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默抬头,眸光隐痛,“妈,这件事和丹丹没有任何关系,是我姐和姚清珠以及翟加木之间的恩怨,你不能怪到丹丹头上,我不管我姐,是因为姚小姐和丹丹情同姐妹,我不偏不倚避嫌,但是我不会阻止爸爸管她。”
诺蓉昂着高傲的头,“你管得了吗?”
纪默无奈道,“妈,谁管都是一样的,我爸出面办事比我效率高。”
“我和你爸要的是你的态度,我现在已经知道了,纪太太的朋友都比你亲姐姐重要,纪默,好好过你的日子去吧。”
几句话下来,诺蓉坚定的摆出了自己的态度,并油盐不进,任凭纪默说什么,她都认定了纪默吃里扒外。
这样的结果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潜意识里我知道纪默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纪晨进去而无动于衷。
世上没有那么多公平,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我这没有钱权的小市民,也许只能看着纪晨走个过场,纪默置身事外已经在照顾我的心情了,我不能要求他对纪晨落井下石。
从纪家出来,我蔫蔫的望着倒退的风景,眼里模糊的已经没有了天空的颜色,纪默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丹丹,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大的让步了,我姐要不了多久就会出来,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再追究,姚清珠就算有千万种理由,她明知翟加木已婚,还和他纠缠在一起是事实,她没有那么无辜,我爱你,所以最大限度的在你和家人之间保持平衡,但是这不能成为你无休止报复我家人的理由……”
他说了很多,我都听进去了,也很理解他的为难,然而,如果纪晨逍遥法外,我心难安。
第二日下班的时候,我约了姚清珠,和她一起商量对策,姚清珠也束手无策连连叹息,咬牙切齿的咒骂的纪晨,恨不能撕碎了她。
中途纪默打来电话,问我在哪里,我照实说了。
纪默阴沉的声音命令道,“我在家,你早点回来。”
我嘟着嘴,“哦。”
靠,我结个婚连跟朋友一起吃饭的自由都没了吗,虽是这么想着,不过我还是尽快结束了这顿饭,和姚清珠各回各家。
我的白色熊猫刚驶进大门,就看到纪默颀长的身姿倚靠着客厅门前的汉白玉栏杆,昏黄的景观灯光勾勒着他俊逸的脸庞,带着抹居高临下的阴霾,车子停在车库,我走出来,纪默手指夹着香烟远远地看着。
待我走近,春风将烟味和缭绕的烟雾吹的四零八散,纪默唇角浅浅勾起,“你和清珠又在预谋什么?”
我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漾开懵懂的笑,“无非是气愤不过骂骂你姐而已,她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纪默将燃尽的香烟扔在地面上抬脚踩熄,“以后少跟这种三观不正的人交朋友,不是因为我姐,她介入任何一个男人的家庭,也是人品道德的问题。”
我不想和他对着干,“清珠不一样,不过你放心,我以后尽量少和她来往,完全断绝是不可能的,你也知道经历了这么多,怎么可能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何况我们明晚还要一起吃饭。”
纪默的深邃的眸子渗透出丝丝缕缕的柔和,“我不限制你的人际关系,不过该把关的我还要为你把关。”
我白了他一眼,“切,真拿我当三岁小孩子啊,不过你可不是我家长。”
纪默嘴角的弧度展开笑颜,“你想让谁做你家长,我手把手教你的事情可不少,怎么,现在不承认了?”
他搂着我的腰,手下滑捏了两下,“你现在练就了一身本事,有句话叫做吃水不忘挖井人……”
我和他闹成了一团。
睡前我才想起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窝在纪默的怀里,搂着他的腰,尽情绽放着我的温柔,“老公,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纪默妖孽的笑声自头顶漾开。
我吻着他,“不是,是姓庄的,他现在总没有了来钱渠道吧,你是不是可以……”
纪默的手指伸进我的嘴里搅动两下压着我的舌头不让我说下去,“可以,正好在婚礼前把该解决的陈芝麻烂谷子事全部解决了。”
我吮吸着他的手指,轻轻咬了一下,纪默吃痛缩回了手,我的脸颊蹭着他温热的胸膛,“老公,谢谢你。”
……
再次和纪远坐在同一张餐桌上,虽然我们之间隔着纪默,不过我的思维却活泛了起来,纪远实在是一个好的帮手。
姚家父母对纪远和纪默千恩万谢,人前纪家兄弟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不得不说,纪默和纪远都有着很好的涵养,对姚家父母一直都彬彬有礼,虽然纪默看不惯姚清珠的小三行为,也依然对姚家父母礼貌有加。
我拉着姚清珠上卫生间,就把纪远的手机号码给了她,并嘱咐她,“你给他打电话,就说是我让打的,让他帮忙把纪晨的事情炒起来,用舆论压制纪家的权势,让她爸也无力回天。”
当天晚上回家后,姚清珠就给纪远打了电话,纪远当然同意了,这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知道有了纪远的介入,凭着他对诺蓉和纪晨的恨,这件事情八九不离十了。
周六,纪默带着我选了一颗黄钻,并挑选了款式,又带我见了婚庆公司的何总,何总还带着策划部的赵总,我是很兴奋和激动的,婚礼提上了日程,我感觉,我真的有一个家了。
婚礼的所有事宜,赵总全程和我对接,纪默说,一切以我的意见为主,他只等着做个现成的新郎。
而我,因为纪会明和诺蓉主办婚礼,又不得不在第二日给诺蓉打去了电话,征求她的意见和相关事宜,诺蓉为了婚礼不出差池,也不得不和我见了一面,她嘴角勾着冷冰冰的嘲讽,“我女儿在监狱里,你倒欢天喜地的准备起婚礼了,如果以后小默在外面有了小三,你怎么办?”
我淡淡地说:“要么忍,要么离,不过按照我的性格,我忍不了,他外面有小三又屡教不改,说明他不爱我,不爱我的男人,我要来何用?”
诺蓉不屑道,“你不用给我讲这么多大道理,我忍了这么多年,换来了我的儿女衣食无忧的好生活,他们可以生活在亲生父母身边,可以有大笔财富,如果在那个野种刚出生的时候,我就离开,那时他爸刚刚起步,我什么都没有,先不说我一个人能不能养活两个孩子,就算能,他爸现在的一切还跟小默和晨晨有关系吗,他爸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夫妻共同财产,他就算想全部给了那个野种,也要看看合不合法,我现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将来有一日,他爸老了力不从心了,或者出现什么意外,到那时你再看谁是赢家,我为了我的儿子女儿忍辱负重,值得。”
我理了理思绪,字正腔圆道,“可是你有没有问过小默和我姐,他们要不要这样的生活,我姐就是你的翻版,老公在外面小三小四不断,出轨还家暴,她也没有想过离婚,你从小就以身作则的灌输给了她这样的思想,连带着她也认为男人出轨是很正常的事,我姐现在这样,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吗,如果我姐在姐夫屡教不改时就早早的离婚去追寻真正的幸福,现在她也不会因为惩治小三手段残忍触犯了法律而进了监狱。”
“够了!”诺蓉脸色铁青,“她和我不一样,翟加木完全依靠着晨晨生活做事业的,她可以在加木面前底气十足,她是有点软弱而已。”
我冷笑,“也许她和你不一样吧,但是有一点她和你惊人的一样,就是面对丈夫出轨,决绝的不离婚,耗死对方的同时,也是在耗死自己,如果你一开始就不容忍丈夫出轨,我姐从小就会明白,男人出轨是一个家庭的毒瘤。”
“你才活了多大?”诺蓉愤怒地推倒了咖啡杯,深褐色的液体在咖啡桌上流淌,“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教育我?”
她随手拎起包怒气冲冲地走了,我看着她疾步远去的背影,暗暗捏了自己的脸一把,疼!
我特么的是来谈婚礼事宜的,就不能忍忍吗,和这种人争一时的长短有什么意义?
我闷闷不乐地给纪默打去了电话,“老公,我和妈又闹翻了?”
“怎么了?”
“因为出轨离婚的话题,我们吵起来了。”我不说,诺蓉说不定也会告状,倒不如我先给他透个底。
“没事,先挂了,我和孙总打球呢。”
挂了电话,正愁要怎么度过无聊的周末,姚清珠发来微信消息:纪远联系了南方一个不知名的报纸,明天记者要来采访我。