手里拽过来,又塞回到矮榻下面。
“这布是……”楚华容疑惑,要是有疫病,那你自己放矮榻底下是怕自己染不上疫病吗?
“殿下可是有事?”祝玉研连忙打岔。
楚华容一听,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一页纸递给祝玉研,说:“前些日子绑我的人,可能不是北夷人。”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查出来这批人的踪迹,结果让人很意外。
“不是北夷人?”祝玉研纳闷,当日听到那些人的确是用北夷话交谈的啊。看着楚华容给她的纸上的内容,她也惊讶。
“是北狄人?”祝玉研问,北夷位于北国北方,在北夷东面,如果追溯的再早些年头,北夷和北狄属于一个老祖宗的本源,后来由于部落战争才分成两个国。
“那就怪不得了,北狄和北夷说得一样的话,咱们搞错了也正常。”祝玉研分析之后说,只是北狄一直都是中立派,多年来北国和北夷打的都要翻天了,也不见北狄出兵帮着北夷打仗,怎么这个节骨眼要动这样的心思?
“我觉得这是好事。”楚华容突然说,这种说法出乎祝玉研的意料。
察觉到祝玉研不解的眼神,楚华容得意的解释:“北狄会绑我,也许是他们也要对北夷下手了。”说到这他就不再继续说,聪明人自然能明白他的意思。
祝玉研想着,北狄绑走楚华容,北国最先会把账算到北夷头上,到时候北国要人北夷拿不出,那北夷就会腹背受敌了。毕竟北狄这么多年来,也没有放弃想要收复北夷的年头。
“我明白了,北夷是想借刀杀人,他们最后直接捡漏儿!”祝玉研说,楚华容满意的点点头。
“就是这个意思。”
祝玉研思考了一下说:“既然如此,这件事儿就可以先按住,等之后找个时机卖给北狄一个漏洞,北夷估计也被北狄坑一坑,到时候咱再来一招还其人之道就可以了!”
“的确是个好计策!”楚华容很满意,对这个“妹夫”更加满意。
楚华容离开祝玉研的营帐的时候,眼睛还在矮榻上的白布上瞟了一眼,心里有了一个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