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收回手,低喃了声。
然后抬手招了只老鼠进了来。
“去告诉岛主,很快就能拿到千灵珠了。”
老鼠点头,然后一溜烟的消失不见。
独留子桑和月十七呆在一处。
“唉……”又是叹气。
子桑自从听到月十七说那个男人出来了,一直就在叹气。
不知她为何叹气。
只是觉得这叹气声中夹杂着太多情绪。
悲痛,无奈,更多的是……惊恐。
坐在榻边的子桑,垂眸,眸光晦暗不清的看着月十七好一会儿,才慢慢站起身出了镇妖塔。
镇妖塔外,黑幕已临。
天漆黑的,连星子都看不到一颗。
子时已过,远在刘家坪里的人,一直未见说要回来的人,心中焦急的厉害。
一直在院子里转悠。
转的刘毅眼睛都花了。
“容大夫,很晚了,你早些休息吧。”
刘毅小声的喊了声。
“可十七还没回来啊。”
容若停下步子,一脸惆怅地说。
“这么晚了,月姑娘要是回来也要第二天才能回来啊!”
“可是十七说了,她子时就回来的。”
容若还是固执,不肯进屋休息。
刘毅无法,只得从房里搬了床薄被递给他:“容大夫,明早我还有事儿,今晚就不能陪你了,你小心点,别染上风寒了。”
容若抬手接过被子,点头浅笑道:“谢谢。”
“嗨!容大夫这么客气真是太见外了!”刘毅摆了摆手:“若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进去休息了。”
容若点点头,答应了他。
得到回应,刘毅伸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进了屋。
独留容若披着被子坐在院子的树下,顶着冷风,一双星眸痴痴地看着门口。
固执的等着还没有回来的人。
深夜,冷风飒飒,穿过木屋旁的竹林,带出一阵沙沙声响。
容若觉得有些冷,急忙把被子裹紧了些,还将头埋在了被子里。
但在眼角余光中,他又看到了一点莹莹的绿光。
漆黑的夜,莹绿的光。
很是突兀,诡异,但却又有些凄清的美。
容若抬起头,星眸里全然是这一点飘忽的绿。
“咦……这是?”
他疑惑了声,然后松开握着薄被得手,想抓住眼前的光。
那点光像是知晓了他的想法,飘忽的速度加快了些。
容若站起身,抬起手追随着半空中的绿光。
光越飘越远。
不知不觉,容若就跟着它出了院子,朝着密林的方向走……
在镇妖塔中的月十七心中觉得不安,一下睁开了眼。
“尸姬,你醒了。”
耳旁是熟悉的声音。
月十七顺着声音看去,子桑笑的和蔼的脸映入她的眸。
看到是她,再扫视了一圈四周的环境。
月十七确定自己还在茅山。
她坐起身,声含薄怒:“你为什么要把我打昏。”
子桑笑了笑,毫不在意她的怒气:“你的身子太弱了,要是再不修养,怕还没找到那上仙的残魂,你就先去了!”
“我还能坚持多久我自是知晓,不劳烦你操心了。”
月十七冷着脸,翻身下床。
正往外面走。
子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现在是午时,正是日头最高的时候,你回去了也找不到那残魂,倒不如先歇一歇。”子桑也站起身,拄着拐杖缓缓地走到月十七身旁停下:“我同你说件事情,是关于那上仙的。”
月十七脚步一顿,顿了顿,才开口道:“说。”
“跟我出来吧,我细细说予你听。”
子桑一边说,一边往镇妖塔外走。
月十七蒙了会儿神,才提步跟上了她。
她们堪堪踏出镇妖塔,由塔中散出一道浅浅的蕴含强大灵力的紫光。
只是顷刻,紫光就将镇妖塔团团的围住。
这灵气之雄厚,让月十七都感觉到一阵威压,胸口也有些发闷。
她稍稍退了一步,问:“塔里有何灵器,竟有这么强大的灵压!”
子桑仰头看去,细碎的阳光落进她的眼眸,似是茫然,也有怀恋。
“那是一个逝去很久的人,久到他留在这世上就只剩下三样东西:霓凰羽神手上的虚无琴,由青华战神驻守的雾灵山上的凰羽箭,最后就是镇妖塔里的破穹剑!”
“……”
子桑说这话时,语气里满是怀恋。
听的月十七很是不悦:一个死了的人,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好了,你要说什么快说罢。”
她面色冷硬,眸光清冽的看着子桑。
月十七的声音,向来冷清。
子桑收回思绪,温笑道:“莫急,上仙现在安全得很,昨夜我也尽了心,将你身上的毒压制了些,还挨得了些时日……”
“可我不想与你浪费时间。”
“这话,你是一定要听得,不然你会后悔你现在所做的一切。”
后悔……
她何时有过后悔的时候!
月十七淡眸一扫,低声道:“长话短说。”
她越急,子桑就越不着急,她朝着厢房踱着步子,一边走一边说:“我们进屋慢慢说。”
见此,月十七皱紧眉头,在阳光下伫立了好一会儿,直到她的黑衣散发出烫人的温度,才提步跟了进去。
与此同时,在刘家坪。
容若帮着刘毅侍弄好从镇里送来的新桌椅,跟着吃完了中饭,然后满面愁容的坐在屋门口的凉椅上。
一双眸子里有些思念,还有些兴奋,但大多还是挣扎。
这苦恼的样子落在刘毅眼里,让他疑惑的很。
“容大夫,你苦恼什么啊?”
他端了把椅子,坐在他身旁,笑着问。
容若轻蹙眉头,抿了抿唇,最后摇了摇头。
表示没有苦恼。
他不说,刘毅只得猜测:“容大夫是在想,月姑娘为何还不回来对不对?”
闻言,容若眸子闪过一丝讶异,转头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和十七一样,会读心术吗?”
“哈哈哈……”他这个呆萌的模样逗乐了刘毅,他哈哈一笑,拍着容若的肩膀说:“容大夫什么事儿都摆在脸上,我不想看出来都不行!”
闻言,容若俊脸一红,诺诺问道:“有这么明显吗?”
“嗯呐!”刘毅肯定道:“容大夫喜欢月姑娘这事儿啊,简直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啊!”
容若的脸更红了,但他想到月十七淡漠的脸,不禁泄气的开口说:“那为什么,十七不知道?”
“……”
这一反问,让刘毅顿时无言。
好一会儿才又开始猜:“容大夫苦恼的不只是月姑娘不回来?”
“嗯。”
容若这次乖乖的点头:“我在想,要怎样十七才愿意让我做她的心上人。”
“你们没有在一起啊!”
刘毅讶异了一声。
“嗯。”
“可我看月姑娘很在意你啊!难不成是装的?”
“那是因为我们之间有一些不得已的原因……”
容若颇有些失落的说,那灿然的眸子也黯淡了些。
刘毅见不得他这样,手猛地一拍大腿,道:“你跟我说一声,让我知晓你们的症结所在,然后再帮你想对策!”
“对策?”
“嗯!”刘毅坚定的点头:“追女孩子嘛,光有勇气是不够的,还得靠脑子!”
“……”
容若一脸懵懂。
看他这个样子,刘毅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指望你能想出什么法子了,我来给你想,你且说说你与月姑娘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月姑娘现在对你是什么态度?”
“哪一步?”容若还是一脸茫然。
“嗯!”刘毅点头,然后给他说了个等级:“牵手,拥抱,亲吻,同处一室,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闻言,容若垂头,细想了很久,说:“牵手,同处一室。”
说完,他又想了想,补充道:“十七,对我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还一直拒绝我,昨夜我硬是厚着脸,冒着被十七冻死的危险,咬紧牙关才敢牵她一牵,平日里都是不敢的……”
“哈!”
刘毅被他这话吓到:“你们牵了手就同处一室了?”
“嗯。”容若点头,然后继续补充道:“我们是先同处一室,然后才牵的手。”
“哈!”
刘毅更是吓得不轻:奶奶个熊,这速度也太快了!
我和秋月处了好几个月,平日里见个面都是偷偷摸摸的,如今定亲了,最多也能牵牵手,抱一抱!
容大夫竟然直接跳过这些步骤!
与月姑娘同处一室了!
既然都同处一室了,那还纠结什么!
不会是……
想到这,刘毅觉得有些眉目了:“容大夫,你和月姑娘成亲了没有啊?”
“成亲?”
容若听到了个新词汇,整个人都散发出我不懂,我不明白的气息。
“你!容大夫啊!你怎么做出这等……这等小人行径啊!”
“啊?我做了什么?”
容若委屈至极。
刘毅扶额,恨铁不成刚的说:“难怪月姑娘要冷落你,你占了人家的身子,又不跟别人成亲,这……不成体统啊!”
说完,他又说:“要我是月姑娘,我也冷落你!错!我恨不得啊,马上离开你!”
“……为什么啊……”
容若还是一脸不懂,刘毅恍然大悟过来:现在的容大夫是个傻子!
自己说再多也没用啊!
忽而,他有恍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