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踮着脚尖进了书房,小心翼翼的搜过书桌,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关于岚辛公司的文件,可是摸着桌上的一层薄灰,像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收拾过的。
既然没人收拾,那文件会去哪里?还是我上一次动过文件的事情被发现了?可是上一次见到我进书房的只有季子言一个人。
我正低头沉思,便突然感觉身后有危险逼近,下意识的拿过一旁的书就往后抡去,可没有砸到意外中的人,反而腰肢被一只大手搂过,跌进一男人的怀中。
我抬头看着男人的侧脸,白晢而又有型,浓而密的眉毛,略带凉薄的神色,薄但却润而红的唇瓣此刻幽幽说道:“在我家里做贼,还想先动手?”
我猛地回神,迅速从季子言的怀中脱离:“我为什么要做贼,我不缺穿不缺钱的,我只是随便逛逛,不小心走错了。”
季子言眼睛微眯,一副了然模样:“我记得你上一次就走错,以你的机灵劲,你会再次走错,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那你呢,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可记得你上次给我说过,这是季望的书房,你应该不屑于到此一游吧。”抓包又怎么样,我脸皮厚,不想承认就转移话题。
“我跟着你来的。”
“季大少现在说谎可真是一个溜啊,我在这个书房里至少待了4分钟,你跟着我?你的卧室应该在客房的旁边,你难道在门口站了4分钟?”我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季子言。
季子言反倒一副坦荡:“我的小三儿,你别忘了,这是我家,我就算站在房顶,也没人敢说一句话,倒是你,沈沉的女朋友居然在我家里乱逛,你说传出去,会是什么样的?”
绕来绕去,终究逃不过季子言的套路,坦然:“别笑里藏刀的,夹枪带棒,说吧,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你知道的,我向来疼你,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昨晚你真的和沈沉在一起?”季子言步步紧逼,一副我敢说谎,他就敢手撕掉我的表情。
我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算做了,也和他没有关系,所以格外硬气:“是啊,我又不是你圈养的宠物,见谁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下次你休想有机会和樱樱一起出去。”季子言一把抓起我的领子,将我拎到他面前。
“我说季大少,你是在吃醋吗?”我一手在他的胸前画着圆圈,但眼底却没有一丝欲/望。
季子言将我的手推开,不冷不淡说道:“小三儿,别试图看清我的想法,你要做的是对我忠诚,就可以了。”
“我现在是沈沉的女朋友,只对他一人忠诚,你也知道我这人向来专心,谁没爱过几个人渣,几天就会忘的一干二净。”我瞥了季子言一眼,正打算离开。
可才刚迈过一步,就听见门外传来慌忙的脚步声,一惊,这门外除了沈沉,可都是敌人,而沈沉向来稳重,根本不可能发出这样的脚步声。
我刚手足无措时,季子言将我拦腰抱起,一把塞进桌子底下,而他也快速进来,辛好有钱人就喜欢用气派的大桌子,下面的空位正好装下我们两个人。
门咔擦一声打开,继而听到甩门一声,传来季望特别不耐烦的声音:“干什么,鬼鬼祟祟的,我进我自己的家,还不能说话不成?”
“你小点声,我打你电话那么多遍为什么不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季子言和林子语都来了,还有那个小贱人苏三辛和沈沉也来了,你说咱们家里是不是犯太岁啊,一来一大堆找事的。”
要不是自己的情况比较尴尬,我一定指着刘晓枫骂死她,凭什么林子语前面没有贱人的称呼,我反倒有,什么意思。
季子言的脸正巧对着我,像是看出了我的不忿,故意在我耳边轻道“我现在就和小贱人在一起呢。”
我发狠的锤了季子言一下,示意他安静,继而静静的听外面的动静。
就听季望话语中的不耐烦瞬间消失,反而多了几分怒火:“你说季子言来了,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他来做什么,他有没有说什么?最近公司被他搅得不安宁,现在是要把家里要搞得不安宁嘛。”
我浅笑看着季子言,唇语说道:“我正和吃里扒外的东西在一起呢。”
季子言突然吻上我的唇,极小的声音道:“彼此彼此。”
我使劲擦了擦嘴巴,不再理他。
刘晓枫像是崩溃了一样:“你就知道抱怨抱怨,你倒是想象办法啊,你总不能让季子言在你头上作福作威吧,你的公司迟早会掌握在他手里的。”
“想想想,你以为我不想想办法吗,季子言早就不把我当他老子了,就算我怎么和他说,你认为他会放过我吗,再说,你慌什么,还有刘猛在公司撑着呢,暂时还威胁不了你富家太太的位置。”
“我大哥,对还有我大哥在撑着呢,我就不相信季子言能翻了天了。”刘晓枫抽泣着说着。
“季子言终究是个不安分的炸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在咱们身边炸开,3个月,3个月之内一定要想办法弄倒他,否则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季望的语气格外沉重。
“那你想怎么办?要不我把季景叫过来,他现在也已经成年了,可以给咱们分担一些事情了。”提起季景,刘晓枫的话语中,明显多了几分溺爱。
可季望却格外严厉:“别提你那个没用的儿子了,就知道花天酒地,喝酒找女人,找他来做什么,让他抓我的把柄,再把我赶下董事长的位置吗?”
“你对季景为什么总是有偏见,那好歹也是你的儿子啊。”
“我儿子又不止季景一个,够了别说了,我现在不想和你争论这些事情。”
“季望,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对那个女人留有想法,否则为什么不允许季景参与季氏集团。”
就听季望震怒的声音:“刘晓枫,你要是想发疯,就滚出去发疯,老子现在没有心情哄你,我要是还在乎那个女人,我当初就不会把她赶出家门,要不是她,老子现在也无需对付季子言这个杂种。”
那个女人是季子言的母亲?我抬眼看向眼前的男人,只见他眼中带着震怒,还有震怒下的脆弱,我突然觉得,我真的不了解眼前的男人,他在我面前总是不可一世,可是在他的眼底深处是我不曾了解的脆弱与痛苦。
我知道季子言的母亲过世,却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如果是天灾,季子言绝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也是他一直费尽心思对付季家的原因吗?
季子言用手轻轻滑过我的眼角,我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竟落泪了,只是看到了他的脆弱。
桌子外继续传来刘晓枫不确定的话语,“好,我暂时信你,当初你可是信誓旦旦给我说过你最爱的人是我的,你要是敢欺骗我,别怪我把你的事情都抖出来,到时候大不了一起完蛋。”
季望冷哼一声:“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现在你要是犯蠢想内斗,别怪我先解决掉你。”
“好,先应付了今天。我现在要想办法把苏三辛赶出去,让她不要破坏咱们的事情。”刘晓枫敷衍说道。
季望和刘晓枫都是极其自私的人,只怕早已面和心不合,毕竟所有的事情都和利益挂钩,而刘晓枫至始至终都没有和季望提起给我讨债的事情,可见这钱要是要回去,也是她自己的私房钱。
又听季望说道:“又是苏三辛,你没觉得她越看越像叶岚吗?”
“我可看不出来一点相似的地方,还是说你想叶岚了?随便一个女人,你都能联想到叶岚?”
我绝对是一脸的蒙,我长得像我妈,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刘晓枫是绝对知道我和叶岚是母女的事情,她为什么要瞒着季望?
“不想和你吵,随你怎么想。”说完,便听见一声关门的声音。
待两人离开,我才终于动了动自己酸痛了胳膊,正欲起身,却被季子言一把搂在怀中。
我的脑袋磕在他的肩膀上,胸口处传来过快的心跳声音,季子言沙哑的声音传来说道:“小三儿,你能告诉我,这世间有父子真情吗?我明明是他亲生的,他却狠心将自己的女人赶出家门,处处针对我,想要置我于死地,你说,所有的父亲都是这样吗?”
“我。”我该怎么回答,我知道季子言想听到我的安慰,只是我有个那样的父亲,一个为了钱能把我卖出去的父亲,我怎么去违心说,这世间是有父子真情的。
我只能拍了拍季子言的后背,轻声说道:“你的世界不止有他一个人,不是吗?”我和他为数不多的温情时刻,让我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只是仅限于在这个书房里,我相信出了这个书房他依旧是雷厉风行的商业人,而我依旧是没皮没骚的小疯子。
“辛亏,我还有你。”
“嗯,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