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言却一把将我的手机拿过,声音格外坚定的说道:“韩易,你为什么总是想要将阿姨留在你那个医院里?是在害怕什么吗?”
我一愣,没想到季子言会这般说,就好似怀疑韩易才是那场算计的策划人一样。
而我还没有反应,就听到韩易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季子言,你要是想污蔑我,就找来证据,否则别想着给我加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将苏三辛从我的身边抢走。”
季子言的脸色一变,有些暴怒的前兆道:“韩易,你劝你搞清楚一点,苏三辛从来不是你的,而是你别想着什么龌龊的想法,想尽一切的将三辛留在你的身边,我之前还当你是个人,别让我改变了对你的看法。”
说完,韩易那边只怕还没有说话,季子言就猛的将电话挂断,我看着季子言递来的手机,有些不爽道:“你这是在做什么,韩易什么也没有做过,你那么说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季子言的眉头轻蹙,猛的看向我,将脸贴近我道:“怎么?你心疼了?刚才他让你把阿姨送回去的时候,你是不是迟疑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我却感觉到他的不信让,我猛地将他推开,声音怒气道:“你要是心情不爽,不用拿我撒气,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的,你应该也知道,我只是把韩易当做朋友,因为朋友的心情发生情绪波动,难道不正常吗?”
我的目光灼热,一点都没有闪躲季子言的怒火,终究是他败下阵来,一把将我抱住道:“我只是生气你的不坚定,你明明选择信任我的,可是在他的花言巧语下,你就改变了注意,你让我如何不生气,还有你对韩易是不是有点盲目的信任了。”
我并没有挣脱季子言的怀抱,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如今确定了感情,不再是那种来来回回挣扎的那种了,他先低头,我自然要让步,语气好了一点道:“我不是盲目,而是你这些年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那些事情,我从家族破产之后,一直仰仗着韩易的照顾,他照顾我妈,照顾我生活,毫无怨言,可是那般说,要是没有他,只怕我现在会流落街头,一蹶不振,这样的关怀,若是我还不相信他的话,那就真的是我忘恩负义了。”
我的话句句真诚,想要消除眼前男人的疑惑,可是我却没有做到,就听见季子言接着说道:“我知道他这些年对你的关心绝非一点,但是,你别忘了他对你有感情。”
“我知道,但是他对我有想法,和你对他的怀疑,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啊。”我有些无奈的问道。
可季子言却将唇瓣靠在我的耳边,似乎是故意的说道:“若是他不爱你,他的关系会单纯,但是他却爱你,他嫉妒我的存在,他憎恨你心里有别的男人,你不明白一个男人的占有,所以你才觉得两者毫无关系、”
我承认季子言的话是正确的,毕竟我对他的爱意,也曾在一度痛苦折磨中变的邪恶与可怖,
可是:“就算他嫉妒你,想要占据我,他为什么要给我妈注射那些药呢?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恨。”
季子言没有微蹙道:“我只是直觉韩易的危险,但是还没有想通他的原因,反正之后,你离他远一点,剩下的交给我。”
如今他这般说了,我也不想再和他争论,再说这里的设施和安全还是有保障的,这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点头道“好,知道了。”
季子言摸了摸我的脑袋道:“今天受累了,咱们回医院吧,让医生再给你检查检查,看怎么样。”
我突然想起来道:“竟然把沈沉给忘掉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季子言淡淡一笑道:“你不用担心他,有苏曼在,他饿不着的。”
我一愣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季子言看了我一眼,笑意道:“你不是也知道吗?苏曼喜欢沈沉,所以才放弃了国外的公司,回到国内,进入我的公司、”
“原来你是知道的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还以为,还以为。”我脸一红,没有再说下去。
但季子言那般聪明的人自然明白我在说什么,猛的将我拉过,在我唇上一吻道:“你以为苏曼喜欢的是我?”
听到他的话,我也没有再娇羞,而是痛快的点了点头:“因为苏曼的种种行为太过反常了而已。”
季子言像是瞬间心情大好一般,唇角越来越扬起,露出雪白的牙齿,将自己最帅气的一面全面展现在我的面前,声音高涨道:“是沈沉对你存了不好的心思,所以苏曼才对你的态度那般反常,不过她告诉过我,只要沈沉对你死心,她倒是蛮喜欢你的,只是你既然心情不爽,为什么从来不曾问过我。”
“问你做什么?我虽然是不爽,但是却不相信你会被任何一个人女人勾去的魂魄,所以我不问。”
“竟这般乖巧,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爱你了、”
他的情话向来拿手,我也不和他瞎扯,而是说道:“你知道宋阿姨和苏曼是什么关系吗?我见她们的关系很是亲密,总觉得不那么简单。”
我以为季子言知道的,可他也是一愣道:“我不知道,到时候让夏正去查一下吧。”
等我和季子言到了医院,果真看见苏曼出现在沈沉的病房里,并且忙前忙后的,而沈沉一脸的无奈,似乎想要表示他的冷淡,但是对于这种热情也不好拒绝的模样。
我一笑,突然感觉这样真好,所以便将季子言拉着离开了。
如今公司的事情已经解决,沈沉的事情也慢慢在好转,总的来说是好的。
而就这般一连几天,得空去精神病院,看看叶岚,听听她的絮叨,不过还好,精神现在控制的不错,但是口口声声要让我将苏国栋带到她的面前。
这天,我手心都在冒汗,一直来回的渡步,季子言一把拉住我的手道:“在害怕?”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道:“是,在害怕,毕竟今天是苏国栋审判的时候,我怕。”
“没事,还有我陪着你。”他的一句话,足以为我抵抗千军万马。
苏国栋比我上一次见到还要消瘦的多,整个人像是风干的僵尸一样,皮包骨头。
但是神色确是我在他脸上看过最平淡的表情,就好像在这段时间中,他看淡了生死,看淡了名誉,想要了此一生的模样。
可是看的我却格外的揪心。
“苏国栋,你对强/奸案,有什么辩解的。”法官大人威严的声音响起,震在我的心上。
我好似看见苏国栋朝听众台上看了一眼,好似在看的是我,但又好似不是,他并没有说话,继而低下头、
而就听法官道:“请原告。”
我一愣,因为我至始至终都不清楚,是谁告的苏国栋,也不清楚,苏国栋到底对谁做过那般龌龊的事情。
而我目光灼热的看着那扇大门打开,竟然看到一个我永远都不想在这种场合看到的女人站在那里。
她一身简单的装扮,白T恤,牛仔裤,素面朝天,整个人看起来又文艺又颓废,站在那里像是一个极端的人物。
而我的视线根本没有办法从她的身上转移,或许是我的目光太灼热。
就见她的目光慢慢转向了我,目光中是那般的空洞,就好似整个灵魂已经没有了一般,我现在多么的希望她的眼中还有对我的厌恶,多希望她能冲上前来,暴打我一顿。
可她都没有那么做,而是静静的坐到他的位置上,像是已经重复了上千次的回答一般,回答了法官,她当年的遭遇。
苏国栋的一次醉酒,夺走了她最珍贵的东西,而她多年来的隐忍,终究让她爆发。
好似一切在一瞬间讲明白了一般,原来每个人的心情,每个人的种种追根到底,都是有原因的。
法官最后判处苏国栋十年有期徒刑,苏国栋并没有反驳,可见他承认了他的所作所为。
我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若不是身旁的季子言一直紧紧的抓着我,我一定会崩溃。
而我眼睁睁的看着苏国栋被警察带走,他最后的一眼是看向我的,是歉意?是忏悔?是解脱?
可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我加快了脚步,追着那个受害的女人跑了出去,眼看着她要拐弯离开,我生怕她会消失,撕裂的声音从喉咙深处传来:“宁子,你等等我。”
我的话音一落,就见前面的那个背影一颤后,站立住,转了过来直直的看向我。
我跑到她的面前,看着这个相伴多年的朋友,好多的话想要说,终究只是张了张嘴,却发布出来任何的声音。
因为我怎么也想不到,苏国栋醉酒后,强/奸的竟然是当时未成年的宁子。
愧疚,自责在我的心中蔓延。
可眼前的女人,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苏三辛,一切都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