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我都没有见到季子言的踪影,打他电话也打不通。
“三辛?你这几天不在状态,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沈沉在我身旁说道。
我才猛的回神,才想起自己正在公司开会,竟不自觉走神,满脑子都是季子言的模样。
我知道再这样胡思乱想下,一定会神经衰弱的,所以起身,看向沈沉抱歉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所以想请假,可以吗?”
“是因为季子言,是吗?”沈沉敛下眼眉,看不清神色道。
我从未想过在沈沉面前隐藏自己的真感情,所以便道:“是,我想找他,有点事情想当面问问。”
“去吧,你要是不去,这几天只怕都会心不在焉。”话音一落,沈沉便从椅子上起来,神色淡淡的离开。
倒让我看出几分落寞来。
我没有心情再多管别的事情,便将一直跟着我的夏正叫到身边,直接问道:“季子言到底去了哪里?是在林子语那里吗?”
“不在林小姐那里,但是去哪里,我不能说。”
这就是我这几天和夏正之间,无数次一模一样的对话,不过今天我却没有了那么好的耐心,眉宇间不耐烦道:“你一定知道,为什么不说?他不在公司,不在林子语身边,那他能去哪里?”
“少爷的事情,你还是少插手为好,他不让我告诉你,必然有他的难言之隐。”
“对对对,他们每一个人都有难言之隐,每个人都有情非得已,所以当一旦伤害别人,这些都是完美的借口,我说的对吗?夏正。”
“在我眼里,少爷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只是,有些事情。”夏正本来就不是能言善辩的人,尤其是被我咄咄逼人说两句,更是脸涨红,手足无措。
而我越发紧逼:“夏正,我能看的出来,你一直在为季子言说好话,也想让我和季子言不再争吵,不再相互猜测,而如今,我能冷静下来吗?如若我今天再找不到他,我一定不会原谅他的离开,告诉我,他在哪里?”
“那我若是告诉你,他的位置,你便能不生气?冷静下来与少爷和平相处。”
这全部取决与季子言在什么地方,全部取决与他对我的想法,只是为了套出夏正的话,我便只能笑道:“当然了,我的心意,我至始至终都没有隐藏过,如今我一心在他的身上,只是担心他,只要见了他,一定不会再争吵。”
“他在城郊的墓地。”
等我赶到城郊墓地的时候,季子言正半蹲在墓碑面前细细的擦拭着眼前的墓碑,单薄的背影,显得格外落寞,辛酸,也让我眼眶中一热。
我慢慢的走进季子言的身后,这时才看清,原来这是季阿姨的墓地,贴在墓碑上照片中的女子,和季子言有几分相似,端庄大方,但是眉眼中却有几分傲气,光是这照片,便能给人几分震慑的感觉,而这才是能一手撑起季氏集团的女人。
我走来的时候,季子言便感觉到了,微微抬头看了我一下道:“你不应该来这里。”他的声音格外的沙哑,眼底的黑青,就好似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一般。
“我只是担心你,这几天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我难得的温和,眼中是一览无遗的担忧。
季子言唇角一勾笑道:“担心我做什么,在那群人没有收到惩戒之前,我是不会自甘堕落的。”
“我不是怕你自甘堕落,只是怕你一个人会感到孤单。”
待我话音一落,季子言才慢慢起身,走到我面前,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后:“一个人会孤独吗?只有心死的人会孤独。”说完,便侧过我的身体离开。
我连忙拉过他的手道:“我已经这般模样了,你还在在意我与沈沉的事情吗?我该说什么,你才能相信我。”
季子言一把挥开我的手,眼中目露凶光道:“不要在我妈面前谈论你的破事,滚。”
我看着空荡荡的手,顿时无措,我原以为这次争吵,肯定又是和以前一样的,几句玩笑话带过,一如往常了,可如今,看着他走的格外坚定的背影。
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他留下了。
我慢慢的在墓碑面前蹲了下来,看着照片中的女人,苦笑道:“我中了你儿子的魔,阿姨,你说我该怎么做?”
风卷起一阵沙土,我连忙捂上了眼睛,待风过后,我就见墓碑前面的烧纸翻起了一个未燃尽的信纸。
我连忙拿过一看,果真是季子言的字迹,而上面我却只能看清楚:母亲,我喜欢上了……只是她,我猜不透。
就这一句话,我能看的清,可偏偏那个名字被火燎到,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可让我真正震惊的是,我不敢相信季子言会有这般柔和的时候,竟真的会有喜欢的人,只是这个人是谁?
我不止震惊,心中更是满溢的嫉妒。
我将信纸紧紧的捏在手中。
夜幕降临,我坐在城郊处最有名的酒吧中,一杯接一杯的灌在口中,可是再多了酒,也浇不灭我心中的苦涩。
我不是千杯不醉的人,所以桌上摆满了空酒杯,我也醉了几分,但是却还算清楚。
“小姐,一个人吗?”
听到老套的搭讪,我终于将目光从酒杯中抬起,可正巧将不远处的一个男人收入眼中。
我猛地起身,要向那个方向走去,可一旁搭讪的男人却迅速抓过我的手腕,发/情道:“小姐,这是去哪里?莫不是急着要去开/房?”
我冷哼一声,目光扫过那男人,格外冰冷的声音道:“你要是不想断手断脚的话,就给我松手。”
“这小姐,挺大的脾气啊,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那男人一手挑起我的下巴,试图接近我。
而我一手抓起他的小指,往下一弯,看着他瞬间扭曲的面庞,冷嘲道:“你要是不想让我把你手指掰断的话,就给我滚,你还不配在我面前做幺蛾子。”
男人应该见我的目光凶狠,连忙点头道:“我错了,马上就滚。”
我松开他的手,直接扫过,不在理会,而是向我刚才所见到的男人走去。
男人坐在软沙发中,手臂中搂着一个娇艳的女人,女人一手拿着酒杯贴近男人的薄唇,一脸的谄媚。
而男人则紧蹙着眉头,冷峻的目光,一脸生人勿进的模样,但是却不推搡的将杯中的酒饮下。
我踩着步子走到季子言的面前,拿起桌上的酒,毫不犹豫的泼在他的脸上道:“清醒了吗?还要在这里玩吗?”
若不是看着季子言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情/欲,我真的恨不得将他撕碎。
一旁的小姐倒是最先反应过来,尖厉的声音传来道:“哪里来的疯婆子,是在闹事吗?”
我冷冷扫了她一眼道:“住嘴,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你插手不了,我劝你趁我们两还没有打起来,殃及无辜的时候,赶紧走。”
在酒吧的人,都是人精,此刻听我这般说,立马看了季子言一眼,发现男人没有反应,便立马起身离开。
而季子言在此刻才抬起眼眉,抹去脸上的酒,不屑道:“你是谁?我清醒与否,怎么玩,还要争取你的意见吗?”
我早就知道他会这般说,所以更是坦然“对,是,我没有资格管你,但是你玩了我,难道不应该对我负责吗?”
“负责,苏三辛,你是不是想多了,你与我的交易不过是,你当我半年的床/伴,而我替你解决刘猛,如今刘猛已经解决,我就算再怎么玩你,也不用对你负责。”
我冷漠一笑,坐在季子言的身边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这么善变了,我早已经有了抵抗力,今天我只想喝酒,不醉不归如何?”
季子言拿过桌上的酒,猛的灌在自己的嘴里道:“我不是善变,而是你总是让我猜不透。”
猜不透?莫非?
我心一跳,继而又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太傻。
季子言喝的酒越来越多,神色也越来越恍惚,如今就像是一个刺猬一样,将自己给缩起来,我坐在他的身边,都感觉到了他周身的冰冷。
突然季子言一声喃喃道:“妈,儿子想你。”
我抬头看向季子言,就见他的眼中是满满的软弱,竟还有恐惧。
我想伸手触碰他的时候,却被他一手抱在怀中,此刻的他,竟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将头放在我的肩膀上,沙哑的声音:“难受,太难受了。”
我感觉到脖颈上传来一片片的的温热,他竟然是在哭,没想到季子言在醉酒后,竟会这般脆弱。
是因为今天是季阿姨的忌日吗?
“季阿姨肯定也在想你。”我低声安慰道。
“她要是想我,怎么会不来看看我,都已经十几年了,她都不曾在梦里找过我,她一定是在埋怨我,埋怨我没有给她报仇,一定是这样的。”
果然,季子言也知道季阿姨的离开,是人为的,想必他也知道季阿姨是谁杀害的,那他这些年就真的抱着这些仇恨,生活了十几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