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央想起这件事总觉得恍惚,像一场梦一样,她托着快要撕裂的身体回到家里,衣冠不整,身上还披着任简骅的外套,二十一岁,花一样的年纪,忍受这样的屈辱,让乐央如何释怀?
“你怎么这副模样?”
当乐央踏进家门的那一刻,父亲乐安皱着眉头问道。
乐安是乐央的生父,但是对这个亲生女儿,他并不是很喜欢,看到乐央,他总会想到驾鹤西去的妻子,这让乐安无法接受。
乐安是个保守的男人,在他的理念里,女孩子不该夜不归宿,更不该衣衫褴褛。
“你应该问问你宝贝女儿!”乐央没有多在客厅逗留,只扔下一句话便回了房间。
父亲的不待见,乐央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懒得去刻意讨好这个家里的人,她以前努力过,可终究放弃了,不识好歹的人,她不会再次给他们脸。
睚眦必报,才是乐央的性格吧。
“你怎么跟老子说话呢?最近管你管松了,皮痒了?”乐安站在乐央卧室门口训斥道,有时候他不愿意承认,乐央的脾气,跟他是有七分相似的。
乐央把自己扔在床上,用枕头蒙着脑袋,希望这样做可以听不到乐安的声音,她厌倦了这个家,更厌倦了这样的冰冷。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池千,没有人能带给她温暖,池千是邻居家的儿子,从小一起长大,陪她一处玩,一处吃,一处上学,虽然大她三岁,却丝毫没有所谓的代沟,一直悉心的照顾着乐央。
只可惜,四年前,池千被家里送到国外留学,他们便断了联系,乐央是说过要做池千新娘的,池千走的时候也说过两个字。
等我。
明明说好的两年,一晃却过了这么久,在这四年来,乐央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有时候她会怀疑,池千是不是不回来了,换句话来说,他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曾经暗暗发过誓,这辈子假如等不到池千,那么乐央今生都不会嫁人,更不会跟别人发生关系。
可是万万没想到,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听到外面没有动静了,乐央才缓缓起身,换了衣服。
想到自己在车里跟任简骅谈判,一言不合便被任简骅扔下车了,身无分文的乐央,足足走了两公里的路才回来,回来又遭受父亲的训斥,他从未考虑过身为女儿的感受,也不问问一晚上她去了哪,怎么会成了这副模样。
也是,乐央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在那么一刻乞求得到关心,十几年来没有得到的东西,十几年后照样如此。
“爸妈,我回来了。”紧接着,门外传来乐珊珊卖乖的声音,恨得乐央牙痒痒。
“哦哟,看看谁回来了,我的宝贝珊珊啊,吃饭了没有啊?昨晚去同学家了吗?生日过得怎么样,一会儿去你房间看看,有爸爸妈妈给你买的礼物。”乐安对乐珊珊换了另外一种口气。
“昨晚玩得不早了,都喝了点酒,就在同学家睡了,爸爸没生气吧?”乐珊珊放下包,撒娇地跑到乐安怀里。
“爸爸怎么会生你的气?只是你喝酒是不对的,小小年纪沾什么酒?” 乐珊珊的亲妈,也就是乐央的后妈,黄友琴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饭菜放在餐桌上,看着乐珊珊宠溺的说道。
“你妈说得对,不准喝酒。”乐安佯装生气的样子,拍拍乐珊珊的脑袋。
“玩得太嗨了,忍不住喝了几杯,不妨事,我知道爸爸舍不得怪我的。”乐珊珊抱着乐安的胳膊左右摇晃。
“好了,快吃饭吧,珊珊肯定饿坏了。”说话的是黄友琴,厨房里炒的菜已经通通摆出来了,看向那对父女俩说道。
接着乐央便听到了椅子与地板摩擦的声音,知道他们就坐了。
这时,乐央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想想自己从昨晚一直到现在什么都没吃也就算了,中途还吐过好多次。
好一副情深义重、幸福美满的家庭情景,自己该有多厚的脸皮才能待这么久?
一想到昨晚被乐珊珊害得自己丢了贞洁,乐央这口气就没办法咽下去,她怒气冲冲地打开门,走到餐桌面前,黄友琴忙起身招呼。
“乐央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我马上给你去盛饭。”
乐央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她见惯了黄友琴的虚情假意,每次总是装着做好人,却无形中更加惹恼乐安,再加上吹枕边风,否则她这几年来不会过得如此艰难。
更何况有其母必有其女,乐珊珊那么小的年纪,如果不是别人教唆,又怎么会心里有那么多害人的主意?
“饭就免了,阿姨你还是请坐着吧。”
乐央来者不善,这点乐珊珊感受得到,再怎么说也是她理亏,看到乐央以后,更是虚了几分。
“怎么对你黄姨说话呢?”乐安把手里的筷子拍在桌子上,怒气渐盛。
“别,老乐你消消气,乐央还小,没点规矩也是正常的。”黄友琴赶快劝住乐安。
又开始了,乐央嗤鼻一笑,转而看向乐珊珊。
乐央的眸中蒙了一层冷冽,乐珊珊背后传来一阵恶寒,忙起身要躲在乐安身后,有父母护着,心里虽然发慌,但肯定乐央不敢对自己做出什么的。
“要吃饭就坐下吃,不吃饭就滚,看着你我连胃口都没有了!”乐安深陷的眼窝注视着乐央,眼里丝毫丝毫没有对乐央的那份柔情和宠溺。
好,很好,乐央在心里暗暗鼓掌,既然他乐安不顾这份父女情分,自己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这般想着,乐央端起餐桌中央滚烫的汤,“哗”的一下泼向乐珊珊。
瞬间,乐珊珊连绵起伏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小区。
“ 这就是你欠我的!”乐央眸底顿冷,看到乐珊珊那样,心里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